已经来不及整理刚刚发生的怪事了,听到了阿毛的叫声,关天翔简直在崩溃的边缘挣扎着,如坐针毡。
厕所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阿毛如此惊呼大喊?
阿毛虽然为人粗气,但是胆子不算小,不见得是会被什么昆虫蜘蛛等小生物吓到的胆小鬼。他到底遭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使得他举止失措?
石米和梅涛第一时间飞奔到厕所的门前,石米向着木门大喊:“阿毛你没事吧?”
没有回应。阿毛已经出事了。
梅涛立即扭木门柄,却发现门上了锁。
他焦急的咒骂:“靠,又没有女人在,锁毛门呀!”
“让开!”石米示意梅涛退后,便倾尽全力,往厕所门撞去。石米是6人中最为强壮的一人,由他来当这个角色最合适不过了。
撞了一下,门仍旧不为所动。阿毛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甚至是碰撞声也没有。
“靠,再来!”摸着发痛手臂的石米不服气的再次发动攻势。
撞了三、四下后,门终于被撞开,石米失去了平衡,倒在厕所的门旁花岗岩地板上。
石米看到了门内的情形,不禁惊呼了一声,梅涛则不发一言,若有所思。
然后,梅涛和石米抬着不醒人事的阿毛步出厕所。关天翔这时才看到阿毛的样子──张口结舌,脸容扭曲,应该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才会有如此魂飞魄散的恐怖脸状。
“发生什么事?”杉木脸色发青,看着被抬到沙发上的阿毛。
“一定是那个窗在作怪!”梅涛再次疾速奔向厕所,关天翔见状也跟随着。走到了厕所内,他首先是看到马桶内的黄色液体。其他东西例如洗手盆、马桶均无异状……
除了那个开着的玻璃窗。
那是一个旧式的长方形窗子,灰色的窗框早已布满生锈的皱纹。窗子应该是一直也开着的,因为厕所内已经充满了外面的烟雾。
肯定了厕所内毫无异状之后,关天翔和梅涛都颇为肯定使阿毛受到惊吓的,无疑是那个敞开着的窗口。
那窗口外有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使得阿毛心惊胆颤昏倒呢?忽然,梅涛把头伸向窗外,关天翔本能地想喝住他,但来不及了。
他左右地转着头,退了回来,拨动无名指的推理齿轮:“什么都看不到,那么大雾,我连对面大厦的轮廓都看不到,有什么那么可怕?”
关天翔不发一言,只因他也感到手足无措。梅涛也无法解决的问题,如何交托给一个无能独男处理?
关天翔徐徐地步出厕所,走向阿毛。阿毛这时恢复了些许意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吸极为不畅顺。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苍白的天花,气急败坏:“我……我见到……”
“见到什么?”肯尼瘦弱的身体在颤抖着,他整个人也被恐惧所占据。
“见……见到人……”阿毛说不下去,不断的咳嗽着。
梅涛托着下巴:“见到人?”
奇怪,为何看到人会如此受惊吓?阿毛必然是受惊过度说错了……
不。
关天翔忽然明白了那恐怖的原因。在厕所的窗外,应该只有空气。为什么会有人呢?
想到这里,他苦笑了起来,如芒在背。
他接受不了。
肯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语气附带惧色:“怎么会这样?好恐怖!”
关天翔瞪着他手上的毛公仔,实在无名火起──在如此紧张的关头,居然会看见如此恐怖之物!
回忆充斥的关天翔突然丧失理智,从肯尼手上夺去毛公仔,失心疯似的跑到窗边。他听到石米背后叫停他的呼喝,然而也阻止不了此刻的他。打开了窗的他,大喊一声,把毛公仔使劲抛了出去。
公仔瞬间失去踪影。人生最爽快的事情。
肯尼在背后一言不发,他当然不明白关天翔的愤慨,同时来不及理解他的举动,一时间哑口无言。
把公仔抛了下街数秒后,他才恢复了些理智──他立刻觉得自己很异常,为什么他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
难道关天翔是这么容易被恐怖之物侵占他的思想与情绪吗?
关天翔开始后悔起来,而无言以对的肯尼亦选择先不理会他的怪异行为,改为照顾在身边的、正在胡言乱语的阿毛。
他在重复着什么“我看到人”类似的话,弄得关天翔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这时,关天翔伸头出窗外,竟然想要看看会否看到啊毛的位置。刚才他的力度之大,连他也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遇到障碍,该恐怖的公仔应该飞到对面的街道了。
窗外的雾挺浓,跟梅涛所描述的差不多,关天翔仅仅勉强地看到对面大厦的轮廓,连地面的情况亦不太看得清楚了。而且,他亦没有听到刚才的脚步声。是那些人走了吗?
忽尔,关天翔好像看到什么。很模糊,但他看到了。那是跟灰雾截然不同的颜色──那是黑色。那是一团在他左边的东西。关天翔察觉到它,是因为它在不停的动,有节奏地动。
那实在使人毛骨悚然。
胆小的关天翔不敢发声,不过那种心理刺激已经大大超越了他所能承受的。
由于灰雾的笼罩大大阻碍视线,关天翔仅仅能判断那是一团黑色的物体,贴在窗旁──它是紧贴在另一个单位的窗口位置。
那是什么呢?关天翔心中这样问,心跳亦随即加快。
他的勇气仅限于支持他继续看下去。他的背后传来杉木的呼喊声:“阿翔,你干嘛呀?”
关天翔没有理会,继续盯着那团黑漆漆的东西。等等……那不是……头发?好像是,是女人的长头发……那这个就是……头?如果是看见一位长发女士,或许他受的震憾会大幅减小。
然而,关天翔并不是看到一个女人。
他是看到一个头。只有头。多么诡异的景象。
他提心吊胆起来,脸色煞白。
他是不是不该再看下去?
他还来不及下判断,事情已经起了变化。
那头在有规律的晃动着,头发乱飞──突然,它……它……向着关天翔……转过头来……
他跟这个头只有一两米的距离。他来不及反应,只能呆呆的盯着那团物体……
已经看到了它的正面──脸色发白,完全的白,一点血色也没有,神情诉说着绝望及恐惧,而且布满鲜血,加上披头散发……就像是……
一直盯着他。
极度的惊吓使关天翔来不及叫喊,迅速逃离了窗外的世界,立刻关上了窗,他多么盼望窗上有锁,他简直想把锁重重地扣上,再拉上窗帘,并把一切物事全都搬到窗前,把它彻彻底底的遮掩。
他妈的。
关天翔直奔到铁门前,失控地乱拍门,直到半分钟后石米花上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拉倒在地上。
“什么事呀傻翔?”石米用力的捉紧关天翔的肩膀,好让他镇定下来。惊恐万状的他还没有勇气道出真相,便鼓起浑身的力气,以沙哑声线大喊:“千万不要靠近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