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外面进来,我连忙转过脸,不停地眨眼皮,快速抹掉眼泪。
“你好。”
一道温和磁性的男声响起。
我暗暗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身,嘴角浮起淡淡的微笑,略点点头。
没看对方一眼,我准备离开这间医生办公室。
“我是傅言深的朋友,许浔。”
我刚走到门口,男医生又开口。
许浔……
不认识。
我朝对方看了一眼。
男人身材修长,一身白大褂,略显清瘦,他戴着一副老派的黑边框眼镜,肤色冷白,长相斯文帅气,文质彬彬的。
前世,我没见过他。
我再次点了点头,没予客套,走了出去。
他的朋友,我没必要认识。
前世,傅言深从没带我见过他的朋友们,我还以为,他没朋友的。
现在想来,不是没有。
是根本不把我这个妻子当回事。
所以,他才从不带我进他的社交圈。
我感到很悲哀。
为前世,一直想走进他心里的自己悲哀。
也为重活一世,还在被他牵动情绪的自己感到悲哀。
过道里,不见那两名警员。
时夏还没苏醒,他们也不好审讯她。
再说了,有傅言深为她保驾护航,这起案子只会不了了之。
我从律师那也了解过,就算证据确凿,时夏认了,她也不会被判入刑。
法律上,威胁导致他人死亡,没有实施杀人行为的,不构成犯法,只属于违法行为,时夏只会被给予治安管理处罚。
不得不说,她真是精明,每件事都能把自己摘干净,还有手段让傅忍之流为她卖命,让傅言深包庇她。
这样的祸害,今天摔成这样,真的是报应。
我决心不再纠结这件事,与时夏、傅言深这样的烂人纠缠,简直是浪费我的生命。
我应该多接触能让我心生愉悦的人和事。
《新声代》冠军夜,牧野成了当之无愧的冠军,趁热打铁,他的首张个人专辑《白月光与红玫瑰》已经完成前期制作。
牧野这颗横空出世的新星,代表作歌曲红遍全网。
仅各大平台的音乐版权费,我们就收割了六个亿,各种代言也络绎不绝。
出道仅仅三个月,牧野就成了公司最赚钱的艺人。
想着前世,我家因为我这恋爱脑破产,这辈子,能为公司做点事,我觉得挺安慰的。
我爸出去应酬的时候,逢人就夸我,说我开窍了。
不过,我心里挺惭愧的。
我哪是开窍了,我这是吃了重生的红利。
如果是真正有本事的人,重生后,早把傅言深那个渣男一脚踹了,稳拿爽文剧本,人生一路开挂。
酒店豪华包厢,觥筹交错。
牧野随着我,正在应酬江城电视台的一些重要领导。
这次,我们来江城为新专辑宣传造势,少不了这些饭局应酬。
“牧野,我很喜欢你的歌,更喜欢你这可人的长相,可乖了,来,阿姨敬你。”
江城电视台,中年女台长,走到牧野身边,白嫩圆胖的手在牧野的胸口抚着,边意味深深地说。
这种事,不是遇到一次两次了。
牧野天生一副好皮囊,走哪都有上位的女领导想潜规则他。
我端起酒杯,微笑着走了过去。
“孟台长,我们家牧野,向来滴酒不沾的,他的嗓子不能喝酒,回头烧坏了,可惜不了不是?这样,您不嫌弃的话,我代他敬您?”
我对这位珠圆玉润,穿着一身深蓝香云纱海派旗袍的台长陪着笑脸,礼貌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盛大小姐,这里不是京城,在江城要行江城的规矩。”台长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语气里透着轻蔑。
我冲牧野递了个眼色,走人。
他们台的节目,牧野也不是非参加不可。
大不了就少挣点。
“孟台长,我敬您。”
这时,牧野却开了口。
只见穿着一身剪裁合度,英伦风西装的他,修长冷白的手指捏着小巧精致的酒杯,微仰着线条清晰如刀刻的下颌,一口喝下一杯50度的五粮液。
他连喝了三杯。
“牧野。”我低声叫他。
那女台长开心得不停抚着他的胳膊,还时不时地捏他的脸颊,“这孩子,还是很会来事的撒。”
她劝着牧野又喝了三杯,见牧野微醺,脸上泛起红晕,她更是兴奋。
我这时坐不住了,拉着牧野告辞。
回到车上,我给牧野冲上一杯柠檬蜂蜜水,“谁让你搭理她?”
牧野仰靠在座椅里,长指扯着领带结,用力拉开,又解开两粒衬衫扣子,这模样要是被他的粉丝看到,又要嗷嗷尖叫他的性张力了。
他睁开一双泛红的桃花眼,接过水杯,“应酬嘛,难免的。”
少年一副很成熟的口吻,仿佛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是我。
我是不想他重蹈前世的覆辙。
被这些乌七八糟的潜规则逼死。
不过,他不是应该很反感这种应酬的吗?
“牧野,你是创作型歌手,不是靠脸吃饭的爱豆,以后这种应酬,我还是尽量少带你。”我大概是史上最佛系的经纪人了。
“乔姐,我真的不介意。”
谁知,牧野竟然这么说。
幽暗的车厢里,少年看着我,漆黑的瞳仁里,写满了认真。
我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说什么胡话呢?你愿意被那种能当你妈的女人睡?你愿意,我还不让呢。”
我没白了他一眼。
臭小子不会已经被乌烟瘴气的娱乐圈同化了吧?
“你……为什么不让?”
牧野转过头,看着我,轻声地问。
昏黄的灯光下,少年漂亮的眼眸,闪烁着细碎的光。
修长冷白的脖颈上,喉结上下滚动。
“你说呢?”我忍不住故意逗着他。
牧野眸色倏地一沉,他突然侧过身体逼近我,我被他堵在车身上。
此刻的他,少了一贯的温顺与腼腆,竟多了几分野性。
我被他震惊得心跳都漏了一个节拍。
“你,想自己……潜我?”他垂眸睨着我问。
他贴得我很近,说话间,温热的酒气混着海盐的奶香味喷洒在我鼻尖。
这暧昧的问题,竟令我有点脸红心跳。
有种被他撩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