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居然听话地低下了头,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又止住,整个人明显僵住。
他是清醒了吗?
见他发愣,我立刻爬到大床另一侧,翻身下床。
“啊!啊!”
我还没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沈煜的咆哮声。
他的声音愤怒而疯魔,令人胆寒。
我赤着双脚,加快步子,到了门口,我握住门把手,刚要开门,门板被人按上。
男人扣着我的肩膀,将我用力一扯,转瞬,他抓着我的头发,揪着我走。
头皮传来尖锐的痛楚,我疼得连连抽气,感觉整张头皮都要被他扯掉了。
“盛乔乔,你个贱人,都是你!是你害我的,我今天要弄死你!玩死你!”沈煜将我甩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双目猩红,配合他赤裸的下半身,变态又恐怖。
更变态的是,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红绳,抓着我,将我手腕脚踝捆住,我嘴里被他塞满了丝巾,堵得严严实实,发不出声音。
我看着他打开墙根处的红木柜子,柜门刚开,里面的灯管亮起冷白的光,照亮一排排的假的男性象征……
他挑出一个最显眼的,绑在腰间,朝我走来。
“不……要……”
我放声地喊,只能发出闷哼。
从小到大,我从没见过这些变态的东西,没见过这么变态的男人!
沈煜朝着我凶猛地扑来,我听到布料被撕破的碎裂声。
绝望,像是海面上的滔天打巨浪,朝我当头打来,吞没了我。
我眼睁睁地看着沈煜像是摆弄刀俎下的鱼肉,调整我的姿势,扯我的底裤。
眼泪涌出,我脑海里冒出傅言深那张阴沉冷酷的脸。
正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一股冷风灌入。
傅言深!
我朝着门口看过去——
“不许动!”
是警察。
他们个个穿着警服,为首的握着枪,枪口对准压在我身上的沈煜。
“操……你们特么哪个分局的?敢管沈家的闲事,滚出去!”沈煜爆粗,气焰嚣张。
“啊!”
下一瞬,只听他惨叫一声,压在我身上的重量消失,紧接着,有人为我盖上了衣服。
我转首,是一名戴着警帽的女警。
我鼻尖一酸,后怕的眼泪汩汩流下,嘴里的丝巾被拿掉。
“他,他要强暴我!”我立即颤声道。
“盛小姐,我们知道,还要请你跟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女警帮我松了绑,细心地将我的长裙拉下,遮住被撕破的打底裤。
我下了床,沈煜被按趴在地上,他还在激动地叫嚣,很快,警察为他戴上了手铐。
我被女警扶着出了别墅,前院里,来祝寿的宾客云集,个个诧异地看着被拷着的沈煜,我头上戴着警帽,帽檐压得很低,没人认出我。
我听到沈老太太的叫嚷声,她和沈煜一样,质问警察是哪个分局的。
宾客也议论纷纷。
院子外,停着数辆警车,红红蓝蓝的警灯闪烁,闻着外面清冽自由的冷空气,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想到妈妈的背刺,我心脏狠狠一绞,伴随着头皮肿胀的灼痛感,我望着凄冷寒星点点的夜空,温热的泪水顺着两颊滚落。
比起被沈煜那个变态折磨,妈妈伤我更深。
她是我叫了二十多年的妈妈,是我至亲的人。
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仔细回想着她今晚对沈煜说的那番话,她说,在我和傅言深刚闹离婚的时候,她就有意撮合我跟沈煜了……
我心下一颤。
难道,沈煜开始纠缠我,是妈妈告诉他,我婚后秀恩爱都是故意气他的,我对他一直没放下?
可她一直都很宠我的。
难道,发现我不是她亲生的之后,她就不爱我了吗?
二十多年相处出来的感情,真的比不上所谓的血缘吗?
发现不是亲生的以后,我从没想过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仍然把她和爸爸当亲生的,甚至比以前还要感恩他们的……
我从沈家一路想到警局,仍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录笔录的时候,我犹豫该不该供出是妈妈把我送给沈煜的,她是沈煜的帮凶,沈煜属于强奸未遂,可以判刑。
如果我供出妈妈,她就是沈煜的共犯。
“盛小姐,你不要害怕,不要有思想上的负担,把你知道的,全部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即可。”女警递给我一张面纸,安抚我。
她以为我是害怕沈家的权势吧?
我不怕沈家。
我是犹豫要不要供出我妈,我怕她会坐牢……
“对不起……有些细节,我当时太紧张,记不清楚了……”双手扒着头,垂眸看着桌面,哑声地说。
此刻,我只想立刻见到她,问个清楚。
警察没勉强我,让我把记得的都说出来即可,具体事实,他们会查证。
录完笔录,法医给我验伤拍照,做完这些,已经是半夜11点半。
我身上穿着一件警局提供的绿色军大衣,裹住了里面的狼狈,行尸走肉般,被女警扶着,走向门口。
“傅总,您慢走,感谢您提供的线索!”
“客气。”
一瞥间,我看到了一道颀长挺拔的熟悉男人身影,他正和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警察握手。
我立刻别开视线,从他身旁路过,走出警局办公楼。
身旁的女警不知去哪了,我一级一级地走下办公楼门口的台阶。
心事重重,脚下一个踩空,身体踉跄,有人及时拽住了我。
闻到熟悉的男性气息,我连忙下了两个台阶,避开他。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跟他再有交集的,没想到,这么快又遇见他了。
“你还想包庇你那个假妈?”幽幽讽刺的男声从我身后方传来,听着他的话,我顿住脚步。
听他的意思,他知道我妈把我送给沈煜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我转身,微仰着下颌,冷冷地问。
难道是他报的警?
我之前报过警,听我说是沈家,那头就挂了。
今晚,警察能闯入沈家抓人,肯定是有能压得住沈家的权势力量在后方顶着。
傅言深嘴里叼着烟,下了两级台阶,走到我身旁,目光淡淡地打量着,一身狼狈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