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是被时锦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给气着了,一时冲动,想也不想地泼了她。
现在听傅言深这么问,我一愣。
指尖暗暗掐了掐手心,闻着浓郁的咖啡香气,我渐渐冷静下来,淡定地接过他递来的手帕。
边擦着手上的咖啡液,边开口:“泼她,是报上次的仇罢了……”
抬眸间,对上他平静无波的眼神,不似以往的失落或是受伤,眼下有很深的暗青色。
他抿唇,浅浅一笑,“我也是开个玩笑。”
“快下雨了,进去吧。”傅言深说罢,转身便走。
“傅总,你这样高调澄清和她的联姻传言,是找到出路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以公司员工的口吻,好奇地问。
傅言深修长的身形顿住,他转过身,垂眸睨着我,勾起唇角,“没有。”
看着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儿,我觉得他是在故意忽悠我。
没有出路,他还能笑得出来?
可他确实没忽悠我。
他的澄清声明发布后第二天,旗下的公司股价再次下跌。
听说,傅言深的这一举动,不但惹恼了时锦,还触怒了欧阳先生。
欧阳认为傅言深不知好歹,时锦已经先给他台阶下了,他非但不顺着下来,反而高调拒绝这桩婚事!
傅言深得罪了欧阳这个亚洲首富,国内商界没有一个资本大佬敢在这个时候出面拉他一把。
加上他之前失踪了两年,公司疏于管理,军心不齐,如今陷入危机困境时,高管纷纷跳槽,形成内忧外患,四面楚歌的困局。
这些,新闻里说得清清楚楚,我也从宋斯南、季晏乃至养父盛明辉那证实了。
傅言深成日不见踪影,应该是在忙着拯救公司。
东方娱乐受总公司的影响,也是风雨飘摇,这些天,我每天都能收到许多猎头打来的挖人电话,很多家公司想要挖我走。
因为,牧野和沈寒星的经纪合约都在我名下。
牧野的手指,经过复健后,早已恢复自如,可以继续演奏各种乐器,经过医美手术后,疤痕都没留下。
他和沈寒星正当红,创造的商业价值不可估量。
甚至有国际着名的唱片公司Song向我抛来橄榄枝,他们开出天价想要牧野的经纪合约。
别墅里,牧野和宋斯南正在阁楼交流新专辑的主打歌,两个人琴瑟和鸣,沉浸在音乐创作的愉悦里。
宋斯南穿着立领白衬衫,亚麻灰长裤,和平时西装革履的儒商气质大相径庭,一身的文艺才子范儿。
他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舞蹈。
牧野还是那个又甜又帅的少年,白衬衫牛仔裤,背着电吉他,演奏到高亢的副歌部分,野性十足。
一首歌演奏结束,他们才注意到我。
我找牧野,主要是告诉他最近的事,他有知情权与选择权以及话语权。
宋斯南本来要回避,被我留下了。
沙发里,牧野喝了口冰镇北冰洋汽水,放下交叠的双腿,看着我,
“乔姐,我哪家公司都不会去,我们自立门户。”
他一脸的认真,漂亮的桃花眼,眼神无比坚定地锁着我。
自立门户……
我愣住。
这是我以前就跟他规划过的,等大红大紫,赚够了资金,自立门户,像明星大腕般成立工作室,还可带签其他艺人。
只是,现在这个节骨眼……
我拧眉,大脑里盘旋着各种杂念,内心纠结犹豫。
“乔姐,我们投资的几家公司,股份分红正好可以套现,启动资金足够了!”
牧野无比振奋的声音,拉我回神。
我喝了口汽水,“资金是足够,只是现在的局面……”
“现在的局面,正是摆脱傅言深的好时机!”
牧野抢过我的话,振奋的语气里仿佛还透着丝丝怨气。
他的话,教我心下一震,大脑一时空白。
好一会儿,思维才恢复运转。
我明白,牧野对之前我跟他被傅言深的强权拿捏,甚至差点坐牢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乔姐,你是不是在犹豫?你难道不想摆脱他?”牧野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使我回神。
他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我跟前,仰着一张漫画脸,眼神紧紧锁着我的双眼,对我问。
“他回来后,发生了多少事,你都忘了?”没容我开口,他又问。
“小野我——”
牧野站起身,打断我的话。
“你才过上安稳日子,他又回来消耗你,远的不说,就最近,我的手受伤、你被他那个白月光下药,差点被……宴会上又陷害你,这些是不是都因他而起?”
“现在他腹背受敌,没能力强制留下我们,我们摆脱他的控制,离他远远的,那个什么时锦,都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他边在客厅踱步,边扬声道。
少年振振有词,意气风发。
“牧野,我建议,你还是让乔乔自己定夺。”这时,宋斯南淡笑着开口。
“我刚刚犹豫的是,自立门户太突然,我们什么都还没准备,最近想都没想这事,不过,就当是挑战了!”
说这番话时,我扬起唇角,脑海里想象着未来的蓝图,有种满腔热血的感觉。
听我这么说,牧野唇角翘起很大的幅度,眼含笑意,露出一双甜美的卧蚕。
“乔乔,开公司没你想的那么难,尤其是经纪公司,有牧野和沈寒星这两张王牌,你一定可以做起来!”
宋斯南对我鼓舞打气,话落,他抿唇笑了笑,又道:“不嫌弃的话,可否拉我入股?让我做个挂职音乐总监?”
闻言,我惊喜得眉眼笑开,“那我岂不是有三张王牌了?无敌!”
“未来的内娱是乔乔总的天下!”牧野兴奋道,说罢无实物表演起电吉他,激动得原地蹦跳。
我目光宠溺地白了他一眼。
牧野很快冷静下来,喝了口汽水,“最重要的是,终于摆脱姓傅的了,不过,乔姐,那家伙会不会死咬着你不放?”
他眉心蹙紧起来。
“我去帮你向他说,违约金什么的,我们照给就是。”牧野又底气十足地说,“他现在自身难保,不敢把我怎样的,我甚至可以动用舆论,再踩他一脚。”
“小野,这件事我去处理,不需要你操心。”我严肃地瞪他一眼,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