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些人精,是懂察言观色、逢迎拍马的。
我和傅言深刚来时,她们对我们的关系还在观望,见傅言深要我帮他量三围,我又脱口而出他的三围数据,她们肯定以为我跟他又重修旧好了。
“我还记得,以前盛小姐每月都来给傅总定制西装、扫货配货,我们私下都说,傅总的西装啊,一个月内,肯定不带重样的。”
“盛小姐以前啊,细心到连傅总的袖扣、领带夹都要精挑细选搭配好,开口闭口就是我们家傅先生,穿这一套一定帅翻。”
“她还说,傅总的身材比国际名模还要完美,天生的衣服架子!”
其他柜姐居然跟风起哄,越说越起劲。
明明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一件一件却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
现在的我,不由得感慨,那时候的盛乔乔,怎么能那样爱傅言深?
爱到满心满眼只有他,从头到脚地打扮他,照顾他,恨不能24小时粘着他,一刻也不分开。
一双灼热的目光,拉我回神。
我咽了咽闷堵的喉咙。
透过面前的试衣镜,西装革履,气质清贵的男人,一双深眸正出神地凝视着我。
他眼底仿佛正翻涌变化着各种情绪,由喜悦、感动渐渐地变幻为失落,还透着丝丝的懊悔与苦涩……
垂在两侧裤缝边的双拳,紧紧攥着,似在隐忍、克制。
此时,他终于回过神,四目相接,他喉结上下滚了滚。
我移开目光,镇定自若地拿起一条领带,递给柜姐,“就这一条吧。”
“好嘞,盛小姐的眼光一如既往的高级。”
“那是,盛小姐旗下的艺人,每次红毯造型,那可是被全网吹爆了的!”
柜姐简直“见缝插针”地吹捧我。
不过,我对自己的审美一直是很自信的。
……
傅言深从更衣间出来的一瞬,柜姐们纷纷发出惊叹。
宽肩窄腰长腿,完美比例的身材,深色西装挺括有型,完美勾勒出他身材的优点。
男人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冷白俊脸,堪堪朝那一站,周身散发着自信与霸气,仿佛是天生的领袖。
我走近,打量着他,“傅总,就这一套吧,深色显得庄重,适合那天的场合。”
傅言深莞尔,“听你的。”
……
“请问,哪位结账?对了,今天是盛小姐的生日,买单可以送一件小礼品——”
柜姐的话还没说完,傅言深已经递上了黑卡。
经她提醒,我才知道,今天是我以前的生日,我早就不过那个生日了。
我现在没生日。
而今天,其实是傅言深的生日。
在柜姐们刺耳的“盛小姐,生日快乐!”祝福声中,我和傅言深出了专柜,进了观光电梯。
“傅总,我自己打车走。”
到了一楼,我按开电梯门,丢下这一句,要出去。
傅言深扣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拉了回去,“我送你。”
我仰着脸,瞪视他,“我不想要你送。”
电梯已经到了b1。
傅言深眉心紧皱,深邃的黑眸打量着我,转瞬,他将我拉出了电梯,到了角落的柱子后。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
“乔乔,是我惹你生气了,还是因为生日的事?”傅言深追上我,堵在我跟前。
他垂眸睨着我,小心翼翼地问。
都有。
我以为早就把那些糟心的往事忘记了,被她们一提醒,那些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我。
暗暗咬了咬牙,我极力克制情绪,“我没生气,我还有事情要去忙。”
平静地说完,我就要绕开他。
傅言深却将我扯进了他的怀里,我气恼地挣扎,他铁臂牢牢地禁锢着我,我越是挣扎,他圈得更紧。
独属于他的气息全方位地裹住了我,我鼻尖不由得发酸。
“乔乔,你以前生日,我反应冷淡,不是因为你抢走了我生日。每次你过生日,我都想给你准备点什么,意识到自己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就气自己。”
“我对你越是在乎,表现得越冷,我不允许自己在乎你。”
“我是一个心里只有仇恨的人,不可能会爱一个人。”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来,我渐渐地停止了挣扎,同时,封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些委屈与痛楚翻涌而上。
我恨恨地踢了下他的小腿,心脏撕扯。
“在缅北那次,你生日,我特意给你准备了红裙,我第一次见你,你也是一身红色,那天也正好是你的生日。那天,其实是想告诉你,我听你的话,背着时锦把时夏悄悄做掉了,为你报仇了,免得你以为我是为了时锦,放过了时夏。”
听着他的解释,我双手一再地攥紧。
“傅言深,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恨恨地开口,眼泪不自觉地落下,“那晚,你在车上把我当泄欲工具一样折腾我,说我是时锦的替身,你知道,我下车后,衣衫不整地从时锦面前经过时,心里是多不堪吗?”
破碎的镜子,即使粘上了,裂痕依旧在。
傅言深松开了我,他的手指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是我不好,我不是求你原谅。”
“只是想告诉你,以前的你,不是一厢情愿。”
他嗓音沙哑,抬眸间,我对上他一双盛满情意的深眸。
我别开视线,“如果当初从伦敦回来,你没有离开,跟我说这些话,或许,我会原谅你……”
在伦敦的时候,我对他再次心动了,那时,我也感觉到他是爱我的,但最终,他又给了我覆灭性的打击。
虽然,我知道,他有他的苦衷。
傅言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明白。”
“走吧,送你回去。”
我跟着他上了车,坐下后,仰靠进座椅里,闭着眼休息。
感情是件很伤人的事,仅仅回忆一下,我就觉得很累。
车子到楼下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傅言深在叫我,我困得不行,抬起手,推开了他的脸。
“那我抱你上去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很轻。
我也没那么烦躁了,“嗯”了一声,继续睡。
……
一觉醒来,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双手双脚考拉似地扒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