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报了仇,去死了,丢下被他伤得精神崩溃的我,被人囚禁在地下室,受尽折磨,最后出车祸,一尸两命。
前世,他甚至没告诉我,我是个假千金。
我以为家破人亡是被我这个恋爱脑引狼入室连累的,心理上,一直背负沉重的枷锁。
我越想越觉得委屈,不论前世还是今生。
我不是非要他放弃报仇,我委屈的是,他选择报仇时,没有考虑过我,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
“乔乔——”
“你别过来!”
我回神,厉声阻止他靠近我。
傅言深顿下脚步,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一双黑眸隐隐透着苦涩与无奈。
他呼了一口气才开口,“乔乔,你跳——”
欲言又止。
“都怪我自私!”他攥了攥双拳。
他就是自私!
我瞪大着双眼,直直地瞪视他,死死地捏着双拳。
傅言深唇角勾起自嘲般的笑意,“去伦敦之前,我都不以为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以让你做我情人的名义,陪我。我自私地想在死之前,做一些你以前叫我做,我却狠心没做的事。比如,抓娃娃、放烟花、看电影……”
“我抑郁自残的时候,你去安抚我,那时,我才明白,你对我是有感情的。我那时,还不肯及时控制自己,放任自个儿撩你,伤害了你和孩子!”
“都是我造的孽!”
最后一句,他像是咬牙切齿,自我鄙视的样子。
“你知道我对你有感情,还给我希望,又泼我冷水,说那么多逼我死心的话,更可恨!”
我愤恨的话刚说完,傅言深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跟前,张开手臂抱住我。
我扬起手,朝着他的脸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这一下,打得我掌心生疼。
他冷白的侧脸,瞬间泛起了红意。
“你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肚子里正怀着孩子!你知道我那时候多痛苦,多绝望吗?”我痛哭着吼,又抬起脚,对着他的小腿狠狠地踢。
“我前——我那时候天天胆战心惊,焦虑不安,生怕保不住……”我越说越伤心,鼻涕眼泪直往下掉。
“傅言深!你真是个混蛋!本来我还以为你是逼不得已去死,你明明可以不这么选择的,或者,你死你的去,别给我希望啊……你伤我的心,我甚至都可以慢慢淡忘,可是孩子……我过不去!”
傅言深紧抱住了我,我挣扎着吼,挣不开他,他的手不停地抚着我的后脑勺。
“我的罪,都怪我!”
“就是怪你!”
“怪我,怪我……”
他不停地重复这两个字。
很久没这么爆发过情绪了,我累得动弹不了,任由他抱着。
一想起他为了报仇,把心脏给了帮他的大佬,造成我和孩子的悲剧,我心里就恨死他了!
“傅言深,我们完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平静地说。
他僵住。
我推开他,刚要转身,他又抱住我。
“乔乔,我活下来,就是给你做牛做马赎罪的,我们没完,你继续打我、骂我,怎么惩罚我都好。”
“我不给你赎罪的机会了,你松开我,以后别再纠缠我,还有那个女孩,我不想再看到她像前两个那样,在我面前嘚瑟,作妖!”我冷冷地说。
之前我是动摇了,感情与理性在拉扯,现在,我又坚定地恨起他了!
“叶安安我会处理。”他抱得我更紧,“许浔外婆家就是北派中医世家,我跟他外公约好了,他老人家亲自给你面诊,回头抓几幅经方调理——”
“傅言深,我再说一次,松开我。”
我冷声打断他未说完的话。
他立即松开我。
我转身,拿着面纸擦着脸上的泪迹。
“乔乔,你气归气我,自己的身体要调理好。”
他在我背后劝。
我没理他,从包里找出一只一次性口罩戴上,遮住脸上的狼狈,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
高级SpA身心疗愈会所,适合休闲放松做保养。
我和欧阳躺在包厢里,两位美女正帮我们做身体按摩。
“乔乔,你跟言深又闹不愉快了?刚刚在停车场,你怎么没理他?”
“我跟他本来也没复合。”
那天自医院闹掰后,傅言深依然每天都来找我,我没正眼看过他,就连他每天给我点的外卖,我都分给员工吃了。
“烈女怕郎缠啊……”欧阳笑着打趣道。
“这次绝对铁了心的。”我攥了下双拳。
“盛小姐,手臂伸开,我开始帮您推腋下的经络。”
“好。”我伸长手臂,配合美女的服务。
“盛小姐这里,这么大一颗红痣呢,右腋下有痣代表财运好,是幸运痣呢。能够得到贵人相助,事业上顺风顺水!”
不得不说,这会所的美女嘴可真会说,情商高,这是见缝插针地夸我呢。
我被哄得也挺开心的。
我现在就喜欢关注财运、事业运,不像前世,天天关注星座运势里的感情运,恋爱脑一个。
“夫人,您有什么需要吗?”
一旁美女的话,吸引我的注意。
只见欧阳正侧首失神地看着我这边,循着她的视线,她正看着我的腋下。
“乔乔,你今年是二十几的来着?”她喃喃地问。
“二十七了。”我微笑着回她,“其实,我真实年龄多大,生日是哪一天,不得而知。”
二十七岁是傅言深的年龄。
就连我的名字“乔乔”两个字,都是取自傅言深妈妈的姓氏。
我从哪来,我是谁,都不得而知。
回神后,我看向欧阳,只见她还失神地看着我,这次是我的脸,她眼眶通红,眼眸闪烁着泪光……
“我的Alice今年有25周岁了,她的右侧腋下也——”她喃喃地说,说着说着,回了神,止住了话语。
我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相触。
我知道,Alice其实不是她的名字,是她夭折的女儿的英文名。
应该不可能吧,她的女儿是死了呀……
我暗忖。
欧阳没再跟我说什么,我们按摩好后,又去会所的餐厅吃东西。
刚下楼梯,从对面的楼梯上下来一对母女模样的女子,那女孩,正是那天在傅言深病房遇到的叶安安。
我微愣后,继续下台阶,身旁的欧阳却一动不动,我转首,只见她正看着对面的母女。
她们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