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大的身躯贴着我,像堵墙似的,张开手臂就抱住了我,弓着背,下巴抵着我的肩头。
这是又黏住我了……
我抡起拳头,想揍他。
“乔乔,我每晚都失眠,睡不着……”
听着他嘟嘟囔囔,仿佛依赖、撒娇的声音,我的拳头僵在半空中,到底是没忍揍他。
“失眠你现在就去床上睡,或者吃安眠药。”我嗔他。
“安眠药越吃越多,产生抗药性了,不管用。”他又嘟嘟囔囔道。
听着他的话,我心口一揪,“抱着我有什么用……”
“抱着你才能睡着。”
他语气低沉,又深吸一口我的气息,身体也更沉,压得我几乎要往前趴倒。
“傅言深,你先去躺着。”
我拍着他的手背,吃力地说。
耳边却响起他轻微的鼾声……
他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我好不容易才将他推倒在床上,刚起身,他惊醒,又把我捞了回去熊抱住,酣然入睡。
几乎秒睡,哪里像是失眠的人。
不过,他眼下很重的暗青色骗不了人,我也记得,他跟我没离婚的时候就吃安眠药的。
安眠药吃多了确实会有耐药性,我流产后,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需要安眠药才能入眠,也是越吃越多……
我深吸一口气,呼出心口的闷堵,眼前是傅言深俊帅又憔悴的睡颜,眉心舒展,睡得很沉很踏实的样子。
往下,透过睡衣领口,隐约可见那道疤痕增生。
我鼻尖发酸,心里的那股懊恼又升了起来。
如果当初,他没有选择用心脏换取报仇,我们的孩子都会走路了,我也不用总是为他的身体操心。
操心?
我操心他个鬼!
不要他就不用操心了!
掰开他的手,我想要爬起,刚甩开他的胳膊,他又缠紧,“乔乔,别走……你是我的。”
睡着了还这么霸道。
这时,我包里的手机响了,好不容易够着,掏出。
北辰打来的。
“姐,你不在家吗?我给你买了宵夜。”
“北辰,我不在家,还在外面。”
“乔乔……别跟他说。”睡得正香的傅言深,竟然听到了,还伸手要夺我的手机。
“姐,你跟谁在一起?”
北辰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严肃。
“啊……唔……”
正在这时,傅言深吻住了我,我挣着他,他还跟我闹,熊孩子一样烦人。
“傅言深!”我没好气地喝。
他被我喝得老实下来,我用力一推,坐了起来。
“你怎么跟他在一起?”北辰语气明显不悦。
“他的心脏那晚被你踹伤了,我过来看看。这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我晚上不吃宵夜的。”
“他受伤是他活该,你为什么要去看他?哪家医院,我去接你。”
“北辰——”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挂断了。
听他的口气是生气了,还透着一股强势。
看样子是真的会来找我。
我起身要走,被傅言深拉了回去,动弹不得。
他睡得死沉死沉的,我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北辰来找我。
医院晚上一般不允许探视的,他应该是被堵在外面了。
夜已深,我也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快天亮,我才得以挣开傅言深去洗漱,穿着他的睡衣,回病房后继续睡回笼觉。
第二天一早,助理萌萌送来我的衣服,刚换上,林肖送来了早饭。
“傅总、盛小姐,工程师分析,是AI语音模拟盛小姐的声音,接的那通电话。”
林肖还带来了他的调查结果。
听了他的话,我难以置信“这是怎么操作的?”
“很简单,另一部手机里装载AI语音软件,来电话的时候,打开软件,让AI回复即可。”
林肖又跟我解释,也就是说,那天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有人帮我接了电话,还拿着一部手机,用手机里的AI接的。
“AI的声音,能和我的听起来一模一样?”我头皮发紧,又问。
林肖:“当然可以做到,现在AI技术很成熟,傅总两年多前就在投资了。”
那么,是谁,偷偷接了我的电话,还故意让傅言深误会我?
目的是想让他恨我,对我死心?
最最让我心里发毛的是,那人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帮我接了电话。
时锦都死了,还能有哪个女人,想得到傅言深?
那个叶安安?
不大可能,她也早就对傅言深下头了。
“想什么呢?先吃饭。”傅言深薅了薅我的发顶,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神,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又不知哪冒出来的烂桃花。”
傅言深挑眉,幽深的黑眸闪烁了几下,才会意的样子,道:“那人动的是你的手机,你那边的烂桃花干的。”
他语气幽幽。
“我的烂桃花?”我好笑地反驳他。
“怎么,你的烂桃花还少?”他语气酸溜溜的。
“你指男神宋斯南?人可是正人君子。”我怼他,又嘀咕,“最烂的就是你……”
就他个混蛋伤我最深,还伤了两世,还有脸说别人是烂桃花。
我这话说完,对面的他,气场明显变了,整个人阴沉沉的,没了声儿。
像是生我气了。
他不说话,我也没再吱声,兀自吃着早餐。
吃饱后,我收拾收拾,准备去公司。
回公司后,我得好好查查监控,看有没有人动过我的手机。
一直阴沉沉的傅言深,从我身后,勾住了我的风衣衣领。
“盛北辰不会是什么好人,你最好离他远点。”
闻言,我拧眉,“北辰怎么了?你是因为戴女士,还是时锦,对他有偏见。”
他眼皮微眯,眉心轻皱,“偏见?”
“时锦怀孕的时候,孩子是盛北辰亲手流掉的,医院都没去,导致子宫感染……纵使时锦不是什么好人,那盛北辰的做法,也令人发指。”
“你说的事,我前两天问过北辰,他告诉我,时锦流产的事是戴女士做的。以戴女士对他的控制欲,我相信确实是她干的,北辰做不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我边思忖,边心平气和地说。
听着我的话,傅言深眉心皱紧,“你就这么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