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傅言深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为什么要出手帮“我”?
“少多管闲事——”
霍西洲恼怒的呵斥声,在看到是傅言深时,戛然而止。
“傅总,你有所不知,这是我女朋友,跟我闹别扭呢,我这是要哄她的。”他勾唇,嘴角牵起邪魅的笑意。
大言不惭。
刚刚我已经嚷着跟他撇清关系了。
只见傅言深微眯起眼眸,眼底仿佛闪过一丝狠戾,他的手稍用力一拽,“咔嚓”一声,像是关节脱臼的声音清晰又响亮。
他松了手,抽出西装胸前的口袋巾,慢条斯理地擦手。
霍西洲低着头,他的胳膊像是没了骨头,无力地垂落。
围观的人,看着这一幕,倒抽一口气。
“嗷——嘶——”
霍西洲这才反应过来,疼得嗷嗷叫,龇牙咧嘴,原地跳脚,他边瞪视着傅言深,额角的青筋暴起,双目猩红。
傅言深目光淡淡地掠着他,“以后,别再纠缠她。”
漫不经心的语气,不怒自威。
“你、你——你以为你是谁!”霍西洲气愤地喝。
“西洲,不得无礼!”
宴会的主人,华人圈里的首富杜先生姗姗来迟,他冲霍西洲沉声喝。
霍西洲见到他,像是小巫见大巫,戾气消散,只剩委屈,“杜伯伯,他——”
“来人,把霍少送去医院!”杜先生扬声交代。
霍西洲很快被黑西装保镖带下了楼,围观的人也被遣散,大家纷纷下楼跳舞去了。
“傅总,霍家小侄一向骄傲跋扈,还请您多多包涵,改天,我让他父亲登门给您赔不是——”
杜先生恭维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朝着楼梯口走去。
刚到楼梯口,姜书曼迎上我,“意意,我听说刚刚霍西洲又来纠缠你,是那位傅先生帮你解围的?”
我点点头。
“你跟人家致谢了没有?”
我轻轻摇了摇头。
致谢什么?
他帮的是姜书意,不是我盛乔乔。
姜书曼皱眉,“咂”了一声,“你呀你,怎么又像以前那样目中无人?”
“意意,你是又对霍西洲死灰复燃了?”
“不是的,姐姐。”我连忙反驳。
“那就好,你快去向傅先生致谢,这是礼貌,而且,我听说,他有意在伦敦搞投资项目,大家巴结他都还来不及的。”姜书曼推着我,对我劝。
我转身时,傅言深正好从一根巴洛克柱子后走出,距离我几步之遥。
“快去!”
姜书曼低声叮嘱我一句,她转身走了。
我僵愣着,看着傅言深迈着长腿,朝我的方向走来,随着他走近,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即便他对我死心了,出轨了,我对他,竟依然爱得浓烈。
傅言深目光没有焦距地扫着越来越近的盛乔乔,淡漠疏离的外表下,胸膛里却烧着一团怒火。
狗东西,刚刚那种情况下,宁愿选择报警,也不肯向他求助!
还把他当死的,不肯认他!
察觉到她注视的目光,他在心里轻蔑冷嗤,表情更加漠然,没看她一眼,从她身旁路过。
“傅先生。”
听到这个称呼,陌生的略显粗沉的女声,傅言深更加恼怒,咬了咬槽牙。
她还是不肯认。
呵,车祸诈死,把他折磨得又死了一回。
她还把她自己弄得面目全非,声音也不如以前娇俏明亮。
他恨她!
傅言深置若罔闻,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本来也没想跟他致谢,索性也走开。
只是还没走两步,他突然从我身后,扣住我的手腕,拉着我,朝一旁的房门口大步走去。
待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进了房间,被他抵在了门板后。
“姜小姐,叫我什么事?”
傅言深垂眸睨着我,浓郁的男性气息包裹着我,他双眼微眯,眼神紧盯着我。
似乎要将我看穿,难道他认出我了?
面目全非,在床上都没认出我,现在又怎么会?
我心情又黯了下去,淡淡道:“谢谢你刚刚帮我解围。”
只见他脸色一沉,嘴角却勾着戏谑的冷笑,“没诚意。”
诚意?
“唔——”
在我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时,他骤然吻住我,一双手隔着我的改良旗袍式的晚礼服,放肆作怪。
想着他不是认出我,把我当成别的女人,我心里的怨愤与委屈不打一处来,拳头垂着他的胸膛,却有气无力。
他以娴熟的吻技,我熟悉入骨的气息,轻易地就叫我撩得软成一滩春泥。
……
这应该是一间供客人补妆、整理仪容的休息室。
欧式乳白色浮雕边框的全身镜里,映出暧昧激情的画面。
我勾长着白皙的脖子,双手紧抓着身后男人的手臂,墨绿色丝绒旗袍,衣襟凌乱敞开,刺目的雪白饱满随着身体的运动而上下颤动。
身后的他,领带松开,衬衫领口敞开几粒扣子,随着动作,脖颈上的动脉,青筋暴起,斯文与野性矛盾又和谐。
迷离的视线里,看着这样的他,感受他的存在,我身心沸腾,只是在注意到自己的脸时,心上像是被割了一刀,疼得难受,更绞紧了他。
“唔……想咬死我?”傅言深在我耳边吐息,调情暧昧的话,是我所熟悉的。
但不是对我说的。
我气得眼泪直流,透过镜子,怨愤地瞪视着他。
他顿住,“姜小姐,你哭什么?”
听他这么称呼我,我越想越难受,转身后,发狠地咬住他的喉结,指尖深深地掐着他的胳膊。
他闷闷地低哼一声,非但没推开我,反而又动了起来。
我咬他喉结,他还没意识到是我,是早就忘了我对他的这一又爱又恨的行为了吧?
许是快窒息了,他愈发激烈,我到底是不忍心真咬死他,连忙松开。
同时,他低吼一声,圈紧了我,下巴抵着我的肩膀。
空气中,一股子暧昧的味道,男人的粗喘声不断地在我耳畔放大。
我也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跳如雷。
“叩叩叩——”
突然的敲门声,教我心脏一紧。
“书意,你在里面休息吗?”一道低沉磁性,熟悉的男声,从外面传来。
我捂着嘴,大气不敢喘。
“他是谁?”傅言深在我耳畔,低声问。
语气听起来凉幽幽的。
“书意?你在里面吗?”
属于梁清砚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又拍了几下的门板,好一会儿,才没了动静,好像走了。
“啊……”
傅言深突然一沉,“他到底是谁?你紧张什么?”
他是冷枭扮演的第二个身份,我名义上的未婚夫,他肯定是又知道我和傅言深在纠缠了。
我咬了咬牙,“傅先生,他是我的未婚夫,请你以后别再纠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