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真是我的亲生妈妈。
我的爸爸就是她的前夫,叶启正。
我们一家三口曾经住在纽约郊区的一栋带草坪的院子里,生活得很幸福,他们很爱很爱我,我也爱他们。
后来,一个漂亮女人的出现,打破了我们一家三口的幸福与安宁。
她是爸爸在国内的未婚妻,婚约是老一辈订下的。
爸爸妈妈开始因为她吵架、冷战,那位未婚妻总在爸爸面前抹眼泪,道歉,很委屈的样子。
有一天,妈妈提着行李箱要带我走,爸爸从她怀里抢走我,对她像是说了很重的话,妈妈自己一个人走了。
再后来,那个未婚妻带我去公园玩,她说去给我买冰淇淋,让我不要乱跑,在原地等她。
我等了很久,她一直没回来,我被人抱走了。
最后的记忆,是一座令我觉得恐怖的高山,一眼望不到顶端,对于小小的我而言,有种巨物恐惧感。
黑色的乌鸦发出瘆人的叫声,我在山谷里奔跑、摔倒、爬起、奔跑……手脚都流着血,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妈妈”。
“叶先生发话了,留她一命。”
我脚下被藤蔓绊了下,摔倒后,不停地向下翻滚……
猛然的一个激灵,我心下一慌,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一片。
意识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那些画面是我三岁时的记忆。
我是叶启正和欧阳静华的那个夭折的女儿。
记忆里爸爸的未婚妻,就是他的现任妻子,两年前在SpA会所,我跟她有过一面之缘。
她是故意把我弄丢,我的爷爷指使人掳走了我,他们的目的,大概是利用我的“死”,拆散我的父母,让我爸爸娶她。
我倒吸一口凉气,闭上眼,缓了很久。
叶老竟是我的亲生爷爷。
两年前,他又让我“死”了一次,现在又对我赶尽杀绝。
他就这么容不下我?
对了,他还要把我的心脏弄去给他另一个孙女叶安安,如果不是傅言深,我早就死了。
前世,我和傅言深的悲剧,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果前世,他没要我的心脏,傅言深也不会代我去送死,逼我离婚,让我恨他,使我带着对他的误会与恨意重生。
兜兜转转、坎坎坷坷,我们又差点死于他的追杀……
我双拳越攥越紧,咬牙切齿,后脑勺一股尖锐的刺痛,像是有钉子往里钻。
耳边,男人沙哑的呢喃声,越来越小,哄得我昏昏睡去。
*
盛乔乔昏迷不醒的第十天,傅言深整个人消瘦了一圈,面颊凹陷,眼窝更加深邃。
在黑发的映衬下,那些原本隐藏得很好的白头发,也悄悄地露出它们的身影。
乔安娜提着大包小包进来病房,见她原本英俊矜贵的表哥憔悴落拓成这样,不胜唏嘘。
不过还好,他眼里还有光,拿着毛巾给昏迷的盛乔乔擦手时,饶有兴致,仿佛在擦拭什么宝贝。
她看着这一幕,书籍、歌词里描绘的虚幻缥缈的爱情,在此刻有了具象。
“哥,你也收拾收拾自己,头发快白成老头儿了。”乔安娜拍了下他的肩膀,扬声打趣,“特意带了染发膏,我帮你染染。”
她还带了几身崭新的换洗衣物,有这样一位矜贵无双的表哥,乔安娜总是引以为傲的,她想好好照顾他。
“不用,乔乔会不高兴。她醒了,会帮我染。”
傅言深头也没抬,正拿着指甲刀,小心翼翼地剪掉盛乔乔指甲盖旁新长出的倒刺。
他淡淡地说。
安娜:“……”
她是他亲表妹诶,都不能碰碰他?
变态。
乔安娜白他后脑勺一眼,懒得当电灯泡惹他嫌,拿起刚放下的包包走人。
*
盛乔乔昏迷的第十二天,终于睁开了双眼。
傅言深没有过分欣喜,只是淡然扬唇,捏着她的脸颊,“狗乔乔,终于舍得醒了?”
病床上的人儿,水眸怯生生地看着他,嗫嚅着唇,颤声道:“你、你是谁?”
男人大脑一轰,眉心骤然蹙紧,不由想起她主治医师说过的话,她可能会失去部分记忆。
这是真忘记他了?
狗东西,敢忘记他。
他又爱又气地睨了她一眼,“我是你老公,你男人,我是谁……”
说话间,他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
医护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
医生判断,她海马体那点血块可能还没完全被人体吸收干净,出现失忆的情况,属于正常现象。
除了身子有点虚外,盛乔乔的身体各方面一切正常。
令傅言深郁闷的是,他对她一番提问后,盛乔乔几乎记得所有她以前认识的人,唯独忘记了他。
她记得她叫盛乔乔,甚至知道自己被易容成了姜书意,这两年间发生的事,她都记得。
傅言深:“季晏?”
“记得,我竹马、铁哥们儿。”
“宋斯落?”
“闺蜜,姐们!”
“宋斯……”傅言深提着这个名字,眸色越来越深,仔细盯着她。
“宋斯南吗?我男神啊……他是不是已经订婚了?”盛乔乔看向他,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落寞。
傅言深紧咬牙关,嘴角微微扭曲,一种强烈的嫉妒情绪在他心中翻涌。
她忘了他。
但是,还记得宋斯南是她的白月光男神,想起他,她还一副爱而不得的伤感样子。
傅言深嫉妒得发疯,他高大的身躯覆上她瘦了一圈的身子,将病号服往肩下一扯,露出一片刺目雪白的香肩,性感诱人的锁骨、锁骨窝。
他迫切地占有那一片细腻洁白,吸吮她的体香,又啃又咬,双手掐着她的细腰,带着几乎把她生生掐断成两段的力道。
盛乔乔吃痛,虚握的拳头,有气无力捶他的肩头,瞥见他的白发,她眼窝一热,带着哭腔道:“傅言深,我错了,我没忘记你,我都是装的!故意逗你的!”
傅言深浑身僵愣住,须臾,他从她销魂的锁骨窝里抬起头,深眸锁着她。
盛乔乔泪眼模糊,撇着嘴角,“就想你哄哄我的嘛……”
她以为装失忆,忘记他,他会对她又哄又宠,让她记起他,谁知道打翻了他的醋坛子,逼他发起了狗疯。
傅言深终于回了神,喉结滚了滚,他蓦地翻身坐起,将纤瘦的人儿拽起,趴在自己腿上,不重不轻的一巴掌落在她的屁股上。
我一怔,转瞬,屁股传来一片麻痛,又羞又恼,“傅言深,你,你打我屁股!”
话音刚落下,他又一巴掌落下,尔后,拉起我,抱我在怀里,捧着我的脸,热切滚烫的吻落下。
我动情地回吻他,身体还很虚,这一热吻方毕,软软地靠他怀里,差点又昏死过去。
傅言深一直埋在我脖颈间,亲昵地嗅闻我的气息,耳鬓厮磨。
“还要我哄你……我好话说尽,你都不肯醒……怎么不是你哄我?”他语气里透着丝丝的幽怨。
我昏迷这段时间,又让他担惊受怕了。
我睁开眼,捧着他瘦削的脸,鼻尖抵着他的,彼此的呼吸碰撞,交融,仿佛是两个灵魂的相融。
“傅哥,我爱你。”我心脏狂跳,耳根发烫,音落,立即吻住他。
男人愣了愣,尔后紧抱住我,胸膛滚烫,像是体内的血液正热烈沸腾着,不经意的一瞥间,只见他双颊酡红,一直红到耳际。
……
一吻方毕,气喘吁吁,傅言深在我耳际吐息,“怎么突然叫起了傅哥?”
我是第一次这么叫他。
“傅哥哥,我其实比你小两岁呢。”我靠着他的胸膛,故作小女生的娇嗲。
戴女士那个挨千刀的,居然用三岁多的我冒充五岁的他。
难怪我小时候成绩就一直跟不上同龄的小孩,我比普遍的同学都要小一两岁。
对上傅言深疑惑的眼神,我将我想起来的身世、遭遇全部告诉了他。
他跟我一样,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为我高兴,我还有父母在世,而且妈妈是我一见如故的欧阳,另一方面,同情我的身世遭遇,气愤我有那么一位强势霸道、操控子孙命运的爷爷。
“你葬礼那天,你爸悄悄来过,他私下对我说,你长得很像他夭折的女儿。”
傅言深边喂我吃小馄饨,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