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刘洋的父亲所猜测完全正确,这个的确属于鬼打墙的一种,只不过因为柳秋月道行更深,以至于这鬼打墙很难破除。
在听到父亲这个推测之后,刘洋也是十分高兴,只觉得在无尽绝望之中寻到了一丝生机。
“如果能逃的了,就太好了,老汉你赶紧把妈带出来吧。”
“不行,这个是以全村人的命,换你这一条命,如果我跟你妈也离开了,肯定会引起村里人觉察,所以…这一次我跟你妈就不陪你了,以后…路自己走了,晓得吧?”
原本还兴奋的刘洋听到这话,神情顿时一愣!
“不行!要走一起走,当儿子的,哪里有遇到危险,把妈老汉扔下,自己逃跑的?”
“我们这么多人,今晚上柳秋月要是来,大不过跟他们拼了!就算死我…”
“噗!”
都不等说完,刘洋父亲一拳就给打在刘洋肚子上。
这一拳,直接给打的跪在地上直不起腰,直接蜷缩在了地上。
刘洋父亲注视着刘洋,泪眼朦胧怒不可遏道:“日你妈的,老刘家就你这么个独苗儿,你他妈要是死了,老子咋跟列祖列宗交差?”
“你他妈给老子趴在这里,自己看情况,找机会往外边跑!记住,一定要活着出去,代替我跟你妈好好活着!”
说完,刘洋父亲擦了擦泪水,便就此回到了观音庙之中。
至于刘洋,他蜷缩在草丛之中,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没有逞那个无所谓的英雄,父母拿命给他换一条活路,如果就这么走出去,才是真正的大不孝。
他满怀热泪,就这么趴在草丛之中,等到黑夜彻底降临,等到整片水井湾寂静安宁。
在九点钟左右,草丛之中的刘洋突然发现,观音庙门口的两个火把之上的火苗,突然迅速晃动了一下!
就好似被一阵狂风刮过一般,顿时给吹熄了!
一瞬间,原本被火把点的灯火通明的观音庙,顿时陷入了黑暗!
本就精神紧绷的众人,顿时给吓得嚎了起来!
“点灯!赶紧点灯!”
“哎哟你嚎个锤子,我在点!”
刘洋眼下也是给吓了个够呛,不过发现没有惨叫声,便知道刚刚可能就是风大了,把火把给吹熄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其中一个汉子不断擦着火柴重新点燃火把,那火把之上本身就是可燃物浸着煤油,火柴一挨,火把顿时就燃了。
但也就在那昏黄的火光燃起之时,那汉子顿时给吓的惊叫出声!
“啊!!”
但见就在火把之前,眼下正站着那个柳秋月!
仍旧是如刘洋之前所见的那个模样,穿着一身湿漉漉的中山装,满脸的惨白浮肿,犹如那过年宰下来的猪头一样!
男人才惨叫一声,柳秋月顿时张开满嘴的森森獠牙,朝着汉子的脑袋就咬了过去。
也不知道柳秋月的力道有多大,这一口咬在男人脑袋之上,直接就将半截头盖骨给啃了下来,脑子里的白水浆液顿时从她的嘴角流淌了下来。
“啊…啊!鬼!!”
这些终究是普通人,不论白天如何众志成城,但等真正面对这种未知的存在的时候,顿时就胆怯了!
一些胆子小的,直接给吓得浑身颤抖,手上的武器落在了地上!
下一刻,转身便朝着观音庙内奔逃而去。
原本还有心拼命人,看到身边人突然跑了,顿时也没了士气再拼命了,皆是朝着观音庙之中涌去。
紧接着,在刘洋的眼前,柳秋月就跟一道疾风一样,朝着观音庙之中杀了进去。
随后,便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惨叫声。
而在外边的刘洋,也是因此钻了个空子,他伸手擦了擦眼角,含着泪水便飞快朝着村外奔走而去。
一路上摸着黑,踏着雪,也不知摔了多少次,摔成怎样一个头破血流,他不敢回头,更不敢回头。
因为这是父母用性命给他换的逃生机会。
他所能做,所能报答的,就是逃出去,好好活着。
为自己活,同样为父母活!
随着不断的远去,身后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平静,他顺着密林再一次逃到滚滚浓雾之前。
在这一刻,他逃了这么远,总算感觉到一丝安全感。
他站在山顶上,展望了一眼水井湾内,观音庙那个方向。
观音庙门前的火把,在此时仍旧燃烧照耀着。
那边似乎没了声音,应当是全死了。
刘洋也是不由得哽咽出声,他擦了擦泪水,跪在地上狠狠朝着那边磕头。
“爸!妈!我走了!”
三个头磕完,也就在刘洋抬头再看向观音庙方向之时。
趁着火把照射的光线,他猛的发现,眼下观音庙前的那片土地上,正幽幽站着一个人影!
纵使眼下已经隔了有一段距离,看的朦胧,但刘洋却是能感受到,这道人影似乎正在盯着他!
至于这道人影的主人,想都不需多想,必然是柳秋月!
只是这种隐约的感觉,就吓得刘洋心脏猛跳,朝着滚滚浓雾之中就跑了进去。
在浓雾之中,视线就更加受阻了,毫不夸张的形容,几乎相当于闭着眼睛盲跑,这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次,本以为这一次就连自己也难逃一劫,但最后,刘洋却是跑出来了。
也是因为这样,他成了水井湾唯一的一个幸存者。
事情听到了这里,说实话,听的我眼眶有些发红。
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亲情能次次打动我,想到刘洋的父母,用自己的性命,给自己儿子搭了一条活路,我也是感慨颇深。
冷承泽看向惨兮兮的刘洋,沉声道:“这样说来,这个柳秋月,很有可能是因为你小时候的善念,饶了你一命呀,如果真的要杀你,你应该是跑不出浓雾的。”
我当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照着刘洋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你个狗东西,可惜你父母拿性命救你,就连柳秋月都饶了你一命,最后你自己竟然还把自己困在了这里!”
刘洋眼眶发红道:“我当时也没有去处,只能投奔春风沟的亲戚了,啷个晓得…柳秋月还会对春风沟下手。”
“我…”
却也就在我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一直待在包里的花鳞子,却是突然跑了出来,随后在庙里转悠了起来,那犹如翠玉的尾巴,开始发出沙沙沙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