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解完这边的情况之后,我便直接带着陈兰趁夜离开了村子。
月色幽幽,我二人一前一后行走着,陈兰她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他并不能理解我对这件事的做法。
毕竟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儿,心思终究是纯粹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想的没有那么复杂。
我也并未执着的去教导去解释,因为一路行来,我十分的清楚,能教导人的,永远只有南墙。
不断经历体会的浮沉岁首,才能称为人生。
在第二天一早,我同陈兰没事儿,便又在乌江之畔钓起了鱼。
至于李大富,眼下还在别的地方踩点测量位置。
这一日又是一阵春雨零落,但见江面之上风生水起,清晨之时,一阵的薄雾迷离。
眼下我也是学着苏轼,一身蓑衣坐落于一块青石之上,一手拿着竹竿静待着水域之中的动静。
这条河明明是条完全没有任何污染的河流,之前李大富他们却因为吃了这条鱼拉了一晚上,我今天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因为某一条鱼的原因,还是因为整条河流之中的鱼,都有问题。
也就在十多分钟之后,我突然看到,用鸡毛代替的浮漂突然有了动静。
下一刻,我一手甩起,一条七八两左右的白条顿时被甩上了岸。
这条鱼在岸上摆动了没几下,我一手提刀,直接将肚子给剖开。
等将其中的肝脏给掏出来之后,我仔细朝着其中看了一眼。
“这个鱼肚子里边,也没啥别的情况呀。”
我如此说了一句,但很快,蹲在一旁的陈兰看着地上的内脏,随后缓缓说道:“朗哥,腥味儿太重咯。”
这么一提醒,我眉头顿时一凝,随后鼻头凑着鱼腹吸了吸,顿时厌恶的将这条鱼给扔在了地上。
“真他妈的鱼腥臭重啊!”
鱼有腥臭是正常的,但在这个年代,因为河道没有被污染,再加上还是野生鱼,实际上野生鱼并没有太重的腥臭气息。
但钓上来的这一条鱼,切开鱼腹的那一股腥味儿,直接让我有些作呕。
“这个是乌江,鱼咋这么臭啊,朗哥?”
我当下也是站起身,随后说道:“这边的江域怕是被污染了,要不然鱼不可能这么臭,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个事情搞清楚。”
“黑鱼妖!”
“来咯。”
自从上次被毒了之后,黑鱼妖修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来看事儿。
只不过上次的毒后劲儿太大了,即便到了眼下,这小子脸上还有些病态。
不过在我的指示之下,这家伙还是直接跳进了河里。
陈兰蹲在地上盯着这条鱼:“到底是啥,还能把整条河的鱼给污染了啊?”
我没有回答,不过临到眼下,我只是觉得,这个村子,怕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人间阴差作祟啊。
眼下这一条乌江流域,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问题。
“朗哥你看,昨晚上村里死人了。”
也就在我思索之时,陈兰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通往村子的土路。
我转头一瞧,这也才发现,有一个道士先生,跟着老钱进村了。
我看到这老钱还活着,你不由的蹙了蹙眉:“倒是没想到这一次死的不是他,之前看他的八字,应该也是这几天的事情。”
身后的这个道士先生约莫五十多岁,是一个身材不高的中年人,带着一副眼镜,剃着平头,没有给人一种江湖术士的感觉,反而透着一股书生气。
这种道士一般都是民间的艺人,其实也算不上道士,可能了解一些道教的东西,不过从事的事情,大多都是一些祭祀礼仪,安葬仪式之类的活路。
“黄坝的林杨来了,这段时间鱼湾死了不少人,不过林杨倒是赚了不少钱哦。”
几个被请来的工人一边拎着铲子和着沙石水泥,一边叼着烟,谈论着这个术士。
我见三人聊的火热,便凑到跟前询问道:“你们跟这个林杨很熟吗?”
“哎哟,是朗老板,我们马上就抓紧干活。”
几人一见我来了,顿时一惊,以为我是来催他们的。
我摆了摆手:“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好奇,你们不是其他村里的人吗?咋还晓得这个人?他名气很大吗?”
一个大概四十岁的中年人回应道:“朗老板儿,不是这个人名气大,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名气很大。”
我从包里掏出一包中华,给几人一人散了一根:“给我仔细讲讲。”
这些人其实是李大富在其他村子招的壮劳力,眼见着我给散中华,这么给面子,当下也是十分认真的给我讲了起来。
“这个事情还要从林杨的老家,黄坝说起。”
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几个大汉一边抽着烟,一边将五年前发生的一件事,给我说了一遍。
黄坝这村子离鱼湾很近,双方就隔着一座山,不过黄坝没这么多人家,约莫就五十来号人,谈不上村子,就是一个农村社。
也就是在几十年之前,黄坝的人全都死掉了,至于怎么死的,似乎是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鬼神,被惩罚了,唯独林杨这么一个二十岁的青年活了下来。
也就是因为是唯一的幸存者,再加上这个林杨本身就有传承,也就是会道教祭祀仪式这方面的手艺。
周边的人们都觉得这个林杨是因为祭祀手段高超,而被鬼神喜爱,这才躲过了一劫,随后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这边数一数二的白事儿先生。
我听到这里,蹙眉道:“五十多个人全死了,这个村子到底是做了啥事儿,你们不清楚吗?”
三人皆是摇了摇头,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说道:“这个我们还真不晓得,之前我们也问过这话林杨,不过别人也不说,所以传言就多了,迷信的人就说,是黄坝那边出了啥妖魔鬼怪,把村子的人全杀了,看在林杨经常祭祀它们,于是就放了他,至于到了现代,四旧破完了,自然不存在啥牛鬼蛇神了,那其实是因为一场传染病,林杨正好有抗体,给躲掉了。”
这话才说完,一旁那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缓缓说道:“现在绝大部分人都觉得,当年是因为啥传染病,但我们这些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还是清楚的,那一次事情,绝对是鬼神在作怪。”
“你为啥这么肯定呢?”
“因为那批人很特殊。”
“特殊?咋个说?”
“一些红小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