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解决了林山,赵怀义他们也解决了阴兵,皆是朝着我这边围了过来。
“呃…老天不公,不…不过是老天作弄我们,倾向于你们罢了,一个教书先生…一群穷人竟然能赢,贼老天!”
临到彻底变为死物之际,林山仰头注视着明朗的夜色天空,不甘咆哮着。
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林山心中的那一口怨气到底是什么。
并不是他个人当年被杀死,而是几十年前,他们整个阶级就这么垮了,并且击垮他们的并不是法西斯主义,而是社会主义。
而是那一支不起眼的穷人队伍,那个教书匠。
不论怎么看,当年他们都不应该输的。
这才是它心中真正的怨气!
如果他真正站对位置的话,他应该是当地的县长走上仕途,而不是那个被追的满山遍野跑的土匪。
我沉声道:“这是历史的必然性,在中国资本主义必然没有生存空间,在老蒋奉行资本主义 ,站在你们这个阵营,背靠美国的那一刻,时代便已经抛弃他了。”
“他注定只能做项羽陈友谅,做一个枭雄。”
“穷人或许没有钱粮,不过好在有烂命一条,中国足足四万万穷人,你们拿什么跟我们斗?!!”
我冷冷瞥了即将消散的林山一眼,随即抽出唐刀。
瞥见背后一众人听的一脸热血沸腾。
于月色星空之下,我举刀朗声道:“社会主义必胜!”
“社会主义必胜!”
“社会主义必胜!”
阵阵热血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六十四名军魂一眼炽热的望着站在山坡上的我。
让他们感到高兴热血的并非这一番话,而是说话的这个年轻人。
窥一叶而知秋,他们这些人战死的太早了,解放了全中国,却没有机会能看到解放之后的国家情况。
人们还在受外敌欺负吗?
人们还像以前那样挨饿吗?
人们…还像以前那样有信仰吗?
国家富强了吗?
不过看到眼前这个热血沸腾的青年,他们大抵也能看到整个国家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目前的国家必然就跟眼前这个青年一样,他或许青涩,但就是有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劲头!
林山这件事情就这么解决了,为了防止出什么变故,我又花了半夜的时间,拾捡木材,将其给烧了。
抽了几根烟,直到尸体被彻底烧成灰烬之后,我这才放下心来。
“小伙子,马上天明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已经能听到村子方向隐约传来的鸡鸣了,赵怀义一众走到我面前,朝着我告别。
我缓缓起身叹了口气:“之前那个时代已经落幕了,纵使你们那一段岁月将被历史掩埋,不过我还是再次代表如今全天下中国人,向你们鞠躬。”
我深深朝着众军魂鞠躬,至于众军魂,并没有想象当中的眼眶通红或是心酸。
反而是带着一丝淡漠如清风的笑意。
赵怀义扛着砍刀,朝着我笑道:“人间红尘种种,不过寂寞身后事罢了,家国危难,自当血溅五步。”
“岁月辜负于我等,我等不辜负于岁月。”
“不说了小伙子,各自珍重,望江湖再见。”
我朝着一众人行军礼:“望相见于江湖。”
说着,一众军魂在这个清晨,你说我笑,勾肩搭背的往归途而走。
渐渐的,这些军魂便消散在清晨的云雾山雨之中,就好似从来没来过一样。
李烟慵懒的趴在我头顶,细声道:“你们人真是奇怪啊,你知不知道,这些军人其实都是些凶鬼?但…竟是会舍生忘死的帮你铲除邪祟,保护村民,搞不懂啊。”
我笑道:“或许…是执念吧,一身怨气又怎可能扭的过执念呢?”
说到这里,我也是缓缓离开了乱葬岗。
回到家里,父母一夜没有睡,特别是父亲,在我抵达村口的时候,他已经是借了把杀猪刀,准备去乱葬岗找我了。
“你这娃总算回来了,你狗日要是在不回来,老子都准备去找林山拼命了。”
看到这一幕,我眼眶有些微红,不过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终究是无声的,特别是父爱,表现太热烈了,他觉得肉麻,我也觉得肉麻。
“你可别去,要是被鬼缠上了,儿子我还得救你,林山已经被我烧了,万事大吉。”
“你娃可以啊,这件事我估计你妈又可以拿出去,跟你那些婶婶嬢嬢吹上一年了嘿嘿!”
等回到家里,母亲看到我没事儿,还把林山给解决了,顿时大喜过望!
一个劲儿的说我儿子厉害之类的,随后便准备出去掐点葱子,说是给我煮碗面。
不过等我进厨房喝水,看到案板上现成的葱子的时候,我顿时意识到这件事情不简单。
果然,我走出院们,便听见大老远母亲在那里喊她的好姐妹。
“嘿!秀兰子,莫睡觉了,赶紧起来,我给你说个事…”
她这一把葱子掐完回来,我昨晚的英勇事迹,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我是一脸的无语啊,不过我也能理解,对于母亲而言,这么大一件事,这么有谈资的一件事情,憋一晚上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毕竟这些年因为我这些事儿,她在村里八卦圈里的地位,那是突飞猛进。
每次村头几个闲聊的嬢嬢们见到她过来,那都得把主位给她让出来。
再不跟人炫耀一下,估计头上白头发都得憋的多出两根。
一碗面嘬完,一夜没休息的我一头便扎到床上睡了过去。
我给李烟用竹片编了个小窝,眼下她也是疲惫的钻进小窝里边准备休息。
“唉,这一天天的,总算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事儿可还没完。”
李烟震惊道:“还没完?尸体不都被烧了吗?”
“你忘记那熊妖跟虎妖了吗?还有那只没露面的狐妖,这三只玩意儿都是害过人命的。”
听到我这话,李烟这才想起来:“对对,你说的是,修为不高胆子倒挺大,等明天我们去把它们给处理了。”
我有气无力回答道:“别了,我遭不住了,等休息一周再说吧。”
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先生黑鱼精,又是这林山,就算我是个修士,那也遭不住啊。
就这样一直休息到第二天早上,我尿急起床撒尿,突然看到李大富这家伙走了进来。
这家伙自从父亲在沙场出事儿,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
“你这个家伙…”
我才准备上前笑着打招呼,但很快浑身僵硬,笑容突然凝固。
胖子眼睛是浮肿的,一脸的悲苦,眼角更是有着两条很明显的泪痕。
除此之外,头顶还挂着一条白布,下一刻便见他朝着我父母跪下磕头,随后默默的离去。
我神情陡然一惊!
这…这是拜丧?
他…他老汉难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