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镇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原本还想和东方问仙争辩的北冥韬不敢失礼,只能拱手回应道:“学生在!”
“你负责新书的修订和编写,对于文章测评有出众的,你也可着手留存,毕竟我们做的是前人未做过的,有些新的东西还是要加上去的!”陈镇食指滴滴答答地敲打着桌面,对于这个家伙也是颇为地看重。
“多谢殿下!”北冥韬行了一礼,神色恭敬严肃道。
“张烨!”陈镇看向这个家伙,对于这个刚直之人是又喜又爱;喜欢的是他说大实话,不喜欢的也是他说大实话;殊不知有时候骗人的话是最有效果的。
“学生在!”
“你算学如何!”陈镇看向张烨,问出这个比较偏门的杂术;毕竟乾朝的学派属于独尊儒术,讲究巩固帝王权威,但是却灭杀了其他学派奋进希望;陈镇想要促进社会的发展,儒术是巩固统治的必然手段,但是百家依然要用,用他们的力量,来促进这个社会的繁荣。
张掖拱手一拜,信心十足道:“尚可!”
“那就好!”陈镇满意地点头,在这个注重儒学的时代,会算学的人不多;看着张烨陈镇直接开口道:“鸿德楼中的运行事务颇为繁杂,粮草、伙食、被褥等都需要人操持,你可着手管理,闲暇时也可修书成册!评论文章!”
“多谢殿下!”面对陈镇道安排,张烨并无任何的不满,神情肃穆,仿佛这件事情他势必会做得会非常好。
将他们三人的任务安排好,陈镇转头盯着东方问仙,心中有些苦涩,这家伙明显是和张掖等人格格不入,将他放在鸿德楼里必然会制造矛盾,而且看这些人的态度,可见儒学的人对于教门中人如何的厌烦。
可是这样有能力的人又不用,自己可就亏大发了,想到此处,陈镇沉思良久道:“孤麾下还缺少一个测算时辰的,需要你能帮助一二!”
东方问仙一听,也是明白陈镇的为难和用意,心中也无任何的不满;毕竟能够带在陈镇身边,也总比在鸿德楼中发闷的好,而且自己也能更多地接触陈镇,提出自己的意见,想到此处。东方问仙当即拱手一拜道:“多谢殿下!”
陈镇眼见东方问仙识趣,是个聪明人,陈镇转头看向身侧的张均,脑海中似乎想起了某个人,随后兴致所起的问道:“孙兴此人在何处?”
“启禀殿下!孙兴自从战事结束以后,便返回原籍了!眼下应该在户部当个传唤!”张均如实将情况说明,毕竟自从大战结束以后,他们就没怎么联系了,这家伙投靠了陈镇,却又不受待见;眼下怕是被同僚排挤得很惨。
“怎么会如此?”陈镇眼中疑惑不解,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回事,不但没有升官而还降官了;随后陈镇像是想起什么,这家伙应该是被自己牵连的。
想到此处,陈镇不由得一笑,拍打着脑袋道:“瞧我这记性,他怕是被粮草给牵累了,派人传信告诉他,来鸿德楼当个书吏吧,平日里若是有卖书的,他若是觉得有价值,便是将其收购,编写好的书册也可发卖给天下文人,以充资费!”
“诺!”张均听罢,拱手得令,陈镇看着四人,笑着冲他们挥手道:“你等平日里就在府中住下,也可方便孤随时传唤!”
“诺!”四人一听便是拱手应诺。
“都下去吧!”陈镇眼看着也没什么事情吩咐了,开始下令驱赶了,这几人得了位置,正想着如何分析自己的喜悦,一个两个纷纷掉头往后面走。
眼看着这些家伙离开,陈镇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现在的陈镇是将能用到的人全部都用上了一遍,就连孙兴这个墙体草陈镇都用上了,可见他的窘迫。
此刻的陈镇揉了揉自己的眉形,而后像是想到什么,看向一旁的陈宫道:“告诉吕武!让高战和王吉两人给他搭把手,组建鸿德楼的防御,平日里维持秩序,莫要混乱!”
“明白!”
“殿下!你这样做!怕是要将世家的根基彻底挖断啊!”江左是个聪明人,看问题也是看得十分长远;随着宁越鸿德楼建成,天下的书籍必将入楼,供那些寒门子弟参考学习;这样下去,世家知识层面的垄断便是愈发的困难,这是个持久战,也是一个长远的战争,对于日后的大乾来讲,是百利而无一害。
但对于世家的损害却是巨大的,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阻挠这件事情的办成。
“哼哼!世家喜欢垄断,那就让他们垄断吧!我相信他们一家一姓的知识储藏,始终是比不上天下人的!”陈镇咧嘴一笑,眼神中满是轻蔑之色,
在他的谋划中,闭门造车的世家,被鸿德楼超越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当世家的力量无法再影响鸿德楼的推进时,陈镇选用科举的方式也将会顺利地推行,在这个封建时代的背景下,太大的跨越容易扯到裆,凡事还需要循序渐进才好。
陈镇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今日索性闲来无事!便是去鸿德楼中看看,过几日去城外的庄园看看,哪里还有些田地,钻研一二,看看能不能提升亩产!”
“殿下,仁德!真乃是我大乾之福气!”众人听罢,当即拱手拍马屁,毕竟这玩意又不要钱,多拍几下又没关系,只要不拍到马蹄子上就好。
随着陈镇大量的金钱投入,原本破破烂烂的鸿德楼开始被翻新,大乾的建筑皆是以黑白两色为主色调,象征着阴阳平衡的意思;但是陈镇觉得这样不够显眼,而且和热闹谈不上关系,因此令人在扩建的同时将整个鸿德楼给刷成朱红色,两边更是挂着两个方形的红灯笼,象征着高中红火之势态。
鸿德楼楼层为三层,在这洛阳城也是独一份了,而且陈镇还特意让人在二层的楼道上修建了阳台,每日不时有寒门学子在这里读书高谈阔论,吸引了不少的百姓围观。
也有世子想要进入鸿德楼中学习,但是要付出代价,首先就是你的文章要能入得了上面四位的法眼,其次便是你的字迹尚且过得去;这些只是硬性的条件,你还要在付出三十钱,便可在这里看书三日,但若是参加工学,便可待上一个月。
若只是来读书的,每日只需要给十钱便可。
这样的活动和待遇让许多地痞流氓都想冲进去混吃混喝,许多鱼目混珠的人直接被王吉和高战打了出去,这两人虽然是白巾军出身,但是每日在这些文章的洗礼下,倒是认得了些字,更是在吕武的言传身教之下,兵法方面也是颇有造诣,现在根本不用吕武巡查,便是能将一些宵小解决。
随着鸿德楼的兴办,天机云锦的尚可楼也开始建立,直接落在西皇街道上,楼高也是三层,二层也是阳台,楼身的颜色也是为红色,而且陈镇研发新的菜品,皆是先送到尚可楼。
而后洛阳便是传出了一句民谣,西皇街鸿德楼,文人雅士尚可食;随着声名远播,瞬间吸引了大量的人,为此陈镇还命人开辟了文房店。
没办法鸿德楼消耗纸张和笔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的,每日还有世家子弟前来参学,地点不够大不说,人也是越来越拥挤了,索性陈镇正买了一个大点的宅子,用来给这些寒门子弟考试和买卖文具,免得他们没东西了还要大费周章地四处乱跑。
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吕范的抱怨;此刻陈镇坐在主位上,江左和陈平等人眼见事态不对,掉头就跑;陈镇笑呵呵地看着吕范道:“怎么了!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
“殿下,这几日你的开支实在是太大的,鸿德楼至今开销都是入不敷出的,尚可楼刚刚把这个窟窿给填上,你现在还想干什么?”吕范是个三十五的中年人,国字脸,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洗得发黄的白色衣服,显然为了太子府的运转,他在竭尽全力的想办法,但自己这个老板却是不知道,一个劲的花钱,可劲的造,以至于他这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天机云锦大司农亲自找上了陈镇。
“嘿嘿!也没什么!就是想着再开个茶馆!毕竟文人墨客都是需要休息的地方不是嘛!”陈镇脸上堆着笑脸,他也知道自己最近做得有些过了,自然不好意思冲着吕范摆脸色。
“没钱!”
“话不是这样说的,我看了账簿,明显还是有……”
“没钱!”
“老吕啊....”
“没钱”
“吕范!你信不信孤撤了你!”陈镇被吕范三句没钱怼得动了火气,吕范一听,顿时乐了,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扔给陈镇道:“殿下你说真的,令牌在这里,您收好!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家去!”
陈镇一听,顿时没了脾气,连忙一路小跑出去,左手拿着令牌,右手拉着吕范的手臂,哄了大半天这才将吕范给哄好,原本想着的计划也是彻底泡汤了,没办法从吕范这个铁公鸡手上搞不到钱,他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当然随着鸿德楼的和尚可楼的发展,引得洛阳城许多达官显宦特别关注,正是应了那句话,树大招风,在北街的街面上,独孤苏今日宴请了两人,他们分别是上次上了甲榜的司马煅和王之禾。
这两人的父亲在洛阳也是颇有地位,司马煅乃是丞相司马由的小孙子,平日里品行优良,因为仰慕陈镇的仁德,故而将拜帖给送了过去,对此司马由也没有阻止;显然他也不想将鸡蛋放在一个笼子里,只要自己不表态,这个司马煅站队只是他个人的行为,甚至于日后还能帮扶家族一把。
而这个叫王之禾的乃是户部尚书王岁义的儿子,综合来算,这家伙的老爹王岁义乃是丞相的爪牙,眼下自然是追随在司马煅身边陪衬了。
“哈哈哈哈哈!不承想我独孤苏今日竟然有这般的荣幸,竟然请到了二位!”独孤苏看向两人,先是作揖行礼一番后,笑呵呵地看向两人道。
“独孤苏!少和我说些没用的,我们可不是来听你在这里拍马屁的,你好歹也是三公之后,家族落寞也不至于给吴王当个门客吧!”王之禾对于此人极其地讨厌,认为此人有损文人风骨,说话也是颇重,根本没有给他留些颜面。
“呵呵!王兄说的是!只是我尚且有事可做,可两位呢!至今只能仰仗父辈的荣光,在这洛阳城无所事事,即便是拜会了太子殿下,可结果的,虽然太子证明了你们的才学,但是太子只用了那四个寒门子弟掌管鸿德楼中的事物,你们难道真的甘心吗?还是说你们的才学根本不如那四位,只是太子碍于你们父辈的荣光,给你们往上排上了一些!”独孤苏端起桌子上的美酒,黑色的目光盯着两人。
“哼!独孤苏你到底是三公门下,这点伎俩想要蒙骗我,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吧!”司马煅冷漠的看向独孤苏,眼神冷漠道:“太子不过是忌讳陛下猜忌罢了!只是身份不一样!何必在这里大放厥词!”
“司马少爷说到了点子上!”独孤苏笑呵呵地看向司马煅,扯着嗓子道:“你身为司马由这一代丞相之后,我不相信你想做个籍籍无名之人,日后史书上最多留下一句,司马煅乃司马由之孙之类的话!”独孤苏此刻拿起酒杯,来到司马煅身侧,给他倒上一杯,笑呵呵道:“我不相信你就这么甘心!”
“行了!独孤苏!我不是一个喜欢卖关子的人,有话就直说吧!”司马由面色淡漠道看向独孤苏,对于这个如同毒蛇一样的家伙,他心中生出了些抵触,这家伙给他的感觉就十分舒服,他曾经听过父辈的人谈论过独孤苏,说他是个有才学的人,但是有才学的同时,他是个有野心的,甚至于他的野心比自己的爷爷还要大,这样的人,他打心眼里就是十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