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的乐安,怒视着乐瑶正想要发火,陈镇摆手回应道:“无妨!让长虹陪我也是一样的!”
陈镇这话中的意思也是十分明显,他对乐长虹颇为看重;对此乐长虹微微一笑,冲着殿下拱了拱手道:“宴席已经准备好了!太子且先随入席吧!”
“倒也不急!陈宫念吧!”陈镇微笑回应着乐长虹,对于此人陈镇倒是颇为看重,倒也不是说他的能力有多么出众,主要原因就是他的筹码足够,投资和回报是陈镇最为看重的。
乐长虹出面解围,在看陈镇与乐长虹的关系,显然昨日的迎候使得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些,这才让乐安面色稍稍放缓了些,对于这个儿子也是更加看重了。
自己这个儿子无论是人品、样貌、学识在整个乐家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也是乐安最为欣慰的地方,毕竟哪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让人自豪的事情了。
后面等候的乐迁和乐洪两人看向乐长虹,心中也是叹息一声,终归是让自家这个大侄子得到了太子的青睐,想到此处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心中满是无奈。
他们乐家三杰本就是一同成名的,年轻的时候,在各自擅长的领域中也是非常出众的,在这乐家之中,他们三家也是平等相处;但今时不同往日,乐长虹日后得了太子的青睐,只怕是自己的孩子日后都要被老大家的压上一头了,虽然家族的利益为先,但他们也在为自己的子孙谋划出路啊。
可偏偏自己的孩子都是不成气候的,若是太子是个混吃等死的混账,自己的孩子当他的狗腿子还够资格;可陈镇最近一年的种种迹象表明,这家伙明显是一个有着气吞山河的明君之相,自己子嗣这点东西落在陈镇手里,只怕是殃及池鱼啊。
陈镇站在大门前,黑色的双眼查看着乐家的防御工事,或许是今日迎接陈镇的缘故,城墙上没有多少人,只有寥寥几个望风的士兵,这乐家几百年的修建城墙上也是坑坑洼洼,可哨塔山飘荡着乐家的飞鸟旗,依旧展现着乐家的实力,也难怪不怕周宿找麻烦,感情这乐家就是个乌龟壳,一般人还真拿不下来。
当然周宿若是发狠,硬是要拿下乐家也不是不行,只是不值得;第一打下乐家且不说吃力不讨好,伤亡暂且不说,乐家没有多少粮草又是世家大族,若是强行吞下,以后在面对世家,只有强行攻取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陈镇思绪转瞬之间,身侧的陈宫看着两者的情形,随即上前清了清嗓子,打开事先准备的红绸书卷缓缓开口念叨:“太子及婚!天日盛和!龙凤呈祥!日月同辉;乃普天之幸!赐太子妃大龙衔穗球一个,小龙八珠,凤四个,鸟雀,花大小十二株,掩鬓三对,赐青鸾琉璃冠、雏凤红喜婚袍、红云靴、金凤如意.......”
陈宫念叨之时,在场的女流之辈都露出来羡慕神情,即便是刚才桀骜不驯的乐瑶也是动容了,她毕竟是个小姑娘,在加上被族内的人宠坏了,自认为天下的好东西都应该是自己的,还是这种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当下整个人多了三分好奇、五分期待,剩下两分自己是对自己没出息感到懊恼。
当陈宫将手中的东西念完,陈镇看向乐长虹道:“走吧!”
“殿下请!”众人听罢,纷纷追逐上去。
一入厅堂,陈镇正正好好的坐在了主位上,两边都是乐家的主要人物,陈镇身侧也只有陈宫、陈平以及陈到三人。
倒不是陈镇远近亲疏之类的,这三人陈到是太子卫,负责贴身保护陈镇的安全,二十四小时都要在边上守护着,陈宫和陈平两人是随侍官员需要商议事情,至于军中的主要士兵,目前都安营扎寨,等候命令了。
“太子一路风尘仆仆!老夫敬太子殿下一杯!”乐安身为老丈人,眼下不敢托大,直接起身冲着陈镇敬酒。
陈镇浅浅喝上一口,眼角也是笑了起来,看向乐安,又回想起乾玄宗临走时交代给自己的任务,陈镇张口吐出浊气,看向乐安道:“不知道乐家主可有在洛阳定居的想法!”
乐安听罢,整个人神色微微一愣,而后笑着说道:“这个殿下啊!乐家堡我等已经住了十几年,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念旧,这洛阳倒也是不便去的,毕竟人总想着落叶归根嘛?至于膝下的这些孩子,心里也总是存着孝敬的心思,想要侍奉在左右!所以这洛阳的繁华美景,倒是和我乐家无缘了!”
“乐家主莫要因为念旧而耽误了家族的发展啊!最近这几年流寇逆贼颇多,稍不留神就会盯上整个乐家!孤也是为了乐家的安全考虑啊!”陈镇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神色,但是言辞中的威胁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乐迁和乐洪两人面色凝重起来,神色显得颇为紧张,他们都是人老成精,自然知晓陈镇这话中的意思,你去就皆大欢喜,可你若是不去,日后出了事情,可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字面还有一成意思,别让我动手。
听着陈镇的话语,大殿内的气氛一时沉重无比,乐家三杰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乐长虹依旧是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仿佛眼前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大殿内的气氛一时间压抑到了极致。
“嗯嗯嗯!这酒不错!肉也不错!吃啊!喝啊!怎么都不讲话了!”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大殿内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乐巽正在大快朵颐的吃着烤肉喝着美酒,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但就是让打岔的功夫让乐安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冲着陈镇问道:“殿下的意思是我举族搬迁过去吗?”
“随你!左右不过是传达一下陛下的意思!去不去由你自己决定!徐州的叛乱你也不用担心,李罡已经去平叛了!等我去了萧家南下在看看!”陈镇突然间画风一转,完全没有刚才剑拔弩张的架势,说白了,刚才的陈镇也不过是试探一下乐家的底线在哪里。
若是这乐家轻易就被三言两语威胁住,说明这乐家是个软骨头,日后就好拿捏了。
乐安听罢,也是微微一笑,算是将眼前的这件事情彻底给盖过去了,可还不等乐安松口气,乐瑶的二哥,也就是乐楽猛地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声音之大,让在场的众人听得如雷贯耳。
陈镇双眼微微眯起,看向这位身穿青衣的少年,此人身高九尺,身材消瘦,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脂粉味,面目俊秀,但却显得有些阴柔,可以说在坐的人没有一张脸是比他还好看的。
虽然英俊帅气,但这股子阴柔的气质,就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乐楽!你做甚!”坐在乐楽对面的乐洪看着摔杯子的乐洪,微微蹙眉,颇有一种不喜的感觉;乐洪为人五大三粗,对于自己这个女人般的侄子最是不喜,每次听到他说话,都厌恶至极。
“三伯!你难道没听到吗?这家伙还要去萧家娶另外的女子!这置我乐家于何地!”乐楽看年岁十七八九,但说话做事如同小孩,囫囵吞枣的说出口,浑然不在乎他人的感受和说话所带来的后果,这性格也和乐瑶有着三四分的相似。
陈镇没有说话,而是有些怀疑这乐家的母亲是不是偏心啊,生的乐长虹温文尔雅不说,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为人还非常的谦逊。
反倒是这乐楽和乐瑶两人,除了感觉这两个人脾气大点,其他的都是一无是处,想到此处陈镇没有接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乐楽想要干什么?
“乐楽!你给我闭嘴!”乐安一看事情闹大,脸色瞬间骤变,盯着自家儿子,一副要执行家法的架势。
但是这乐楽也是个不知好歹的,似乎是铁了心要干某件事,直接张口说道:“父亲!唐庆此人有大才啊!广陵多少文人雅士都称赞他必为日后亚圣!您.....”
陈镇听着乐楽的声音,左边的眉毛挑了挑,终归是皇室的威严下降了,竟然让人当面挑衅,身侧的陈到更是脸色一寒,怒视着乐楽道:“大胆!”
“哼!太子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乐楽也是个暴脾气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索性为自己姐姐拼上一把,猛地站起身子喊叫道:“太子殿下!广陵不是......”
乐楽的话还没说完,乐长虹直接站起身子,猛地一巴掌推在乐楽的后脑勺上,巨大的力量下,硬生生将乐楽按在地上,让这一张俊俏的脸颊和地面来了亲密接触。
乐长虹冲着陈镇赔着笑脸道:“太子殿下勿怪!我这个弟弟吃错药了!”
乐安浑身上下冷汗冒出,乐楽不知道天高地厚,但乐安知道啊,陈镇身边还有三千骑兵,五百太子卫呢,这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若是陈镇乐意,乐家怕是不够陈镇砍的,虽然陈镇不会,但并不代表他不敢;当下乐安跪地求饶道:“殿下恕罪啊!”
“殿下恕罪啊!”众人连忙告饶;若是惹怒了陈镇,直接给乐家安上一个罪名,即便是乐家也吃不消。
其实陈镇也是无奈,大乾每况愈下,到现在还需要拉拢世家稳定局势,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乾玄宗怕早就动手了。
可惜的是陈镇不是乾玄宗,他就是他,没什么顾忌;陈镇盯着眼疾手快的乐长虹,在看着躺在地下奋力挣扎的乐楽,随即嘴中浮现一抹笑意道:“乐家主!你这儿子既然是吃错药了!孤麾下倒是有一个军医,艺术是出神入化,就让他帮忙看看吧!孤保证药到病除!”
乐安是什么人,老奸巨猾的狐狸,当场就听出来陈镇话外中的意思,额头上冷汗不断流淌下来,看向陈镇道:“就不烦劳殿下了!不过是吃些药罢了!”
“哎!孤也是略懂些医术!乐公子这病症孤是看明白了!就是皮痒症!给他抽一鞭子就好了!”陈镇微微一笑,冲着身侧的陈到怒吼道:“告诉常庚!拉出去重打三十鞭子!把他嘴堵上!毕竟说不好话就闭嘴!”
“得令!”陈到怒喝一声,直接大步上前,乐安面色也是骤变,看向陈镇祈求道:“殿下息怒啊!”
“殿下!我乐家之人!还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乐洪眼看着自己的侄子要被欺负,虽然厌烦他,但陈镇打的是乐家的颜面,他必须要为乐家撑场子,思绪切换间想着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乐家难道不是大乾的子民吗?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乐家莫不是有别的心思?”陈镇眼中闪现冷峻之色,一时间怼的乐洪不知道怎么回应。
乐长虹却是冲着陈镇拱手道:“殿下!乐家是忠诚于您的!请殿下安心?”
陈镇双眼猛地眯起,这乐长虹是在内涵自己啊,忠诚于我,这要是让乾玄宗听到了,少不得一番麻烦,而且猫鼠卫无处不在,这里难保没有猫鼠卫的人,想到此处,陈镇没有接过乐长虹的话茬,转头看向乐安再次开口道:“乐家主!你以为我处置可否妥当!”
乐安听着陈镇的问话,也是犯了难,在看着压在地下的乐安,这几年自己的确是太过娇纵这个孩子了!这才让他养成这般无法无天的性格!想到此处,乐安索性也不护着了!只要陈镇不闹出人命就行了。
打定主意以后,乐安倒也是不再迟疑了,直接冲着陈镇拱手一拜道:“听殿下吩咐!”
“好!”陈镇听罢,衣袖挥动,张口说道:“打把!”
“是!”左右两边的士兵得令,常庚亲自拖着乐楽往门外走,刚拉住乐楽,这家伙还想反抗,常庚是什么人,虽然年纪你乐楽小,但身子骨可不是闹着玩的,单手猛然用力,直接将乐楽给提了起来,眼神冷漠无比道:“拉出去!我亲自持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