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我能够感觉到,你内心隐藏的愤怒,不过也能够感觉到,你并不是怨恨人类的……”乙姬王妃稍微醒了醒酒,还想要继续口遁。
不过齐格这时打断道:“我当然并不怨恨人类,因为……我也是人类啊。”
“原来如此……半鱼人吗?”尼普顿对齐格并不了解太多,也是这时才彻底确定这一点。
他对于齐格的了解,除了在报纸上,就是在霍迪他们一厢情愿的宣传里!
“所以你也同意和人类和平共处吧?”乙姬王妃满怀期待的说道。
“当然。”齐格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和善”。
不等乙姬开口,齐格先打断道:“不过……是和无数被压迫的人类同胞,同心戮力、共同开创未来,还是和压迫人类同胞、鱼人族同胞的世界政府摇尾乞怜,这是绝对不同的!”
察觉到尼普顿王又在不爽,齐格补充了一句:“抱歉,我的话太直接了。”
“乙姬王妃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鱼人族也渴望着阳光、大地还有空气,哪怕是为了下一代、下下一代,我们也应该做些什么,如果有阻碍的话,那就踢开!不过……我并不认为,阻碍是人类!
报纸上当然没有详细报道,甚平老大应该也不会和你们说起来吧?关于泰格老大的死……”
齐格之后给他们讲了克尔拉的故事。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情?”乙姬王妃听得,又泪涕交加起来,并且哭泣着说道:“不过我相信,克尔拉的父母,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并不是……”
“我知道!我没有怨恨他们。我想说的是……绝大部分的人类,和鱼人族也没有什么分别,他们会哭、会笑,对未知会有恐惧、对恩情会抱有感激,也同样会被压迫、残害!
恕我直言,一味的告诉民众‘相信人类’,将世界政府‘人类’绑定,是对广大最普通的人类的羞辱,一味追求与世界政府媾和,不仅是对鱼人族同胞的不负责任,也是对……人类同胞的偏见。
既然乙姬王妃也认为,鱼人族也是人类,那就请明白,我们的敌人是谁。
鱼人族回到大地之上的阻碍,不是鱼人族同胞们内心的排斥,也不是普通人类对鱼人族的恐惧……而是缔造了这压迫与残害的世界政府与天龙人。
我心中的愤怒,从未平息,不过……我所说的,绝非迁怒!”
不需要齐格说更多,他的坚定情绪,能够被乙姬王妃直接感觉到。
看着妻子哑口无言,尼普顿不满道:“所以你想说什么?让我们去和世界政府开战吗?你知道世界政府的实力吗?”
“尼普顿陛下在玛丽乔亚做过三年奴隶吗?尼普顿陛下被海军打断过腿,关在牢房里吗?尼普顿陛下……目睹过自己的同伴,被海军杀死吗?”
齐格直视尼普顿——你难道比我更懂世界政府?
尼普顿闻言愣住,哪怕是当年的泰格,对于自己被抓为奴隶的事情,也是讳莫如深。
当尼普顿和乙姬问他“出海后究竟见到了什么,才会想要去解放奴隶”的时候,泰格只回答了“人类”两个字,氛围也已经到了无法追问的程度。
相比之下,现在的齐格,仅仅是这份坦然的“坚定”,就已经令他感到敬佩……并且畏惧。
虽然从身材来看,十二米的尼普顿已经达到了普通巨人族的平均身高,但此时却反而齐格的气势熊烈。
“抱歉……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可是……”
尼普顿还没有说完,齐格打断道:“当然不让陛下现在就对世界政府宣战!不过……是否进行战争准备,和是否发动战争是两码事。”
“齐格先生,你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乙姬王妃严肃的问道。
“牺牲、胜负。”齐格回答道。
“你能够眼看着同胞们牺牲吗?”乙姬王妃眼圈一红,失望的看着齐格。
“能。”齐格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你……这我可不能当做没有听到!”尼普顿对他轻飘飘的态度感到愤怒。
齐格隐约感觉到了,霸王色霸气的气息——作为五百万鱼人族的王者、鱼人空手道奥义最高掌握者之一,尼普顿拥有霸王色霸气,似乎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反而是近十年来的“戒急用忍”,令他的霸王色霸气衰退了才对。
“不愧是……龙宫王国的王者。看到你的愤怒,我为鱼人族的同胞感到高兴,不过……”齐格顿了顿,之后同样散发出了霸王色霸气:“再回答一次的话,也同样如此!
战争,就会有牺牲!牺牲的或许是我、或许是陛下,更或许会是任何人的父母、兄弟、子女,但是……自由也好,生活在阳光下的权力也好,和平也好,不是靠摇尾乞怜就能够得到,连战争的觉悟都没有的家伙,根本不配谈胜负!”
尼普顿的霸王色霸气,也已经释放开来,与齐格的霸王色霸气,无形的碰撞着。
红发等人这时不由得看向议事厅的方向,香克斯小声嘀咕道:“还真是……激烈啊。”
左右大臣也意识到了什么,一副要拍案而起的样子,不过紧接着香克斯便换上“敬酒”的嘴脸:“不要着急,天色还早,我们接着喝……”对着已经要拔出武器的左右大臣和卫兵,也依旧谈笑自若的举杯。
而在议事厅中,尼普顿逼视着齐格问道:“那你知道战争失败意味着什么吗?”
这时,只见齐格咧嘴一笑……
双方霸王色霸气的无形碰撞,令空气都扭曲出了不正常的氤氲,而在这氤氲中,齐格的嘴唇一字一动的,说出了令尼普顿王和乙姬王妃都瞳孔一凝……不,应该说是“瞳孔地震”的话!
短暂的愣神后,尼普顿王的霸王色霸气已经熄灭,甚至是有些萎靡——齐格的感觉没错,十几年的戒急用忍,已经令尼普顿的霸王色霸气“磨损”了许多。
“你……继承的不是泰格的意志!”尼普顿王有些恹恹,对于齐格的话,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不是因为有道理,而是……过于惊骇。
“不过我是为了泰格老大所期待的,鱼人族的未来……和人类和平相处、平等的享受阳光与大地的未来!”齐格坚定的说道。
“和平?这个词从说出那种话的你口中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尼普顿有气无力的不满道。
“当然是为了和平,只是至少我明白……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齐格能够感觉到,尼普顿看似愤怒、甚至不屑,不过其实是听进去了一些的。
“所以呢?你想要做什么?利用鱼人街的那些臭小鬼吗?”尼普顿喝问道。
“不,我希望尼普顿陛下,能够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齐格理所当然的说道。
尼普顿则是冷哼一声——你还想要我帮助?我没把你轰出去算不算帮助?
“我想要成为海王!”齐格不顾尼普顿的态度,铿锵有力的说道。
尼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