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烺还没瞧见过昭玉发这么大的火,不禁有些担心,抬头询问悠然道:“哥生气了?”
悠然只是一叹,道:“嗯,生气了,他想跟咱们一直在一块。”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真的不适合去京城定居,所以悠然并没有让步。
林凡升倒是无所谓,他是以悠然为主的,悠然不想去,那便不去。
只是林烺却是情绪低落了起来。
直到中午做了午饭,昭玉也没出来吃,青衣在外边打理事情,也没有回来。
不过等青衣再回来,也就是昭玉要离开的时候了。
见昭玉不出来吃饭,悠然也拿他没办法,瞧见林烺担忧的目光,便只好哄着她一起去给昭玉做点心,好让他路上吃。
林烺这才点头应下了。
之后的一下午里,悠然将昭玉平日里爱吃的点心都做了几样,等凉了后,又用油纸小心包了起来。
最后再用一块包袱皮将它们都装了起来。
只可惜牛肉太难寻,不然昭玉特别喜欢那牛肉辣酱,但是已经吃完了,这会子也没法再做。
也不是悠然对昭玉过于讨好,到底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孩子,而且以后再见一面,估计是很难了。
再加上,昭玉到底是皇子,能让他高兴,也总好过让他生气来的好。
林烺点心做好后,突然想起什么,她跟悠然说了一声,就跑山上去了,说是要取点东西。
悠然没有拦着她,由得她去了,给她足够的自由。
现如今的林烺不管去哪都是会跟悠然报备的,所以也不担心她乱跑,而不回家。
而且最近挺太平的,所以悠然也放心她上山去。
等悠然忙活了一通,林凡升出诊回来后,也带着新鲜的鱼肉。
悠然见着就满意地笑开了,夸了句林凡升的妥帖,看着天色差不多了,就又接着忙着做晚饭吃了。
林凡升也没再出门,而是给悠然打下手。
等将晚饭忙活了一通后,林烺还没回来,悠然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山那边的方向。
最后还是压下心里的担忧,毕竟这会子天还亮着呢。
应该是取东西时耽误了吧。
悠然惦记着昭玉午饭没吃,便又先喊了他出来吃晚饭。
这回昭玉却是出来了,到底是念着马上就要离开这了,舍不得这里的饭菜,想着再吃一回。
神色也恢复了正常,就是眼底的那一抹尴尬还是被悠然捕捉到了。
见昭玉在吃,悠然跟林凡升也跟着陪他吃。
没办法,只因她看见昭玉见只有他自己吃,悠然跟林凡升都没有动弹时,就又皱起小眉头了。
等她跟林凡升入了坐后,昭玉脸色才好了些,但他没瞧见林烺。
于是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开口询问道:“林烺呢?”
悠然听见昭玉这么问,便笑着回道:“说是出去取点东西,一会就回了。”
昭玉这才别扭的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可这一等,等到天色都朦胧了起来,已经快天黑了。
悠然也是开始担忧了起来。
昭玉精致的小脸绷着,一副不大高兴的模样,他想着他都要走了,林烺居然还躲他。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没等回来林烺,却是等回来了青衣。
他身影悄然落在后院里,然后往堂屋里走来。
悠然是第一个瞧见他的,于是笑着打招呼道:“回来了?饭今日早些做好了,就在厨房,你去吃点吧?”
青衣却是笑着回道:“不了,镇上已经安排妥当,娘娘来信,让即刻启程。”
悠然一愣,没想到这么赶,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笑着应了声:“也好。”
既然他们敢在夜里赶路想必也是做足了准备的,自然不用悠然担忧。
旋即青衣就大步进了堂屋里。
可堂屋里的昭玉听见青衣的禀报,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也不理会青衣,只视线落在前院,估计是还在等着林烺。
青衣见昭玉没动,不禁低声催促了两声。
昭玉这才不情不愿地让他去收拾行李,青衣原本想说东西那边都安排妥当,这些东西不要也罢了,但瞧见昭玉沉着的脸色,还是低声应下了。
可等青衣将东西收拾好,又跟悠然客套了几句,还给了她一些银票。
说是原本娘娘是想赏赐他们一些东西的,但怕过于惹眼,对他们反倒不好,这才换了小面的银票。
悠然这下倒是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只因这边的法,是不能拒绝上边人的赏赐的,若是官员职位大些,还能委婉拒绝。
但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不管愿不愿意,只有欢欢喜喜受下的份儿,不然就是大不敬。
她敢拒绝昭玉也是因为跟他相熟,她还帮了他,这才有说话的资格。
但若是昭玉强硬地要将他们一家带去京城,那不管她愿不愿意,还真没法反抗。
所幸昭玉后来并没有强迫他们,想必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吧。
等青衣将东西交给悠然,又客套了几句,还说徐家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漓城也已经让人给昭玉的外祖父捎了话的,以后徐家的事,他们也会多上心的,让悠然尽管放心。
悠然没想到青衣将事情都打点妥帖了,不禁又感谢了两句。
也就这时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们的身份跟他们的距离感。
可能徐家嫡子跑了又跑,也没能打点好,但他们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办到,所以这是何等的差距啊,悠然又是感叹道。
青衣见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昭玉还是没动弹,就又是催促了一声。
昭玉才将视线从前院收回,看了一眼悠然,又将视线往周围扫了扫。
这里此时就剩下他们三人,林烺还没回来,林凡升方才有急诊,被人喊了过去,此时也不在。
因着之前瘟疫的事情,不大外出,这个小院子里大多数时间,他们五个人都是在的。
或是林凡升在后院廊下整理药材,悠然忙前忙后做吃食给他们,不然就是在房间里画画,林凡升也是在看书,而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跟林烺在小方桌上或学习,或下棋子。
虽然那时也是各做各的,但是小小的院子里总是哪都有人气儿的。
可这会儿堂屋里只有三人,悠然没有再说话,青衣也不敢一直不停的催促,所以有些安静。
外边天已经微微暗了下来,可林烺还没有回来,昭玉心里总觉得紧绷绷的,让他觉得眼眶发热,有些难受。
旋即他还是固执地说道:“我再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落下没有。”
话落就转身往前院柴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