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抽水马桶还没有彻底普及的九十年代初期,居民区外的街道,公园里等等都是这种公共简易厕所,也就只有一些高档小区或者商场,才会有卫生间。
这种简易型的厕所构造基本都差不多,前面是一排排的蹲位,后面就是能有一米左右深的粪坑,里面混合着屎和尿味道十分酸爽,刺鼻,让人忍不住的就作呕起来。
香港,六月份的天气,夜间的气温差不多也能有三十来度左右了,这种高气温的环境下,你就光凭脑袋去想象一下,你都能知道粪坑里面是啥环境了。
一点不夸张的说,几乎可以堪比化学武器了。
“呕·····”洁癖少爷顿时感觉胸腹中一阵涌动,喉咙有点发痒了。
忠叔压低声音安慰着说道:“忍一下,过会就好了,很快就过去了,警察接到报警电话会赶过来的”
“嗯,嗯,我,我忍着”沈平捏着鼻子皱眉说道。
外面,房子的主人看见沈平持枪闯进来后,就慌忙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安邦他们一行人就追了过来。
“么的,人呢?”院子外面,几个人寻摸了半天,沈平和忠叔的影已经不见了。
老桥皱眉说道:“要不,别找了?枪声响了这么长时间,没准警方就该过来了”
“这次跑了他,下次再想抓住就难了,继续翻他们”安邦不甘的摇了摇头,看见前面一个院里的房子亮着灯,拎着枪就进去了,直接奔着屋子走过去。
“咕嘟”沈平咽了口唾沫,忠叔手指伸到嘴唇边轻声“嘘”了一下。
“踏踏踏,踏踏踏”院子里脚步声响起,有人声说道:“找一下,这边没有就往其他地方找”
安邦从屋子里出来后,摇了摇头说道:“没人,去别地方”
“哎,哥,那边还有间屋子,没亮灯”
“唰”忠叔和沈平顿时一呆,知道对方是看见这边的茅厕了。
忠叔抿着嘴唇往旁边一瞅,沈平绝望无助,内心挣扎无比的看着后面的屎尿混合在一起的粪坑,决然的摇了摇头,意志极其的坚定。
“啥味啊,那好像是厕所······”
片刻后!
“咣当”茅厕门被推开,刘牧眼神朝着里面粗略的扫了几眼后就转身离去了,里面没有人影。
坟坑里面,忠叔和沈平弯着两条腿压低身子,只露出了口鼻和双眼大半个脑袋,嘴边浑浊的屎坑中,飘荡着已经被染黄了的厕纸,带着乌黑血迹的卫生巾,还有一滩滩凝结在一起的各种污秽物。
要么说人的潜力都是无穷尽的,在生与死的边缘,你爆发出来的求生的欲望,可能连你自己都觉察不到,你会有多大的决心和信念,这种魄力几乎可以堪称为惊天地泣鬼神了。
沈平和忠叔在绝境下,小宇宙全面爆发开来,两人毫不犹豫的在有人进来的瞬间,迈步,毅然决然的走进了粪坑里,艰难的躲过了一劫。
外面,几人找了一圈后都没找到两个人影,正要离去的时候,远处一行人快速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看见安邦,顿时松了口气。
“阿邦······”
“彪哥?”安邦当即就愣了,有点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是疯彪,神情焦急紧张,而在看到安邦的同时这些表情又明显的松懈了下来。
“你是不是在找一个人,洛杉矶来的,叫沈平”疯彪皱眉问道。
“嗯?”安邦诧异的看着他,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阿邦,能不能卖我个面子,这个人你别找了行不行?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也就只求你这一件事了”
“这个沈平跟你有关系啊?”安邦皱眉问道。
“对,有,而且还是很深的关系”疯彪顿了顿后,没再往下接着说,而是从马仔手里拿出电话拨了出去,等那边通了后他递给安邦说道:“你听听,有人跟你说话”
安邦接过电话,里面蒋中元的动静严肃的传了过来:“阿邦,疯彪到了吧?我和他一个意思,这个沈平你别找了行不行?”
“呵呵,什么人这么大的面子,请动你们两个来说情啊”安邦有些莫名的惊诧了,能同时让蒋中元和疯彪出面说情,这个沈平的背后挺深。
疯彪指着电话,慎重的说道:“不光是我,你信不信,阿邦不出十分钟,余连生的电话就会进来了”
疯彪的话音刚落,电话声响起,他扫了眼电话号码后,冲着安邦示意了下。
“老弟,我是你生哥啊,呵呵······”
这个时候,安邦懵了,不解,不可置信等复杂的表情全都掺杂了一起。
他没有注意的是,旁边的老桥这个时候明显松了口气,一颗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彪哥,你跟我说实话,这个沈平什么来头?劳动你们三个出马,在香港有谁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啊”安邦眯着眼睛问道。
“不是香港的”
“洛杉矶?”
“对!”
“谁啊?”
疯彪咬牙说道:“阿邦你别逼我行么?我说不了,你就说你能不能给我,蒋中元,还有余连生这个面子吧?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们三个登门,你要打要骂我都依着你,但今天沈平你别碰行不行?”
“呕······”
疯彪和安邦正在交涉的时候,后面茅厕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大的呕吐的动静。
这个动静之大,之惨烈有点超乎人的想象了,粗俗易懂的解释下,那就是此人差不多已经似乎要给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了,怕不是胃里的苦水都已经喷了。
“什,什么动静啊,这是?”几人全都诧异的扭头望去。
半晌之后,两道跌跌撞撞的人影推开厕所门就跑了出来,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抽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