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楠毫无防备的给自己的电话递了过去,沈千文接过来的时候,眼神之中露出一抹浓重的不忍和挣扎,但这道来自于他心灵窗口的犹豫仅仅只持续了不到几秒钟,就一闪而过了。
“奈何为敌?只是你我各自的立场不同罢了······”沈千文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拿起张楠的电话佯装拨了出去,他的眼神瞄了眼正紧张开车的对方,语气焦急的说道:“么的,电话不通啊?”
“不通就别打了,咱们马上就要到地方了”
“唰”沈千文把张楠的电话交换到右手上,手指甲轻轻的扣开了这部摩托罗拉手机的后盖,然后斜了着眼睛给里面的电话卡拔了出来,换上了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卡。
“呼!”沈千文做完之后,脑袋上紧张的冒出了一丝冷汗,随即若无其事的把张楠的手机,又放到了一旁。
在这个世上,伤你最深最狠的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抢你老婆杀你父母的仇人,因为你早就知道不论是敌人或者仇人,肯定会逮着机会就往死了祸害你,所以你的心里是有准备的,没有任何意外可言。
只有你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才能是把你伤的最深的那一个,你把他们当成了生死与共,患难之交的兄弟,朋友,有着比血脉还要深厚的感情,而往往也是这种人,才会把你伤的体无完肤,生不如死。
同样的,你对他们也不会抱有任何怀疑和不信任的态度。
就拿今天沈千文遇袭之后一系列的异常来看,其实不说是漏洞百出但也是瑕疵颇多的,如果把沈千文换成是另外一个人,张楠在瞧出这里面一堆的猫腻之后,都会产生出浓浓的疑惑来,但偏偏身边的人是他并肩作战了多年,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张楠本来有很多的不解和猜疑,但全都在沈千文几句风轻云淡的解释后,悄然散去了。
一个词,就足以诠释张楠对沈千文的感情,那就是信任!
几分钟后,温哥华郊外西海岸线的那处烂尾楼已经遥遥在望了。
本来这里是准备要建一家豪华的度假酒店,但酒店建到三分之一后,开发商资金链断裂,一栋楼就荒废了下来,由于地势太偏僻了,这里基本处于无人问津的状况,陈小帅让张楠给几天前上岸的人接过来后,就安顿在了这里。
烂尾楼里黑漆漆的一片,仿佛一个人影都没有。
“是这么?怎么灯光,人都看不见呢?”沈千文错愕的问道。
“我自己送来的我能不知道么?大哥,那是一帮带着毒品和军火上岸的人,你还指望他们落脚以后在这里开个派对么?肯定得老老实实的躲着啊······”
“是这里就好,是这,我们,我就安全了”沈千文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眼神飘忽的说道。
“嘎吱”张楠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停下来后,他俩连忙推门就走了出来。
于此同时,后面几束大灯的灯光也扫了过来,越南人那四辆车也即将抵达了。
温哥华,德雷克的庄园里。
加拿大地下世界的皇帝,德雷克手里晃荡着一杯猩红的红酒,他略微皱眉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大圈?似乎在温哥华只有十几个人,之前藏匿于郊区的一家修理厂中,最初的时候曾经和越南人有过两次交火,可能是他们措手不及或者是意想不到的原因,越南人被你们打的挺惨”
何征十分谦虚,但语气却很傲然的说道:“抛开我们运气的成分来讲,他们不行,什么时候都不行,有一次两次,那也就能有第三次”
“呵呵·····”德雷克一饮而尽杯中的喝酒,淡淡的笑道:“越南帮,在温哥华立足差不多能有几十年了,你知道温哥华是什么样的世界么?人吃人,黑吃黑的世界,一个团体或者组织能够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发展几十年,到现在剩下的就是人,枪,钱还有错综复杂的关系,你告诉我你们大圈就区区十几人,怎么才能让我相信,越南帮会被你们给赶出温哥华?”
“唰”何征抬起手腕,上面的指针是凌晨一点四十五分。
“两点半,您听信······”何征淡定的说道。
“什么信啊?”德雷克皱眉问道。
“从今以后,温哥华再无越南帮三个字”何征掷地有声的说道。
德雷克愕然愣住了,何征幽幽的接着说道:“听完信之后,德雷克先生您在决定,是不是要好好考虑我刚才和您提到的几个条件”
“好,我等着!”
另外一头,温哥华西海岸线。
四台越南人开来的车子停到烂尾楼下的时候,张楠和沈千文已经快速冲进了楼内。
“他们人在哪?”
“楼上呢······”
“踏踏踏,踏踏踏”张楠和沈千文脚下急匆匆的顺着楼梯朝着楼上跑了过去,鞋底子摩擦出来的动静响彻在空旷的楼内,声音十分清脆响亮。
“哗啦”两人进来没多久,上方就有撸动枪栓的声音传了下来,没过多久有人探头从楼上向下问道:“谁?”
“胡哥,我是张楠,之前曾经接你们上岸的人”张楠连忙回了一句。
胡雪冰皱眉朝下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你,没事别过来的么?”
“我们被人追杀了,是越南人,市区里我们呆不了了,就只能往这边跑了”
胡雪冰诧异的愣了愣,朝着身后打了个手势,几道身影迅速来到窗口前向下张望,正好看见越南人的四台车停了下来。
“亢”胡胡的人刚刚站在窗口边上,突然之间一道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红点就落在了其中一人的眉心处,一声穿透力极强的枪声豁然响起,随即窗前的人影半边脑袋都被轰开了。
“炮狙·······”胡胡的人连忙蹲下身子,惊慌的喊道:“胡哥,对方有炮狙,位置不明,红外线锁定!”
此时,越南人的车才刚刚停下,阮志雄的人还没有打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