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大圈的两台车在兜了几个小时之后,静静的停靠在一处偏僻的路边,第一辆车里坐着何征,开车的刘牧和老桥,后面一辆里是李奎,陈小文和于占北。
没有路灯的街道下漆黑一片,只有两台车在打着双闪,车里闪烁着几个烟头的亮光。
在车里趴了几个小时后,李少男的大麻劲已经彻底过去了,他惊恐的缩在座椅下面,睁着慌张的双眼看着老桥手里拎着的一把枪。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昨天那两个是大圈的人啊”李少男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哭腔了,眼泪“唰,唰”的往下掉着:“钱,我给钱行不行?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
“把嘴闭上,你觉得就生死不知这四个字,是你能花钱买来的么?你他么现在就赶紧跟上帝祈祷吧,还剩下半个小时的时间了······”
“半,半个小时后呢?”李少男问道。
何征回头说道:“半个小时后,人没事你就当自己受个教训,人有事了,你谁也别恨,就恨你爹太牛逼,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狂,因为点啥啊就拿枪要人命?草,你比美国总统都牛逼了”
“嘎吱”这时,一辆福特商务车停在了大圈两台车的后面,李奎透过后视镜隐约看见商务车里坐着几个人,甚至还能看到他们手里应该还是拎着枪的。
“征,后面来人了,有枪,应该是找李少男的”
“几个啊?你们有把握,拦住人么?”
“几个不知道,什么配置也不知道,但有我们三个在你们该咋地,咋地,啥也不用担心,毕竟我们专治各种不服么”李奎冲着电话轻松的说道。
“行,注意点,等信!”
于此同时,温哥华的医院里,安邦焦急的徘徊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呼吸急促,眼神不时瞄着病床上的黄连青,距离二十四小时的期限马上就要过去了,但黄连青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踏踏踏,踏踏踏”主治医生领着医疗团队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前,穿上无菌服后说道:“不要着急,我们通过监控仪查看了她的生命体征,没有出现太大的波动,可能是苏醒的稍微慢了一些,我们先进去看看”
“大夫,一定,一定要救我的妻子,千万不要让她出事啊·····”安邦满眼无助的说道。
“这是身为医生的职责”主治医生推开病房门周了进去。
这个时候,焦急等待的李才林也在等着医院这边的信,只要黄连青醒过来或者是彻底醒不过来,他都能第一时间从买通的医生那里得到消息。
巨大的不确定性,蔓延在了安邦和李才林的心头!
重症监护室里,医生仔细的检查着黄连青的身体状况,脉搏和心跳暂时都有点略低,血压已经趋于正常了。
“来一针adrenaline,注意稀释,0·3mg就够了,剂量千万不要过大”
旁边的护士愕然问道:“这,能行么?万一她挺不过去的话,人可就直接过去了,抢救都救不回来”
“没事,来吧,这个刺激的程度不会伤害到伤者的大脑和心脏,只会刺激她潜在的求生欲望,你没注意到么,这个伤者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拳头都是下意识的握紧的,期间做手术输血的时候曾经给她掰开过两次,但随后又开始握紧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伤者有着很强的毅力和求生的欲望,所以来一针0·3mg的adrenaline,是能够让她马上就醒过来的,打吧!”
护士拿出一针adrenaline缓缓的注入进了黄连青的体内,外面站着的安邦透过玻璃,一阵阵的紧张起来,随手抓住旁边连城的胳膊就紧握住了,连城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痛楚,皱了皱眉但就是咬着嘴唇医生没吭。
一针adrenaline打完之后,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病床上的黄连青开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主治医生看见人醒过来后,连忙吩咐道:“注意血压,心跳·····”
“血压偏高,心率增高到了一百二,病人呼吸急促瞳孔有放大现象”
“快,心肺复苏顶上!”
“唰”安邦看见黄连青睁开了眼睛,但人却忽然微微的抬起了脑袋,明显能看清氧气面罩下黄连青的嘴张开着,正剧烈的喘息起来。
连城低头,自己胳膊上被安邦掐住的地方,已经没有了血色,血管甚至都开始凸了起来。
“血压下降,开始降了,心率一百一十五,一百一······一百,九十八,九十五······八十,心率到八十了”长达五分钟的紧急急救下,原本生命体征剧烈变化的黄连青开始慢慢的恢复了平和,人渐渐的平缓了下来,两眼中甚至都焕发出了一点神采。
安邦哆嗦着嘴唇,站在房门外,脑袋正好透过玻璃窗,黄连青似乎感觉到了外面的安邦,微微的侧过了脑袋,正好看见那一张没有血色,焦急不堪,两眼满是血丝的脸。
“我,爱,你”安邦张着嘴村,无声的向黄连青传递着一个信息。
黄连青动了动嘴角,似乎是在回应他。
主治医生等黄连青的体征平稳后,开始检查她要不以下的神经反应,片刻过后主治医生面无表情的直起了身子,冲着护士吩咐了几句后,走出了病房。
“医生,我妻子他······”安邦深吸了口气,提着心问道。
“伤者已经苏醒过来了,性命暂时没有危险了”
“那,那,你说的那个······”
医生皱眉说道:“和我们预料的一样,她的脊椎神经受到了损伤,导致下半截肢体失去了行动能力,也就是说,她之后或者说是几年内都无法恢复行走能力了,还有就是如果等几个月后她的伤势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你们可以尝试着带她去纽约的长老会医院,那里对于神经系统的医治效果很高,也许会有帮助·····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提醒你一点,短时间内不要告诉病人这件事,至少也要等她心态平稳了之后再说”
安邦茫然的怔住了,足足能有一分多钟,他才恢复了清醒,仰着脑袋说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医生走了之后,安邦松开了连城的手,拿出电话打给了何征。
“哥,嫂子?”
“人醒了,但下半身·····”安邦阴着脸说道:“两件事马上办,第一连城什么样,你就照着她这个标准给李才林的儿子来一遍,第二,谁开的枪,人给我交出来,李才林要是不干,你就告诉他,大圈豁出去跑路几个人,也要给他们李家几口人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