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早知道当初我们把药材的消息给玄天宗的时候,就应该趁机让玄天宗多欠一些人情,说不定恒裕真人见你长得好看,又是五灵根资质,就愿意以身相许了呢。”骆通摸着胡须连连摇头,“你说你看上谁不好,偏偏要看上他。”
若是看上其他男修士,尚有威逼利诱的余地,然而恒裕真人从头到脚都让人无处下嘴。
箜篌默默想,若是几样珍贵的药材就能让千钰以身相许,那千钰可能几辈子都要卖身给她还债。
可她没敢跟师父说,而且她虽年幼,但却已经觉得,靠着恩情让人就范的感情,并不会长久。
沧澜门主殿中,弦一微笑着看坐在客座的恒裕:“恒裕真人,这些日子来在鄙派可还习惯?箜篌年幼,有不足之处,还请真人多多包涵。”
“门主言重了,箜篌处处皆好。您也知道,晚辈的丹田出了问题,这些日子以来,幸而有箜篌,才让我修为慢慢恢复,是她包涵我才是。”
恒裕对弦一施了一礼,“还请前辈不要叫晚辈真人,叫晚辈恒裕或是千钰都好。”
“千钰是你的俗家名字?”弦一点了点头,也不再坚持,“这个名字好。”
千钰道:“门主过誉了。”
弦一仍旧与他说笑,又坐了半个时辰,才让川渝把千钰送回了院子里。
等川渝回来,弦一对他轻轻摇头道:“恒裕真人,元阳未失。”
这等私密之事,弦一无法问出口,只能靠着面相慢慢观察,他担心自己看错了,所以又多看了一会儿。
“这下您可放心了?”
“放心什么啊放心。”弦一长长叹息一声,“这个没问题,不代表那个没有问题。”
方才他分明看得很清楚,箜篌师侄勾着人家恒裕真人的手指,这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
千钰刚才别院里坐了没多久,骆通又上门了。在骆通面前,千钰拘谨了许多。
“这些日子以来,多谢恒裕真人对劣徒的照顾。”骆通看着千钰行云流水的泡茶动作,摸着下巴感慨,小徒弟挑男人的眼光,当真不错。
“前辈客气,按照我们几大宗门的辈分,晚辈应该叫您一声师叔才对。”
千钰双手把茶杯奉上,“这样一来,箜篌便是晚辈的小师妹,我照顾她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管是哪个宗门,都是无法接受天分极好的弟子沉湎于情爱之事,更何况他的心意,箜篌还不知晓,他如何敢泄露半分心意,让骆通真人回去以后责罚箜篌?
骆通活了八百余岁,自然知道修真界有拒绝别人心意时的万能用语,那便是“我把她当师姐师妹”
“我把他当师兄师弟”,这种说法极其委婉,但是师兄妹如同亲兄妹,谁会对自己兄妹产生其他意思呢?
听到“师妹”二字,骆通心里咯噔一下,自家小徒儿的那点心思,怕是要破灭了。他看着千钰欲言又止,半晌后才低头喝了一口茶水:“好茶。”
“这茶叶是晚辈在一个秘境中得到的,师叔若是喜欢,晚辈这里还有。”恒裕从收纳戒里掏出一大包灵茶。不懂讨好长辈的他,只会大方的朝外掏东西。
看着桌上那包灵气四溢的灵茶,骆通语重心长道:“恒裕真人,老朽托大叫你一声贤侄。咱们修行之人,讲究的不在乎外物,但你这……”
这么珍贵的灵茶,他不过是说了一句,他便全部拿了出来,这孩子耿直得让忍不住替岳临操心。
这是怎么教的徒弟,把好东西一个劲儿往外扔,也不见他心疼的。
千钰不解的看着骆通,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骆通叹气,从一大包灵茶中,取了一小罐:“老朽平日并不常喝茶,这些便够了。”
“那晚辈便把这些留着,待师叔喝完了,晚辈再给您送来。”千钰依言把灵茶收了起来。
骆通:“……”
主修剑道的孩子,真是实诚得让人没话说。尽管人家没看上自家徒弟,骆通也不好昧着良心在他身上挑出一大堆错。
辞别千钰,骆通回到苍月峰,见箜篌正在教几个徒孙心法,他长叹一声:“箜篌,跟为师来。”
箜篌见骆通神情凝重,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便对流川等三人道:“你们先慢慢感悟。”
流川、李柔与高健见师祖找箜篌,不敢耽搁她:“师叔请,我等必会好好修行。”
过了一把教晚辈的瘾,箜篌十分满足,挥别师兄妹三人,走到骆通身后,“师父,怎么了?”
“进来再说。”骆通见三个徒孙偷偷朝这边张望,带着箜篌回了自己的洞府。
师徒二人盘腿在玉桌旁桌下,骆通看箜篌,箜篌看骆通,师徒二人陷入了一种神秘的安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