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蓁到底精神不济,稍稍说了些话,便又困了。
戚初歆给她捻了捻被褥:“你先歇着,晚些我再来寻你。”
阮蓁眼皮重的很,轻软的用鼻'嗯’一声。
而后,还不忘同戚初歆道:“山庄有温泉,可让暗七带你去泡。”
“好。”
戚初歆往外走,暗七送她出去。
“这次出门,夫人特地嘱咐主子带姑娘过来,谁曾想出了这档子事。”
戚初歆轻轻叹了口气:“日后阮姐姐总有机会再来。”
暗七想了想。
也是。
“戚姑娘可要去试试?”
戚初歆推辞:“不了,太麻烦了。”
暗七一向没有过多的男女之分:“这有什么可麻烦的,易公子都去了。庄子里的温泉,共有六处,戚姑娘没准还能碰上易公子,两人还有个伴。”
毕竟为了磨练体质,她还同一帮子暗卫去小溪里。看谁憋气厉害。
戚初歆听到这话吓得够呛。
“不不不......不必了。”
暗七:“那还挺可惜的。”
说着,她幽幽道:“本来主子和姑娘也能一起泡上一泡。”
戚初歆:???
她很委婉:“这怕是不妥吧。阮姐姐就算身子无碍,也会同我们泡才对。”
暗七用你不懂的神情看了她一眼:“姑娘上药还有换衣裳,都是主子亲力亲为。”
温泉怎么轮得到她?
戚初歆:!!!好像知道了十分不得了的事。
好在暗七很快换了话题:“我认识的人多,也知晓靠谱的镖局,戚姑娘日后要找人,别同我客气。”
戚初歆感激的看着她:“我若没记错,生母曾提过一句,那位伯母是何安县何家村的,十分好找,还说家门口中了颗柿子树。”
不过,她有些担心,毕竟都是六七年前的,若是搬了家,就难寻了。
何安县?
临安过去大抵要三四日的功夫。
两人刚走出院子,暗七正要说什么,就迎面撞见泡完澡回来神清气爽的易霖。
两人默契的停了话题。
易霖狐疑的眯了眯眼:“你们再说什么呢,怎么一看见我就闭嘴了?别是背后数落我吧。”
戚初歆笑着摇了摇头,梨涡浅浅:“易公子周身挑不出错儿,我们自然不是在说你。只是适才道了几句寻亲的事。”
易霖听的飘飘然。
“你说的极是。”
暗七真想给戚初歆擦擦眼!
易霖:“寻什么亲。”
戚初歆自然不会和他多说:“我娘认识的手帕交。”
易霖还当是什么,听了这话,当下一拍胸脯保证。
“寻人而已,且包在我身上。”
到底是外男,戚初歆不好太麻烦他。当下婉拒。
“不麻烦易公子了,我寻镖局的人便可。”
暗七却道:“易公子若要插手再好不过了,戚姑娘你寻着人成了婚,请他喝酒不就成了。”
易霖:???笑容一顿。
过去……成婚?
不知怎么了,他有那么几秒不是滋味。
“暗七说的不错,我这人惯爱助人为乐,不是难事。”
戚初歆听暗七如此说,当下抬眸去看易霖。
她羞涩的扯了扯帕子。
“那就多谢易公子了。”
————
阮蓁醒来天色将暗,屋内也便掌了灯。
她眼眸惺忪,躺了一日,身子都酸的厉害。
她艰难一手撑着床榻,双腿往外挪,却扯到伤口,疼的小脸都皱了起来。
“姑娘起身做什么。”暗七匆匆走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属下这就吩咐下面的人传膳,瞧着天色,公子该来了。”
阮蓁听到这话,连忙往窗外看了一眼。
“暗七。”她轻声道。
嗓音变得很低:“我想如厕。”
“属下扶您起身,您小心些。”
阮蓁借着暗七的力,下榻后,小步小步的挪走。扯到伤口,她就疼的一哆嗦。
暗七见她这般,不由焦急。却耳尖听到外头的动静,她欢呼的喊了一声。
“主子。”
阮蓁:???
她顺着暗七的视线看过去。
屋外光线暗淡,树影摇曳生姿。
男人身姿颀长,不急不缓负手而来。瞧不清他眼底的神色,然绯袍微拂,一副清贵华然的姿态。
听见暗七的嗓音,他脚步一顿,看了过来和阮蓁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他当下拧眉。
训斥声不曾说出口,就听小娘子抗拒的喊了一声。
“不要过来!”
顾淮之:???
阮蓁又急又恼,偏偏忍不住了,只能夹紧小腿,去推暗七,嗓音弱的仿若当场能哭出来:“你快带我过去。”
顾淮之大步入内,看着白着小脸娇弱的靠在暗七身上的阮蓁。
嗓音低沉,带着不悦:“去哪儿?”
阮蓁都不敢去看他。抿唇不说话,只是小步小步的往盥洗室走。
也不得暗七回话,顾淮之就有了答案。
小娘子倔强的走一步,疼的肩膀逗一下。
顾淮之忍不住低笑出声。
阮蓁听到声音走的更急了,肩膀抖的频率更大了。
顾淮之上前一步,代替了暗七的位置,一手绕过她的伤口,一手搂过她的腰身。微微俯下身子
不费吹灰之力把人抱了起来。
就像大人抱小孩那种。
阮蓁低呼一声,下意识把搭在男子脖颈处,认定姿势定然丑的厉害。可她真的忍不住了,自己走也不知走到什么时候。
阮蓁心如死灰。
她从未出过如此的糗。
还偏偏被顾淮之瞧见了。
顾淮之很快把人送到。
他手指轻快要去解阮蓁的裤带。显然是打算帮到底。
阮蓁瞪大眼睛,炸裂。
她抗拒的推了顾淮之一把。
“我自己来。”
“你快走啊!”
顾淮之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几秒。
“好了唤我。”
阮蓁恹恹的垂着脑袋。等男人脚步走远,而后响起一道关门声。
她舒了口气。
越想越难受,抽泣的解决了生理需求,期间又扯到了伤口,她抽泣生一停。
日后还怎么面对顾淮之!
阮蓁想到适才那一幕,没忍住想骂人。
想了想,红着脸轻声嘟囔骂了一句:“不要脸。”
小娘子骂人的词汇匮乏,这个词已然是她这会儿搜刮出来最厉害的。
没曾想,话音刚落,就听外头一声冷哼。
男人的嗓音淡淡,却卷席着阮蓁所有的神经。
他说。
“阮蓁。”
“我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