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可没打算放过她,冷笑道:“你没说,但你就是这个意思啊!我就算再怎么为我家夫君说话,可先帝爷三个儿子都还健在,总没有个越过父皇和王叔们,直接将皇位传给我家夫君吧?唔,所以呢,我就得先哄骗先帝爷,册立父皇为太子,顺便,册立我家夫君为皇太孙,这才完美,对不对!”
“田夫人,您可真高看我了,原来在田夫人眼里,我这么厉害啊,能哄骗先帝爷册封太子、然后又册封太孙,这不,最后居然还让我给把事情做成功了!田夫人,您的想象力真是不一般呢。”
“你胡说、你胡说!”宣阳伯夫人只觉眼前一黑,心脏嘭嘭嘭狂跳起来,惊怒惶恐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气急败坏不停的否认这要命的话。
“您的儿子,”苏锦叹了口气,语调又正又稳,带着几分无奈:“害了人命,撞在了先帝手里,杀人偿命,这再正常不过,您儿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难道不是命了?当时宣阳伯拉着父皇去找先帝求情,也不知宣阳伯胡说八道了什么,害的父皇触怒先帝,被先帝惩罚,您儿子的命最终也没能救回来。就为这个,您恨上了谦王府,这不是很没道理吗?”
说是恨的谦王府,其实恨的还不是当时的谦王?毕竟陪着去求情的是谦王啊,最后情没求到,反倒还挨了一通训斥,在先帝寝宫门外跪了大半天。
“恨也就罢了,今日更传起这等谣言来,田夫人,你真能这么心安理得?”
总而言之一句话,宣阳伯夫人因为当初的谦王没能够救了她独生儿子的命而怀恨在心,所以,编排出了一大堆谎话。
明面上是指责苏锦进谗哄骗先帝立秦朗为皇太孙,其实暗指当今皇上得位不正!
宣阳伯夫人又惊又怒又怕,瞪着苏锦,哆嗦着唇“你、你、你”了半天结果也没能你出什么来,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尖声怒叫:“胡说八道!我没这个意思!你胡说!”
“我怎么胡说?”苏锦哪里给她分辨的机会,咄咄逼人冷笑:“父皇他们正当壮年,皇祖父还能越过父辈直接传位孙辈不成?你既口口声声说我哄骗皇祖父立了我家夫君为太孙,不是暗自父皇得位不正是什么?呵,我既要作恶,当然是一层一层的做下来,这才靠谱啊!宣阳伯夫人,你还是不要狡辩了!”
“我没有、没有!”宣阳伯夫人又气又急:“不是我、不是我说的!这、这都是流言、是外边的流言!我也是听说了外边的流言而已,不是我说的!”
宣阳伯夫人惶恐极了,此刻心里只剩下大写的“后悔”两个字。
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招惹苏锦啊?这位太孙妃跟人斗有输过吗?从来没有!
“外边的流言?”苏锦冷笑:“什么流言不流言的,我怎么没听说过?我只从你口中听到这话,你要解释,便去父皇面前解释去吧!跟我说,有什么用?”
“再说了,你自己也说是‘流言’,既明知是流言,为何要信?为何要传播?宣阳伯夫人莫非连这么点儿辨明是非黑白的本事也没有吗?这话岂不可笑!”
“你、你!”宣阳伯夫人又惊又怕、又气又怒,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苏锦心里暗叹:真是好可惜啊,她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完呢,宣阳伯夫人这就晕倒了!
吓傻了的宣阳伯夫人跟来的两个丫鬟、宫女太监等这才如梦初醒,惊惶尖叫,扶人的扶人,踉踉跄跄跑回坤宁宫禀报的禀报。
苏锦冷眼瞅着这一番人仰马翻,心里有些挺佩服皇后娘娘的,这么沉得住气,为了撇清关系都没有叫人过来偷看偷听的吗?她就这么相信她的胞妹能对付自己?
她不知道论起仗势欺人来,她苏锦也是不逞多让的吗?
太孙妃对上伯夫人,她凭什么以为宣阳伯夫人能赢?就凭她是皇后娘娘嫡亲的胞妹?
可她也不想想,当初自己还不是郡王妃呢,不过就是个二少夫人,她这个谦王妃在自己这儿讨了什么好吗?
皇后听了小太监战战兢兢、抖抖索索的一番说辞,尽管这说的有些语无伦次、颠三倒四,但基本的意思她还是明明白白的听清楚了。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她、怎么敢!”皇后气得险些没晕过去,急忙吩咐轻嬷嬷亲自去,将宣阳伯夫人和苏锦都带进来。
轻嬷嬷也脸色煞白,心惊肉跳,领命飞跑出去,双腿都在发软。
这、这、这——这话是要出大事、是要翻天的呀!太孙妃她是疯了吗?这种话也敢说!
坤宁宫院门口闹了这么一出,指不定没人躲在一旁看热闹,不是把什么都听了去了?
这话捂是肯定捂不住了!
皇上要是知道了,那不是......
轻嬷嬷两行冷汗流了下来。
坤宁宫中,宣阳伯夫人在偏殿中已经悠悠醒转,顾不得休息,扶着丫鬟便来了正殿,怒视苏锦。
苏锦此刻正坐在皇后下首,跟皇后说着话。
“苏氏,你竟敢冤枉我!我要你把那些话收回去!给我收回去!”
“宣阳伯夫人即便是皇后的胞妹,是否也该守一守规矩?苏氏?这是你叫的?”苏锦冷笑,“再说了,我冤枉没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天下人也自有判断,这会儿我出去说一声刚刚那些都是假的,有人信吗?”
“你——”宣阳伯夫人看向皇后,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姐姐......”
皇后一阵头痛,恼火万分瞟了苏锦一眼。
苏锦的话虽然难听,可还真是那么个道理。
话既已出口,就不是她说一句收回来便能收回来的。
况且,郁远的死的确跟皇上有关,当初因为此事,妹妹、妹夫两口子都埋怨皇上,话曾经说的很不好听。
皇上本来一番好心想要帮他们求情,可谁知却受了他们牵连,挨了先帝的训斥与责罚,丢尽了脸面。最后又受了他们夫妻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