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设立在门口的两个摊子,今日已经撤掉了,不管是菜肴,还是小吃,统一由后厨供应。
酒楼开业,楚蘅,九爷,柳氏等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今儿个,楚蘅鸡叫头遍起的床,将酒楼里里外外巡查了一遍,就怕有疏漏之处,到时候怠慢了客人。
“欢迎光临仙悦食府。”食客登门,楚蘅这个主事的亲自迎接。
楚蘅这热情周到的态度,叫客人甚是满意,
“楚姑娘,在你们仙悦食府吃饭,真的能用代金券抵银子用吗?”
“代金券已经发到各位客官手中了,自然是真的。”楚蘅一边耐心的回答,一边拿出仙悦食府的菜谱给客人看。
菜谱是按着书卷的造型做的,翻开后,里面每一道菜都有一个简要的介绍,价格也标得很明朗,包括每道菜的掌勺大厨是谁,都有介绍,令顾客一目了然。
顾客接过楚蘅递上的菜谱,翻开看了几页,发现仙悦食府菜肴的定价与仙来居,迎客楼,万珍楼相比,要亲民得多,一道清蒸鲈鱼,在迎客楼,仙来居,万珍楼这种地方,起码需要十两银子,而仙悦食府的一道清蒸鲈鱼只需要八钱银子,这价格与普通小饭馆的价格差不多。
“楚姑娘,我看这菜谱上面的定价比较亲民,这等亲民的价格是一直保持着,还是以后会变?”
定价一成不变,楚蘅现在可不敢保证。
“这位客官,只要崇华县的物价不涨,仙悦食府的定价便不会更改。”
楚蘅这么说,倒是合情合理,那客人满意的抿了抿唇:“代金券也会一直发吗?”
“开业这段时间发代金券,以后,这代金券便不会发了。”楚蘅心思一转,继续道:“这位客官,建议您办理仙悦食府的会员卡,可以长期享受打折的优惠。”
知道那客人听不懂会员卡为何物,楚蘅不等他询问,便开始解释:“所谓的会员卡就是优惠卡。”
那客人伸手指了指门口:“就门口那面木牌上写的那个东西吗?”
为了宣传会员卡,楚蘅特地在仙悦食府的大门口竖了一面木牌。
“没错,没错。”楚蘅眸子里有欣喜的光芒一闪。
看来,在门口竖一面宣传牌是有用的,客人们都会瞟上一眼。
“开业这段时间,免费办理会员卡,客官需要办理一张吗?”
“办一张吧。”
在楚蘅那三寸不烂之舌的游说之下,仙悦食府发了第一张会员卡。
那客人说了自己的姓名跟家庭住址,楚蘅取了会员簿记下,然后对那客人说三日后前来仙悦食府取会员卡。
那客人不解:“楚姑娘,为何要三日后,才能取那会员卡?”
楚蘅道:“因为仙悦食府的会员卡都是定做的,卡片上要刻上客人身份信息,定制的过程需要一些时间,得麻烦客官您等上三日,三日后,楚蘅定将仙悦食府的铁卡会员送到客官您的手上?”
“铁卡会员?难道仙悦食府的会员卡还有等级之分?”
“是的,按客人的消费额度划分等级,新会员手中的都是铁卡会员,在仙悦食府消费满五千两银子,便能升级为铜卡会员,消费满一万两银子,可升级为银卡会员,消费额度达到五万两银子,可升级为金卡会员。”
根据顾客消费额度,制定会员卡的等级,这一招,楚蘅是借鉴了天朝星级酒楼的会员制度。
这等会员制度,在天朝那是很普遍的,但是在大风王朝,却无人听说过。
那客人刚刚办理了铁卡会员,对这种会员制度甚是好奇。
“楚姑娘,铁卡,铜卡,银卡,金卡这四种会员卡可有区别?”
楚蘅道:“这四种会员卡自然是有区别的,铁卡会员享受九折优惠,铜卡会员享受八折优惠,银卡会员享受七折优惠,金卡会员享受六折优惠。”
楚蘅解释了这么久,可算将优惠券与会员卡的福利给那位客人解释清楚了。
至于陶家姐妹,范秋华,小福子,酒楼开起以后,四人负责传菜跑堂,四人的职位十分重要,所以,自前日起,楚蘅便已经开始着手培训四人。
小福子与陶二丫较为机灵,不过一日功夫,将仙悦食府开业福利及对待客人时的注意事项,摸得是清清楚楚,范秋华与陶大丫的反应力虽然慢了几个节拍,好在两人都是那种勤奋好学的,在楚蘅的耐心培训下,可算在昨儿晚上,两人彻底理解了会员制度,并记熟了仙悦食府的菜单。
在楚蘅,九爷,小福子,陶家姐妹,范秋华的不懈努力之下,从早上到响午,铁卡会员发出去了四十多张,算是开张大吉。
正午时,吃午饭的时间,仙悦食府三十六张桌位,其中有二十张桌位上围坐了客人,大堂内很是热闹。
接二连三有客人点菜,可叫范秋华,小福子,陶家姐妹四人忙得脚不离地,后厨里,更是热火朝天,柳氏,方义生一起掌勺,两座灶都用上了,因为人手有些不足,九爷直接让离苑那几头猪饿着,吩咐王寡妇在后厨里烧火打杂。
当楚蘅正忙的时候,蔡六跟赵麻子两个不怀好意的登门了。
两人到仙悦食府门前,见仙悦食府大堂里坐满了客人,妒忌得脸都绿了。
这阵仗,是要赶超仙来居,迎客楼跟万珍楼吗?
赵麻子收回目光,瞟了蔡六一眼,磨着牙齿道:“这仙悦食府有什么好,开业第一天竟然有这么多捧场的。”
蔡六早料到,凤九爷与楚蘅双剑合璧,仙悦食府的生意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仙悦食府开业第一天,竟然客座满堂,如此发展下去,还真有可能赶超仙来居,迎客楼跟万珍楼,位居第一。
“老赵,这里人多,你别乱说话,咱们先进去看看。”
得了上次的教训,蔡六可再也不敢冲动行事了。
冲动是魔鬼,解决不了事情,反而会害了自己。
两人收起嫉妒的眼神,面带微笑,朝着仙悦食府大门而去。
“两位客官,欢迎光临仙悦食府。”小福子瞥见两道人影走来,急忙热情的迎了上去,当他抬起头,定睛一看,看清楚来者是赵麻子跟蔡六后,那一脸热情一下子消失,换上一张冷脸。
“赵麻子,蔡六,你们两个来做什么?”
赵麻子最看不惯,小福子一副狐假虎威的表情,厌恶的剐了小福子一眼:“这里是酒楼,我们前来,自然是为了吃饭。”
小福子正想说,仙悦食府不欢迎人渣,话还未出口,蔡六抢先开了口。
蔡六嘴角的笑容含着一丝算计之色:“小福哥,你不会因为与我们哥俩有私怨,便不允许我们哥俩进去仙悦食府吃饭吧。”
小福子如果说是,蔡六这只奸诈狡猾的狐狸必会借机生事,放这两瘪三进去呢,小福子心里有些不痛快。
正当小福子纠结之时,九爷施施然走了过来,眉梢一挑,目光从赵麻子,蔡六二人身上掠过。
“小福子,不得无礼,来者皆是客。”
九爷轻轻斥责完小福子,嘴角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面对赵麻子跟蔡六二人:“原来是蔡老板跟赵老板啊,老熟人,请进,请进。”
一时之间,蔡六跟赵麻子有些摸不透九爷的心思。
凤痞子一向不给他们二人好脸色看,今儿个,在他们二人面前,怎么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当两人暗暗猜测九爷他心事时,九爷对着恰空出手的陶二丫招了招手,“二丫,带蔡老板跟赵老板去入座。”
陶二丫走来,态度客客气气的,蔡六跟赵麻子一时也猜不透九爷的心事,于是乎便跟着陶二丫走了。
等陶二丫领着赵麻子跟蔡六走了,小福子才对九爷道:“爷,您就不怕赵麻子跟蔡六两个瘪三搞事情吗?这两个瘪三可从未安分过,今日前来咱们仙悦食府必是不安好心的。”
“爷知道。”
九爷眼睛盯着大堂,右手托着下巴,脑子里正在琢磨着事情。
“凭爷对赵麻子,蔡六的了解,这两个人要么往盘子里丢虫子,借此诋毁仙悦食府的名声,要么大吃一顿后,装肚子痛,宣扬咱们仙悦食府的菜肴不卫生。”
九爷分析得头头是道,却放了蔡六跟赵麻子进去,这令小福子很是不解。
“爷,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为何……?”
“为何还要放那两个瘪三进去?”九爷眸色一变,高深莫测的笑着:“既然那两个瘪三想玩,爷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等玩完了,这大王镇便再没那两个瘪三的立足之地了。
瞧九爷似乎胸有成竹,小福子便没那么着急了。
九爷都不急,他一个小太监急什么,天塌下来,自有九爷顶着,压不着他小福子。
“小福子,你过来。”九爷琢磨了片刻,忽然对着小福子招手。
小福子挪步向九爷,知道九爷要说悄悄话,便主动递上自己的耳朵。
九爷低声交待了半天:“别办砸了。”
“爷,小的出马,您大可放心。”小福子贼兮兮的笑着,从九爷身边离开。
果然如九爷所料,陶二丫给赵麻子,蔡六二人安排好座位后,蔡六便吩咐陶二丫取了仙悦食府的菜谱给他们过目。
瞧着菜肴定价不贵,又可以用优惠券抵现银用,赵麻子点了一桌子好菜,与蔡六二人吃得酣畅淋漓。
半个时辰后,桌上只剩下一些残羹剩菜,赵麻子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旋即转动着一双发黄的眼珠子,视线左右飘移,发现无人注意他跟蔡六时,他动作利索的自袖子里掏出一只小瓷瓶,拔开小瓷瓶的瓶塞,将一只黑得发光的蜈蚣虫倒进了其中一只盘子里。
盘子里残余的油脂,将那蜈蚣虫的二十对细足黏住,那蜈蚣虫想是受到了惊吓,不断在盘子里扭动着身子,画面很是恐怖恶心。
见此,赵麻子嘴角浮起一丝奸计得逞后的笑容,低声提醒着身旁的蔡六:“蔡六哥,该你出手了。”
蔡六略点了下头,然后绷着一张脸,脸色铁青,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来人呐。”
陶二丫负责照料他们俩这桌,见出了状况,赶紧走过去,小声谨慎的询问:“请问两位老板有何需要?”
见陶二丫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人生阅历不足,那赵麻子瞬间神气了,眉毛一竖,双眼一瞪,凶神恶煞的学着蔡六怒拍桌子。
“姑娘,你自己瞅瞅,你们仙悦食府都卖的什么菜,这么大一条黑蜈蚣,你们洗菜的时候,难道就看不见吗。”赵麻子拍完桌子,便将那被投了蜈蚣虫的盘子移到陶二丫的面前。
“这蜈蚣虫的颜色如此之鲜艳,怕是有剧毒,这若是被人误吞进肚子里,怕是会闹出人命。”
陶二丫垂下眸子,看见油脂包裹下的黑色蜈蚣虫,微微锁起眉头来,眼神猜疑的瞟了赵麻子跟蔡六一眼。
仙悦食府所卖的菜肴绝对卫生,更何况,这桌的菜是她亲自上的,她上菜的时候,观察得极为仔细,几道菜都没有问题,现在盘子里出现黑蜈蚣,定是这赵麻子跟蔡六不怀好意扔进去的。
“二丫,发生何事了?”
这时候,楚蘅走了过来,先挑了陶二丫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到桌上,看见那盘子里躺着一条黑色蜈蚣虫。
见是楚蘅,陶二丫急忙道:“姑娘,赵老板跟蔡老板说,在咱们仙悦食府的菜肴里吃出了蜈蚣虫。”
“这桌菜是谁上的?”
楚蘅这么问,陶二丫心里一阵紧张。
她不惧怕赵麻子跟蔡六,但是她害怕楚蘅不相信她,于是乎,她急忙向楚蘅解释:“姑娘,这桌的菜是我上的,上菜前,我仔细检查过,几道菜都没有问题,您一定要相信我。”
陶二丫这么一说,引得蔡六一阵愤怒。
蔡六瞪了陶二丫一眼,说话的语气阴测测:“这位姑娘,你说仙悦食府的菜肴没有问题,意思是,这盘子里的黑蜈蚣是我跟赵老板做的手脚咯。”
盘子里的黑蜈蚣是否与赵麻子,蔡六有关,楚蘅心里跟明镜似的。
“蔡老板,切勿动怒,待我把这件事查清楚,倘若真是仙悦食府的菜肴有问题,仙悦食府愿意赔偿蔡老板与赵老板的损失。”
蔡六与赵麻子之所以费尽心思跑来仙悦食府搞事情,不就是为了敲诈勒索,楚蘅这句话,正中两人下怀。
“诸位,诸位,楚姑娘所言,大家可都听到了?还请大家为我跟赵老板做个见证。”
蔡六扯开嗓子一吼,大堂内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齐聚在了楚蘅的身上,令楚蘅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蘅儿,这件事,你别插手,我来处理。”九爷如盖世英雄一般,走到楚蘅身边来,将楚蘅护在身后,为楚蘅挡住了一些目光。
“凤九爷,你来得正好,你们仙悦食府的菜肴不干净。”
此刻,蔡六面对九爷自信满满,“你是仙悦食府的合伙人,出了这样的事,必须给我与赵老板一个交待。”
九爷唇角轻勾,挑眉扫了蔡六与赵麻子一眼,嘴角边的笑容含着嘲讽之意。
“既然蔡老板与赵老板想要一个交待,爷给便是。”
九爷这句话的尾音尚未消失,便见一名五岁左右的男孩走到了赵麻子的面前,伸手指着赵麻子道:“这里的菜菜好吃,蜈蚣虫不是菜菜里的,是这位伯伯他把蜈蚣倒进菜菜里的,装蜈蚣的瓶瓶还在这位伯伯的袖子里呢。”
小男孩生得白白胖胖的,身上穿的是一件淡蓝色的缎面小袍子,脖子上戴着一只金项圈,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小公子。
赵麻子被小男孩伸手指着,脸色顿时一沉。
这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小杂种竟然敢坏他赵爷的好事。
“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不准乱说话,听见没,否则赵爷我揍你。”
赵麻子凶神恶煞以对,把那小男孩吓得哇哇大哭。
小男孩鼻子一抽一抽的,一对眼眶通红,眼泪顺着那白白嫩嫩的小脸,哗啦啦的往下流。
“娘,娘,这个人欺负宝儿。”
“赵老板,你心里有什么不满,冲我们仙悦食府来就是,吼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算什么。”
想来是有了小翊儿的缘故,楚蘅最是看不得小孩子哭泣。
小男孩抽哒哒的哭了几声,就见一名身材婀娜,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妇人走了过来。
“三姨太。”
楚蘅一眼认出了女人,陈金宝的三姨太,只是这三姨太何时入的仙悦食府,楚蘅一点都未觉察,想来是迎三姨太入内的是陶大丫或者陶二丫。
“三姨太,你到了,为何不与我说一声。”
三姨太道:“宝儿的大姨住在这镇上,我跟宝儿路过这里,宝儿闻到饭菜的香味,硬要进来吃饭,我便领着宝儿进来了,瞧见楚姑娘今日很忙,便没打搅楚姑娘。”
“宝儿,三姨太,这是你跟陈大人的孩子?”
听三姨太对小男孩的称呼,楚蘅终于发现,三姨太看小男孩的眼神充满了宠溺与亲昵。
三姨太对楚蘅点头,弓着身子为小男孩擦拭眼泪,赵麻子见此,吓得脸都白了。
他这是倒了什么血霉了,随口吼的小男孩,竟然是陈金宝的儿子。
这崇华县,人人都知道,陈金宝虽然妻妾成群,但是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取名陈玉宝。
因为这个陈玉宝是独子,被陈金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
“对……对不起,陈公子。”
“哼。”
这陈玉宝自出生起便娇生惯养,就算是陈金宝,三姨太都舍不得这般吼他,赵麻子吼了他,令他很是生气,对于赵麻子的道歉,他冷哼一声后,将头埋进了三姨太的怀里。
“娘,宝儿看见这个人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瓶瓶,然后把瓶瓶里装着的蜈蚣虫倒进了菜菜里,爹跟娘教导宝儿不能说谎,宝儿不过实话实说,这个人吼宝儿。”
这个时代,母凭子贵,陈玉宝就是三姨太的靠山,三姨太的命根子,听说命根子被人欺负了,这还了得。
当下,三姨太不顾形象,左手护着陈玉宝,右手伸出去指着赵麻子的鼻子大骂:“你这人,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与一个五岁的小孩儿过不去,你要不要脸……”
清楚了三姨太的身份,任由三姨太破口大骂,赵麻子跟蔡六也不敢回一句嘴。
等三姨太骂累了,蔡六扯了赵麻子一下,示意赵麻子赶紧赔礼道歉,别把事情闹大了。
赵麻子咧着嘴角,讨好的对着三姨太笑:“对不起,三姨太,我不知道这位是陈公子。”
三姨太冷哼一声,“若是我家宝儿不是县太爷家的公子,你是不是准备打我家宝儿。”
“不敢不敢。”赵麻子嘴上说不敢,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刚才,那陈玉宝若是多说几句,又没有楚蘅的维护,赵麻子早就动手了。
三姨太与赵麻子这笔账半天扯不清楚,九爷的耐心可没这么好,等着这两人慢慢说。
九爷直接打断三姨太对赵麻子的质问,“三姨太,既然陈公子没事,你便领陈公子去吃饭吧。”
“二丫,你去后厨知会方师傅,让方师傅蒸一道芙蓉蛋,送到三姨太跟陈公子那桌,爷请客。”
陈金宝尚且要给九爷几分薄面,三姨太自是不敢得罪九爷,看在九爷免费赠送芙蓉蛋的份上,三姨太狠狠瞪了赵麻子一眼,领着陈玉宝回到了桌子上。
等三姨太领着陈玉宝走了,九爷黑眸一转,才将视线挪到赵麻子,蔡六这边,目光不冷不热的瞟了两人一眼。
“赵老板,蔡老板,二位说,仙悦食府的菜肴不卫生,里面出现了黑蜈蚣,可是这样?”
出了这样的事,二十几桌客人,几乎都不敢继续动筷子了,全都起身,朝赵麻子,蔡六这桌围了过来。
上百道目光落在那只有黑蜈蚣的盘子里,几乎所有人都在静静的观察事情的发展。
若这黑蜈蚣不是赵麻子投进盘子里的,便是仙悦食府的菜肴有问题,若果真是仙悦食府的问题,以后,这仙悦食府他们是不敢来了。
处理好这件事的重要性,楚蘅比谁都清楚。
处理得当,不仅仙悦食府的名声不会受到影响,还能狠狠打赵麻子跟蔡六俩的脸,若是此事处理不当,就麻烦了……
“九爷,你有万全的把握吗?”
楚蘅站在九爷的身后,伸手去轻轻拉了拉九爷垂下的袖子。
九爷扭头,朝她眯了个眼,“放心,我一定会维护好仙悦食府的名声,不让赵蔡两个瘪三得逞。”
“好。”瞧九爷那如此充满骚气的眼神,楚蘅便知道,这个男人心里已有应对之策了。
“蔡六跟赵麻子不是蠢笨之人,你别掉以轻心就是了。”
九爷眨眨眼,从楚蘅身上收回目光,扭头回来看向那装着黑蜈蚣的盘子。
“赵老板,蔡老板,二位当真确定,这条黑蜈蚣是从这道菜里吃出来的?”
“九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蔡六冷着一张脸,很不悦的回答:“难不成,九爷以为这条黑蜈蚣是我与老赵故意丢盘子里,陷害仙悦食府不成。”
“蔡老板,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莫不是爷猜对了,你做贼心虚?”
那蔡六跟赵麻子确实是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经过九爷这句话的引导,在场的人全都用猜疑的目光看向两人。
在这大王镇上,曾经有三位比较有名气的屠夫,一是凤九爷,二便是赵麻子跟蔡六,镇上所有人几乎都知道,赵麻子与蔡六曾经被凤九爷痛打了一顿,两人因此记恨凤九爷。
凤九爷是仙悦食府的合伙人,赵麻子跟蔡六与凤九爷有仇,莫不是真是这赵蔡二人为了陷害九爷,破坏仙悦食府的名声,故意在盘子里丢了黑蜈蚣。
这事情的真相还未浮出水面,便有不少人向着九爷,向着仙悦食府。
甚至有人低声议论着:“这仙悦食府还是柳氏美食斋的时候,我时常光顾,怎么没发现这里的吃食不干净,赵老板跟蔡老板一来,就从菜肴里吃出了黑蜈蚣,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楚蘅朝那低声议论的客人递上一道友善的眼神,劝解道:“这位客官,请别激动,容九爷把这件事情查一查。”
等那客人闭嘴了,九爷伸手从桌上拿了一双筷子,然后将筷子伸进盘子里,将那条黑蜈蚣夹了起来。
那黑蜈蚣尚未被油脂溺死,在筷子一头不断的扭动着身子。
九爷将筷子移到眼前,盯着那黑蜈蚣看了许久,一惊一乍开口:“哎呀,这是一条剧毒蜈蚣虫,名字好像叫黑寡妇,蔡老板,赵老板,二位刚才说,这条黑蜈蚣是从菜肴里吃出来的,那想必菜肴已经被这条黑寡妇污染带毒了,二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这盘菜肴都吃完了,想必中毒不浅。”
“小福子,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对面民和医馆请郎中来,为赵老板,蔡老板看看。”九爷的眼神,那是非常之着急,非常之关心赵麻子跟蔡六,“赵老板,蔡老板,赶紧坐下,别再乱动,否则这黑寡妇的毒素在二位的体内流蹿得更快。”
小福子正欲跑去对面的民和医馆请郎中,楚蘅开口叫住了他。
“不用这么麻烦,这段时间,我正跟着师傅学医,蔡老板与赵老板是否身中蜈蚣之毒,我为他们二位把一把脉便知道了。”
她看了这么久的内经,可不是白看的。
见楚蘅从九爷身后走了出来,赵麻子跟蔡六对看了一眼,两人脸上心虚之色更是严重。
为了仙悦食府的名声跟未来,楚蘅大步上前,当着众人的面,一个擒拿手出去,扼住了赵麻子右手的手腕。
赵麻子急忙挣扎,却未能将楚蘅的手甩开,心中顿时急得抓狂。
这死丫头片子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没想到,竟然是个力气大的。
楚蘅的身材虽然瘦小,但是经常帮柳氏揉面,劈柴烧火,那手腕上的力气练起来了,加上她学过擒拿,巧妙攻击之下,就算那赵麻子的力气比她大,也不一定能挣脱开。
趁着赵麻子挣脱不了,楚蘅将两根手指往他脉搏上一搭,“赵老板的脉相四平八稳,未有中毒的迹象。”
闻之,周围一片唏嘘声。
见楚蘅丢开了赵麻子的手,蔡六便有所防备。
“哎哟,哎呦,我肚子好痛。”蔡六一边防备着楚蘅的擒拿手,一边蹲下身去,一脸痛苦的抱着肚子,“这道菜是火爆腰果,赵麻子他不喜吃猪腰子,所以,这盘火爆腰果全进了我的肚子。”
为了形象逼真,那蔡六硬是狠得下心,在袖子里,狠狠掐自己的手心,疼痛感袭遍全身,仅仅片刻功夫,便见他满脸涨红,额头上冒出豆粒般大的汗珠子。
这病态来得虽然有些快,有些假,但是足矣骗过除楚蘅,九爷以外,在场的其他人。
“蔡六哥,你怎么了,你可千万别死了。”
赵麻子倒是会配合蔡六演戏,见蔡六这般,他便扑了过去,紧张得要命办将蔡六抱着。
蔡六顺势往赵麻子怀里一躺,一只手颤颤巍巍伸到半空,眼睛将赵麻子看着。
“蔡六哥,你有何事要交待?”赵麻子握住他那只颤颤巍巍的手,“你给我说,我一定帮你办好。”
蔡六道:“老赵啊,我若是不行了,你嫂子跟你侄儿,麻烦你多多照应。”
“楚蘅,凤九爷,蔡六哥是吃了你们仙悦食府的火爆腰果才中毒的,你们这两个杀人凶手。”赵麻子扭头瞪向楚蘅跟九爷。
这两人的演技太过浮夸,漏洞百出。
楚蘅冷挑了赵麻子一眼:“赵老板,话可不能乱说,蔡六没死,你说我跟九爷是杀人凶手,这未免有些严重了,再说了,蔡老板为何会腹痛,尚未查明原因,你便说,是我仙悦食府的菜肴有问题,我可以去县衙府告你一个诬告之罪。”
“蘅儿,不要与他废话。”九爷比较粗暴,直接走向蔡六,弯下腰,伸手在蔡六身上点了一下。
蔡六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一动不动将九爷瞪着。
九爷直起了身子,后退一步靠到楚蘅耳边,低声说着:“我封了他的穴。”
楚蘅略点了下头,蹲下身去,伸手抓起蔡六的一只手。
赵麻子一脸防备的将她盯着:“楚蘅,你要做什么?”
楚蘅冷道:“赵老板,你不是说,蔡老板他是因为吃了那盘火爆腰果中的毒吗,我给蔡老板把把脉,若是中了蜈蚣毒得赶紧医治。”
“你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能懂多少医术。”赵麻子想要拉回蔡六的手。
这时候,老爷子中气十足的话音自门口传了过来。
“赵老板觉得蘅儿医术不精,那以老头子我的医术,是否配给蔡老板医治?”
最近这段时间,为民医馆这四个字,在大王镇可谓是家喻户晓,老爷子悬壶济世的本事,更是被当地百姓传颂,成为继百里棠之后,又一位大王镇的妙手神医。
“是为民医馆的那位老神医。”老爷子刚走进大堂里,便有人认出了老爷子。
“这下蔡老板有救了。”
“师傅,您怎么回来了?”楚蘅转身,看见老爷子,面上一喜。
老爷子笑眯眯往她身边一站:“今儿个,仙悦食府开业,肯定有不少好吃的,为师回来打牙祭,没想到,竟然撞到了蔡老板肚子痛。”
“师傅,您医术高明,赶紧给蔡老板瞧瞧。”
此刻,蔡六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老不死的会忽然回来。
趁他被九爷点了穴,还没发动弹,老爷子弯腰下去,抓起他的手腕,摸向脉搏,“蔡老板,你最近有些纵欲过度,精气不足,阴盛阳衰,可要注意保重身体啊,你这身体,除了有些精气不足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老爷子被人尊称为神医,说出来的话有一定的威信,在场人,差不多已经有一半的人相信,是蔡六跟赵麻子故意找仙悦食府的茬儿,往残羹剩菜里投了黑蜈蚣。
“蔡老板,听说你最近时常往杏花街跑,莫不是昨夜在温柔乡里待得久了,没有休息好,今儿才腹痛不止吧。”
“就是就是,别赖人家仙悦食府,人家仙悦食府刚开业,经不起你这般诋毁。”
在场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耻笑声更是不间断,蔡六气得拧巴着一张脸,仿佛便秘般难受。
他去杏花街这件事,是哪个杀千刀的说出来的。
“老不死的,你歇歇,接下来的事,爷来处理。”
老爷子同情的瞥了蔡六一眼,退到一边去,九爷走上前,先是解了蔡六的穴,然后对着赵麻子伸手去。
赵麻子袖子里藏着装黑蜈蚣的瓷瓶,九爷伸手过来,他立马反应过来,想要避开九爷的手。
可惜,九爷的速度,哪里是他避开得了的。
九爷三两招,便从他袖子里掏取了那只瓷瓶,然后手握瓷瓶,举高给在场众人看。
“娘,就是这只瓶瓶,宝儿亲眼看见那只黑蜈蚣从这只瓶瓶里爬了出来,掉在了盘子里。”
陈玉宝的一句话,一瞬间激起千层浪。
若无大人教唆,五岁大的小孩童,不太会说谎,所以,陈玉宝说的话可信度很高。
没想到,陈玉宝如此配合。
九爷抿唇一笑,长睫垂下,如刃般的目光落在了赵麻子的身上:“赵老板,你怎么说?”
这么重要的东西到了九爷的手中。
赵麻子心头惶恐不安,脸色略显得苍白,“这……这不过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瓷瓶,我用来装茶叶用的。”
这么小的瓷瓶装茶叶用,骗鬼,鬼都不得信。
九爷将目光挪到瓷瓶上,眼神幽暗不明。
“爷听说,黑寡妇这种蜈蚣会喷吐毒液,这只瓷瓶若关过黑寡妇,或许会有蜈蚣毒液遗留在这瓷瓶里,赵老板,你说呢?”
不等赵麻子回答,九爷拎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些酒水进瓷瓶里,然后将瓷瓶轻轻摇晃几下,再将里面的酒水倒进一只酒杯里,递给身边的老爷子。
“老不死的,检验蜈蚣毒这种事情,你比较在行。”
老爷子接过酒杯,管楚蘅要了一支银钗子,当着众人的面,将那细长的银钗子插入酒杯之中,半盏茶的时间,原本闪亮的一支银钗子黑了半截。
“这酒水里有毒。”
周围一片唏嘘声。
老爷子拔出银钗,端着酒杯到鼻子边闻了闻:“闻气味,是蜈蚣毒没错。”
九爷挑了一眼正一脸惶恐不安的赵麻子跟蔡六,笑了笑,继续道:“赵老板,蔡老板,爷忘了说,这种名唤黑寡妇的蜈蚣只在大王镇西城出现,这里是东城,距离西城那么远,怎么会有黑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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