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寒一时急了,一把将她按在床上。
但下一秒池映寒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头一次这般凶她。
那一刻,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但实则是关心则乱,她怎么作他都不会生气,可他唯独怕她伤了自己。
方才那一下,来得确实猝不及防,惹得顾相宜跌在床上的刹那,整个人都吃了一惊。
她瞠大一双黑眸,望着眼前池映寒那严厉的神情。
那一瞬间,不知是错觉还是真见了鬼,这样的池映寒,竟让顾相宜有那么一丝心动的感觉了。
好像是她想要的那个味儿……
难不成池映寒偷偷长进了,他们之间这场行房还能再抢救一下?
思及此,顾相宜竟忽然安静下来。
不再闹着单方面退场了。
顷刻间,屋内的氛围安静得让池映寒有一丝心惊。
他这才缓过神来——
扑、扑倒了!
他居然情急之下将小祖宗扑倒了!
池映寒俊脸顿时发红,表情瞬间变回之前的怂样。
扑倒是第几步来着?
他好像步骤跨越得太多了,已经将步骤全弄乱套了……
池映寒只得僵着脸,看着身下的顾相宜,问道:“相宜,你、你好些了?”
顾相宜心里虽尚有一丝紧张,却多了那么一丢丢莫名的期待,话语竟不由自主的变得平静下来:“我缓过劲儿了,没事了,你继续吧……”
“你缓过来就好,那……我继续……”
说来也奇怪,方才闹过一通之后,顾相宜倒是真的过劲儿了,似乎打心底觉得或许池映寒还是能办明白的,即便办不明白,她也突然没了方才那想要逃离的想法了。
突然间整个人都莫名其妙的淡定了!
但谁料,到了顾相宜淡定下来之后,反倒是池映寒有些懵了。
“那个……咱们该怎么继续来着?”
顾相宜:“???”
刚才那个池映寒是一闪而过的错觉吗?
怎么待她能接受的时候,池映寒又怂回去了?
“池二,你刚刚自己说的啊,我躺着就好,你倒是过来去衣啊!”
“昂……”
对,去衣,到去衣这步了……
这会儿顾相宜是缓过劲儿来乖乖躺着了,但瞧着池映寒居然有些手抖,顾相宜不禁有些耐不住了:“池二,咱能不能快点?我可不确定我这个状态能坚持多久啊!搞不好一会儿受不了又想跑了!”
“那个……你等我缓会儿……”
池映寒知道顾相宜现在的状态是最安稳的,倒是他这个猪蹄子啊,平时鬼鬼祟祟的招数多的是,真的正大光明起来,竟不行了!
门外,宁儿听闻里面的情况,嘴角不禁抽搐道:“咱们站都在这儿站半天了,他们还没开始吗……”
杜仲回道:“别指望了,老天保佑他们俩别出什么意外就行……”
宁儿瞥了眼杜仲,道:“这把可是少爷的问题啊!少夫人可消停下来了,反倒少爷又不行事了!”
杜仲也是一脸无奈:“这是多没默契啊……”
“别扯旁的啊,三个月月钱咱俩抵了,谁叫少爷崩起来比少夫人还严重?”
杜仲:“……”
此刻,偏房的王春燕听着他们俩的对话,也大约知道了里面的情况。
她掐着时辰,自打二人进屋也有半个时辰了,竟还没开始!
不仅没开始,里面的场面似乎越发荒谬——
池映寒在发现自己心跳失律且手抖之后,整个人就坐在床上,一会儿打坐念经,一会儿敲木鱼,一会儿活络手腕,顾相宜就这么看着他一个人在那儿鼓捣大半天,也没有半分长进。
结果这场面,竟又把顾相宜惹笑了:“池二啊,看来我是误解你了,你是真的抢救不过来了……”
“再给我一炷香时间,我保证能稳住!”
“已经给你三炷香了……”
“……”
顾相宜是越发搞不明白自己究竟什么感情,看着池映寒越慌,她反倒越不慌,反而同池映寒道:“要不还是算了,咱俩这么干耗一晚上也没意思。不如,睡觉吧?”
“我!不!睡!”
顾相宜一边托腮,一边静静的看着他,道:“你不睡也没用啊,再这么下去,你就要修成仙了!”
池映寒闷气。
他偏不信了,他怎么连去个衣的胆子都没有?
对了,说到胆子,池映寒忽然生了一计。
“我想起来了!喝酒可以壮胆!”
顾相宜乍一听这话,险些一口水喷了出来。
“你听谁浑说的?!”
池映寒回道:“外面都是这么传的!”
“那是胡闹!你若是把神经喝麻痹了,咱们更不用扯犊子了。”
“你怎么知道的?”
池映寒不信,就算她是郎中,那拿酒壮胆行事也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她一个妇人怎么还清楚这些?
顾相宜见他突然这么一问,骤然顿了顿,道:“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你得清楚,你若是不喝,还能挣扎一下。若是喝了,那今晚咱们还是铺床睡觉吧!”
池映寒闷气:“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反正喝多了别砸我身上就是了。”
顾相宜现在不仅是淡定了,甚至拿他都无语了。
但池映寒仍旧不信她,径直来到门外,推开了门。
推门的刹那,池映寒见宁儿和杜仲竟在门外侯着。
二人见少爷突然出来后,一阵尴尬,赶忙齐齐回道:“见过少爷。”
只听池映寒吩咐道:“给本少爷拿一坛老酒过来!”
床上的顾相宜见他真要喝,彻底对这场行房不抱希望了,旋即多加了一句嘱咐道:“少爷要什么酒,就在院子里找好了,别走远了,传出去丢人!”
池映寒“哼”了一声。
丢人?
等二两白酒下肚,他手不抖了,定要好好收拾一番这个对他满是嫌弃的小不点不可!
池映寒想着,便见这时候,顾相宜居然已经开始铺床了。
池映寒背对着顾相宜,鼓着腮帮,气得简直要原地爆炸。
而这时,宁儿和杜仲已然去找酒了。
但说来奇怪,按说酒都应该放在地窖里的,可待宁儿掀开地窖的盖子的时候,竟不见有一坛酒。
惨了惨了!怕不是喝尽了吧?
那少爷要的酒该怎么办?
然,就在宁儿发愁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声:“诶?你这大半夜的在找什么?”
宁儿一愣。
猛地抬头去瞧眼前的人,见来者竟是王春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