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块糊在自己身上的大型狗皮膏药,顾相宜打实无语凝噎。
只见就这么盯着她看的池映寒突然开口道:“诶!我发现你皮肤也比之前好多了,有点恢复之前那种水灵的感觉了……”
一听这话,顾相宜顿时来了兴致:“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我唬你做什么?要不你自己感受一下——”
池映寒说着,便伸手轻轻捏了捏顾相宜的小脸蛋,果真感觉有些弹性了,这倒是惹得池映寒不愿停手,顺势坐起身来,双手又开始肆无忌惮的揉戳她的小脸。
“你看你看,是不是好很多了?”
“唔唔……”
这个大猪蹄子!捏得她都要咬人了!
但池映寒却是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这么捏捏脸,反倒让他起了兴致,突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对了,我刚刚听你跟祖母说你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都能下地了?”
顾相宜哪里听不出池映寒在打什么歪心思,赶忙回道:“谁说我能下地了?我这起码还得躺一个半月……不对,两个月!距离康复还远着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去问海儿!”
“但是海儿不是你教出来的吗……”
“所以才要问他!”
池映寒:“……”
就这么看着顾相宜脸上好似写着一句:“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没康复……”
池映寒只是眨了眨眼,遂也不折腾了,就这么躺在顾相宜怀里一动不动的赖着不走。
他赖在这里,虽是不强迫她,但手却是安分不下来……
这人呐,可不就是瞧着顾相宜现在情况比之前好了太多,虽然没痊愈,但也没有之前那么虚弱,也不会隔三差五的晕倒,甚至需要人时时刻刻盯着了……
直到赖到睡觉的时间,池映寒才委屈巴巴的道:“那什么时候我能回床睡呢?我太舍不得这张床了……”
顾相宜打实拿他没辙,遂道:“你先去洗个澡再说吧!”
池映寒:“!!!”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在回来之后就没洗过澡!
关于这一点,本就有些洁癖的顾相宜恐是在心里憋了半天了。
池映寒听罢,一骨碌坐起来道:“我这就去洗!”
“别忘了把牛乳用了,再不用就搁坏了!”
“好!”
末了,池映寒便乖乖清洗去了,等到洗干净了之后? 才重新黏在这张他惦记了许久的床上。
直到后日清晨? 到了小允安满月的日子。
顾相宜一直出不了屋,自也不知道外面满月的酒席置办成什么样了,旁的事儿她也没想太多,单是这场酒席办完,这两个时辰也够她累一遭的。
故而? 在清早起来洗漱的时候,顾相宜也未特意去穿什么深色的正装,随意穿了一件淡雅的浅蓝色? 让宁儿好生给她上一次妆,便算准备妥当了。
但是小允安今日穿得厚实了些,小手小脚包裹得严实,免得人来人往的染了什么病。
不过说来倒是奇怪? 今儿一大早? 金妈妈竟是过来了。
有日子没见到老夫人身边的这号人物? 突然得见? 顾相宜竟莫名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尤其是金妈妈说今儿的满月宴在老太太院子里办的时候,顾相宜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我婆母去同老夫人说的?”
顾老太太笑道:“她之前答应过的,说能把这事儿办妥了。”
“那她还真就办妥了。”
顾老太太道:“是啊,她该办的? 她倒是不会食言。但是,你跟你婆母相处那么久,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不是跟您说过吗?在这池府里,她还算对我不错的。平日里处着也还成。”
顾老太太叹了口气道:“是啊,平日里倒也不差事儿,看出来了。不过有一点你心里要有数。你那个婆母? 我是瞧见了——平日里也知道记你的好儿,对你关照一些,但这种好的前提是没碍到她的利益。我就给你打个比方? 就说之前你和老太太闹了那么多矛盾,她在中间为你说过半句话没有?你在外面怀着身孕还忙着救灾,老太太之前不知你怀孕,没发话让你回来的时候,你见过她出面或者派人寻你回家过一次没有?”
“其实我都知道,这也不怪她。”
顾相宜在这个地方久了,心里明镜着——即便是苏韵想关照她,也不敢像池映寒那样为了替她说句话,在家里造反甚至忤逆长辈。
若是事儿闹得太大了,她得站在她的立场上保她的利益、保整个家族的颜面。
在这种地方,除了池映寒,还真就没谁惯着她,她也早就习惯了。
顾老太太只是怕她不清醒,盲目指望她的婆母,但顾相宜的答复,却是出乎她的意料:“这些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我来这个地方也不是来当祖宗、当大爷的,大家能正常相处就正常相处,平时关照一些我也知道感恩。我若真做了不对的地方,我也会承认。那些姨娘和庶子蹬鼻子上脸,我也不会惯着她们。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若是问起来,我只觉得过得还行,有些事儿不详细问我,我是想不起来答的。我一开始也就有这个自觉,婆母不是亲娘,不可能像对待亲女儿罩我一世,所以有很多事,我要学会自己处理,自己去面对。而不是指望家里的哪个人必须护着我、为我说话,站在我这边。若是这么想,自己就陷入泥潭,再也出不来了。”
说罢,顾相宜便在宁儿的搀扶下起了身,叫三燕去将孩子抱起来。
眼看着这也将近晌午了,金妈妈也在院门外一直等着呢,顾相宜遂也不拖拉,喊了池映寒一声,便准备启程。
屋内的池映寒见顾相宜这会儿竟起身了,整个人都陷入震惊当中。
“相宜,你能走路了?!”
明明前天晚上还告诉他走不了路的啊……
顾老太太听闻这话,回道:“她当然不能自己走了,金妈妈都将轿子停下院门口了,就差抬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