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干什么呢?
顾相宜不由得担忧起来。
毕竟在她看来,那谏院可不是什么清净地方。
而池映海见她夜里又无端失眠,提议道:“二嫂嫂若是担心他的话,可以直接去找他啊!”
“我上哪儿找他去?”
“去谏院找呗!二嫂嫂你不是可以进宫的吗?”
顾相宜:“……”
倘若不是被逼到一定程度,顾相宜是打实拒绝进宫的。
每次进宫都没好事。
可池映寒这厮却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个消息都没有。
他就算再忙碌,也不至于连自己闺女的百日宴都给忘了吧?
他不主动传话,顾相宜便只得亲自去找他了,不管他能不能来,总得给她带个话啊。
而床边的池映海见顾相宜这般忧心的模样,忍不住劝道:“好啦二嫂嫂,你就算愁到失眠,遭罪的也是你自己啊!天不早了,你也好生歇歇吧!夜里有我当值呢!”
顾相宜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池二这个不省心的,让人怎么睡得着觉啊!”
池映海再度提议道:“睡不着的话,我给你唱安眠曲怎么样?”
顾相宜闻言,却是一愣:“你还会唱这个?”
“可以跟祖母学嘛!安姐儿睡不着的时候用得上,二嫂嫂睡不着的时候自然也用得上!”
顾相宜笑道:“行啊!长大了,学会哄人了!”
池映海嘿嘿一笑:“我一直都很会哄人的!”
说着,便捞起床上的被褥,整个被褥直接铺在顾相宜身上,连小脑袋都一并盖住。
“我还知道,就像这样把四边被角都掖好,一只新鲜可口的小蜗牛就出炉啦!”
池映海正说着,顾相宜便腾地一下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斥道:“你这个不禁夸的,是不是皮痒?!”
“嘿嘿,我在学二哥哥的关心方式嘛!”
“能不能换个正常人的方式?非要跟你那个脑袋有坑的二哥哥学?这么学以后可娶不到媳妇啊!”
话虽如此,但说来也怪——
被池映海这么一搅和,顾相宜反倒更想池映寒了,那个傻子不在身边,这日子过得仿佛缺少了灵魂……
眼下池映寒不在,池映海就算是想模仿,也是另外一种感觉,甚至池映海还有些想不通,问道:“不过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二哥哥管这个叫蜗牛呢?不应该是饺子吗?这明明是在包馅儿啊……”
顾相宜:“……”
罢了,不想这些烦心事儿了,既他不来,那她去找池映寒便是。
于是次日夜里,顾相宜便又去了趟工部尚书府,同王夫人说了这事。
王夫人也是诧异,顾相宜不说,她还不知道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池映寒的消息了。
王夫人遂道:“不怕,咱们官眷都是能进宫的,明日你父亲在朝堂的时候,我假借送药的名义,带你进宫探望,中途路过谏院,你在门外打探二郎的消息便是。”
“这么做不会坏了规矩吗?”
“在谏院门口,时间不要太长,便没有事。”
顾相宜应下了。
于是在次日下朝后没多久,王夫人便带着顾相宜进宫探望,不过王夫人也有相应的要求,她是不准许顾相宜穿着如同平民一样,既要带她出门,便要将她好生打理一番,带出去也十分养眼。
故而她带顾相宜进宫后,顾相宜一如既往地发现有人在打量她,却没人议论出声,直到王夫人带她朝着皇宫里面走去。
王夫人带她穿过的路十分偏僻,倘若眼前这人不是自己义母,顾相宜都要怀疑这是要将她拐走绑架了。
这条路偏得简直离谱,越往前走,人烟越是稀少,直到后来基本见不到人的时候,王夫人才道:“以前你父亲带我走过几条偏路,故而谏院的路我大抵还认得,应该就在前面了。”
顾相宜忍不住问道:“母亲,您说为什么谏院会设在这里呢?女儿实在不知作何用意。”
“先帝的时候,谏院便设在此处了。作为专门献策的部门,谏院的消息渠道是十分广的,手里的情报也不少,所以为了防止消息外漏,谏院从内到外都设有保密机制,偏僻的位置也是为了保密而设,所以谏院这么多年也没有更换位置,谏官们的日子过得再不方便,也不得叫屈。”
顾相宜一边听着王夫人的解释,一边来到谏院附近。
在距离谏院差不多一里远的地方,王夫人停了下来,同顾相宜道:“你去找他吧,记得快去快回。”
顾相宜应了一声,遂上前两步,来到谏院外,乍一看谏院内部的光景——虽看不见里面有几个人,但屋里脚步声却是急促。
见外面有人,钱贯赶忙出来招呼,但出来后,却见来者的模样像是哪家的千金,可他又不认识,遂问:“请问您是……”
“我找下池议郎,池议郎在里面吗?”
“但您得说一下您是哪位啊?不然咱们谏院……”
“我是他的内眷。”
钱贯闻言,顿时瞠眸!
他方才瞧见这端庄优雅的娘子,还以为是哪个官员家里的千金或是妻室,谁料,竟是池映寒的大娘子!
钱贯忙道:“你等一下,我去叫他。”
说罢,便赶忙回去将池映寒叫了出来。
池映寒乍一听自家娘子来寻,还以为是搞错了,谁料在来到谏院门口的时候,池映寒整个人都惊了。
这小东西打扮成这样,还真是惊艳到他了……
但池映寒还是反应过来眼下的情况,赶忙道:“相宜,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怎么不能来这儿了?我再不来找你,你直接就将允安的百日宴给忘了是不是?”
池映寒:“!!!!”
他还真就给忙忘了……
“安姐儿的百日宴?哪天来着?”
顾相宜闻言,有些怀疑池映寒这些日子是不是撞坏了脑子,前些日子还非要见一眼闺女,结果没几日竟将闺女的百日宴给忘了。
“你连你闺女哪日生辰都忘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满百日?”
“没有没有,纯是最近事多,我根本都脱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