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莲这般起了头儿,旁的哥儿姐儿不跟对面打成一片,瞅着反倒有些生疏,不过好在带孩子的妇人谈起话来都比较容易,池映容和沐氏不多时便来到池映寒和顾相宜身旁,沐氏瞧着顾相宜怀中的小允安,由衷的赞叹道:“这孩子是真招人稀罕,我能抱抱她吗?”
想来有孕的妇人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顾相宜便也应了,遂道:“咱家允安有点怕生,我都怕嫂嫂嫌弃她呢。”
“瞧你说的,怎么会嫌弃呢?这孩子多可爱啊,瞧着也是个乖巧老实的,真是越看越稀罕。”
说着,沐氏便将小允安抱了过去,她抱孩子的时候,顾相宜可是得紧盯着,并嘱咐道:“她可不是个老实的,有时候会蹬人,我可得看着她些,千万莫要碰了嫂嫂的肚子。”
沐氏笑道:“没事!”
沐氏在抱着小允安的时候,不禁叹道:“诶呀,这孩子可真有分量,胖乎乎的!”
“胖啥呀,想让她长点分量可是费劲呢。”
沐氏笑着,轻轻搂着怀中的小允安,许是沐氏现下有孕,看待孩子的神情也有几分温和,小允安并未抗拒,而她的这般乖巧,也让沐氏更加憧憬自家孩子的到来了。
她轻轻的拍着小允安,叹道:“允安,这名字可真好听。”
顾相宜笑道:“嫂嫂的孩子有了名讳,也是一样的。当初四叔家的同辈孩子叫‘允恩’,我也觉得这名字起得好,后来听说,咱们池家下一辈本就用‘允’字,咱们这些当娘的,自能在名字上带上对孩子的期盼,也算我们这辈当娘的有福了!”
沐氏笑道:“可不是么!允恩、允安,都挺有寓意的,我还不知道给我家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这时,池映容道:“这个问题还早呢,毕竟还不知是哥儿还是姐儿呢!”
沐氏娇滴滴的回道:“那我得想两个名字,是哥儿就叫给哥儿准备的,是姐儿就叫给姐儿准备的,若是双胎,正好两个名字都用上。”
池映寒接话道:“那倘若是两个哥儿或者两个姐儿呢?”
沐氏回道:“那我就想四个名字,那两个备用,反正近来养胎也没什么事可做,我有得是时间给孩子想名字!”
“这倒也是,嫂嫂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呢,定能给孩子想出最好听的名讳。”
说起来,池映寒不由得有些羡慕池映容和沐氏,总觉得这才是妇人孕期应有的模样,突然想到顾相宜孕期完全没享到这个待遇,也没有这个福气,不自觉的握紧了顾相宜的小手。
顾相宜只当他是下意识的举动,并未在意,只是现下出于礼貌,让沐氏一直哄着孩子,但她的眼眸却未能离开片刻。
旁的哥儿姐儿也纷纷相谈到一起去。
直到傍晚的时候,宴席才开始。
冯氏看着下午的时候晚辈们都相谈甚欢,不禁同老夫人道:“母亲您瞧,咱们两家的孩子,终究是血脉至亲,下午的时候,咱们两家孩子玩得都挺好的呢!”
苏韵笑道:“孩子们都不认生,这真是件好事。”
冯氏回道:“可不是么!换作平日里,两家孩子还没有这个机会呢!”
虽是如此,但开宴的时候,两家孩子还是应当遵从礼数,各坐一侧,和自家宴会一样,在开席后仍有戏曲表演。
不过现在池映寒对戏曲表演已经不像以前那般感兴趣了,他现在最大的乐趣便是得了机会便将小允安抱到自己怀里,唯有这种感觉才能感到舒心和踏实。
反倒是坐在池映寒对面的池映潭听得入迷,这时,老夫人突然同冯氏道:“瞧着潭哥儿倒是挺喜欢听戏的!”
冯氏笑道:“他向来如此,这孩子,平日里也没个正经。”
老夫人道:“瞧你这话说的,你们家没个正经的都孩子都官居五品了,还要不要旁人活了?”
冯氏回道:“母亲,儿媳这还真不是虚言,咱们家潭哥儿这两年是真不及寒哥儿有出息,儿媳听说寒哥儿这次回家还抱了一堆书卷回来!诶呦,当时我就寻思啊,容哥儿和潭哥儿哪个也没这般认真好学过啊!”
这话说的,让苏韵顿时接不上话来,苏韵心道:真不知冯氏什么时候盯着二郎带书回家的,反正眼下的形势,二郎再怎么刻苦好学又有何用?还不是照人家潭哥儿差了一个档儿呢!
这时,老夫人突然起兴道:“这两个孩子最巧的便是同期上任,莫不如将他们两人叫过来,咱们当长辈的也关心一下他们的近况。”
说罢,嬷嬷便下去喊人了。
池映潭和池映寒听闻老夫人叫他们,只能是一个不再看戏,一个将孩子交回媳妇怀里,二人同时来到老夫人身旁。
老夫人见他们二人过来,探问道:“你们两个孩子打实是为池家光宗耀祖了,现下都入仕小半年了,可谓是光耀门楣,尚且不知你们二人近半年过得怎么样?”
一听是打探这事,池映潭率先回道:“祖母,光耀门楣这事,孙儿尚不敢当,毕竟孙儿也就是个从五品的刑部司员外郎,平日里负责岗位上的一些琐事罢了。”
老夫人道:“这个起点已经很不错了,好好努力,有你父亲在,准是能得了机会高升的。”
池映潭点了点头,回道:“孙儿定当竭尽全力。”
这时,冯氏笑道:“我家潭哥儿平日里专注于办差,也不关心旁的事儿,尚且不知刑部有一个从四品的位置即将空出,如果这孩子真是块料子,这个机会,家里准是会帮他争取的。”
老夫人赞叹道:“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潭哥儿,莫要辜负家里的期望呀!”
“潭儿谨记祖母教诲。”
这时,老夫人又问起池映寒道:“你呢?祖母也有小半年没怎么看到你了,也不知你过得如何了?”
过得如何?
池映寒心里明镜着,肯定不及池映潭这般风光,遂也不避讳,回道:“谏院的差事本就忙碌,不能回家也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