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江激动的问着,他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连他都敢刺杀?
纵是他依旧和外室有联系,家里也不至于派个杀手过来行刺他吧?
谁料,池映寒接下来的答复却让他惊骇——
“无怨无仇。”
提江惊道:“那你为何刺杀我?!”
“你猜。”
提江:“……”
猜?这让他上哪儿猜去?!
提江心里正慌乱着,突然!
一把匕首从池映寒的手中飞出,当即刺穿了他的喉咙。
提江到死都没能猜出这其中的缘由。
实则,这缘由并不复杂——
他不过是被游隼盯上的猎物罢了。
在刺杀提江之后,池映寒便将尸体的外衣扒去,遂将其拖到破庙,黑貂早就在这几日内挖好了地洞,另外两人的尸体也在地洞内。
在将提江的尸体抛入地洞并进行一番处理后,已是晌午,池映寒在山里等了几个时辰,待到天色渐晚的时候,方才带上黑貂,回到了小型宫殿。
在回到小型宫殿后,池映寒立刻换上提江的衣服,来到了马车附近。
在他看来,这提江死在他手里,纯属点背,他现在急需一辆能让他浑水摸鱼进入北魏国境的马车,不仅如此,那辆马车还得直达北魏京城。
这种便车,他去哪里找?
但池映寒心里明镜着,冒充提江只是第一步,他接下来仍然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他无法保证自己能成功潜入北魏京城。
池映寒心想着,便立刻进入马车车厢,在进入车厢后,黑貂也“噌”的一下蹿上了车,但为了防止露出破绽,池映寒将行李仓打开,拿出里面的两坛烈酒,示意黑貂进入行李仓内。
这时,不远处歇脚的车夫见提江公子出来了,遂也知道马车得启程了。
这几日,池映寒不是没观察过——由于提江过于暴戾,车夫很少跟他沟通,哪句话说错了,都是要受罚的。
故而,车夫见提江公子进车之后,只问了一句:“要启程了吗?”
池映寒“嗯”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下一刻,马车便启程了。
村落的人们听惯了这浩浩荡荡的马车声,谁也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池映寒离开村落后,方二丫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的。
毕竟,池映寒今日一整天都没出屋了,但李桂花却嘱咐了——在猪肉没吃完之前,谁都不能喊他,毕竟谁不知道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管他们要吃的?事到如今,李桂花自己也觉得若是再不想办法管管他,家里都要被他吃空了!
然,方二丫却觉得这种想法不对,但她又不想忤逆长辈,只得等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方才将这些猪肉炖得烂乎一些,在炖完猪肉后,给池映寒盛了一碗,并敲响了柴房的门。
“小猪猪,起床了吗?”
然,里面并无回应。
方二丫已经一整日没找他了,他今儿没主动出门,本就不太正常,若是现在这个时间还不出门,那就更不符合常理了!
“小猪猪,你醒了吗?”
但里面还是毫无回应。
方二丫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坏了!他不会是生病了吧?!
方二丫想着,赶忙破门而入。
谁料,在闯入柴房后,她才发现池映寒并不在房内。
他人呢?!
然,就在方二丫惶恐不安的时候,村里突然响起了一道惊叫:“不好啦!不好啦!出人命啦!”
方二丫闻言,更是被吓惨了。
一向不凑热闹的她听闻消息后立刻冲了出去,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人命了?”
传话的是位老者,见方二丫问及此事,老者赶忙解释道:“是李大郎!李大郎被杀了!”
什么?
李铁牛让人杀了?!
方二丫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这畜生惨死的消息!
但还未等她感到大快人心,耳畔便突然响起一句话——
“放心,会有人替你出这口气的。”
在想起这话之后,方二丫的心绪顿时复杂起来。
方二丫赶忙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老者回道:“听说昨晚有个魏人闯入他家,将他给绑走了,至于绑去了哪里,他家里人也不知道,就在方才铁蛋他们干完活儿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看到河面上漂着个人,捞上来一看,可不就是李大郎么!哎呦,他死得可真有点憋屈,让魏人给杀了,这让他家里想讨说法都没地儿讨去!”
听闻这话,方二丫的心却跳得剧烈。
她不敢再往下问了。
但她却有种预感——白公子已经离开他们村了,并且不会再回来了。
可她是真没想到,他在离开之前竟替她报了仇!
虽然李家的人也说是魏人将李铁牛绑走的,但方二丫心里却明镜着——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儿!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那个魏人跟李家有什么仇,莫名其妙就将人绑去杀了。
而此刻,池映寒已经离开这个村落了。
其实,他同样没想到方二丫竟为了给他补身体生生杀了自家唯一的猪,虽说他这个人平日里没脸没皮的,但如此厚待,他实在不忍接受。
但这份心意,他收下了。
虽说这婚事是荒谬的,但害她蒙冤受屈的渣夫,他还是能替她收拾的,权当是报答这几日她对他的照顾和好意了。
他想起提江在被杀之前问他杀人动机。
实则,在江湖上杀一个人,不需要多么崇高的动机,有时候,这个动机轻到只是想为照顾过自己的姑娘出口气,仅此而已。
池映寒心想着,便透过车帘看向前方。
马上就入境了。
这个关口,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好过。
池映寒想着,突然心生一计,拿起身旁的酒坛,大口的灌起酒来。
北魏的酒比大庆的酒浓度高上许多,这酒出奇的辣,辣得池映寒刚灌了一口便有些受不住了。
但眼下,他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肚子里灌酒。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将一坛酒灌了下去,灌得池映寒整张俊脸都在蹿红发烫,下一刻,他又拿起第二坛酒,继续硬着头皮往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