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海棠姐,这会不会有些唐突了?毕竟这个案子还没盖棺定论呢……”
海棠忙道:“等到盖棺定论的时候,那凶犯早就跑了!”
虽说捕快们也觉得海棠的做法有些唐突了,但她既吩咐了,她们便只得服从命令。
然,半个时辰后,海棠得到的回应却是——
“海棠姐,侯爷叫你立刻回府。”
听闻这个回应,海棠顿时感到情况不妙。
但与这号令一起来的,还有腾骁侯府的马车。
海棠纵是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回府去面见侯爷。
此刻,腾骁侯府内,腾格正坐于前堂,不多时,便听家丁上前汇报道:“老爷,四姑娘回来了。”
腾格回道:“让她进来。”
家丁闻言,下一刻便传海棠进入前堂。
海棠进入大堂后,给腾格行了个礼道:“见过父亲。”
腾格看着面前的海棠,眉头不禁蹙起。
“听说你要封闭京城的城门?”
海棠回道:“正是。”
“原因是抓捕杀害提江公子的凶犯?”
海棠再度点了点头。
腾格闻言,面色有几分凝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两天给你派的命令是将提江公子给找回来,现在人已经找回来了,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擅自行动吗?”
海棠驳道:“爹爹,女儿没有!女儿在找到提江公子的尸体后,断定这起命案并非意外,而是庆人所为!现在那凶犯就在魏国境内,女儿需在最短时间内将凶犯捉拿归案……”
“胡闹!”腾格怒拍桌案,“捉拿凶犯?这件事你向谁请示了?谁又批准你去捉拿凶犯了?派给你的任务是将人带回来,倘若人出了什么事儿,让军机处和鉴察院去负责,岂有你自作主张、肆意妄为的道理?”
“爹!女儿没有肆意妄为!女儿的推断皆是有理有据,况且女儿围剿过的庆人不在少数,此案由女儿来审,女儿势在必得!”
殊不知,这话却是将腾格气得不轻。
“上面还未下达指示,你就妄图擅自关闭城门搜查凶犯,你可曾想过——倘若你没能捉到凶犯或者你的判断有误,整个腾骁侯府的脸都无处安置了!”
“可是,爹……”
“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事的后续不需要你来插手了,纵是真要缉拿凶犯,也是你的兄长们来做。”
听闻这话,海棠顿时急了:“爹!这次的案子便交给女儿来办吧!女儿定能将案子查得水落石出的!”
“不可!”
“为何不可?”
“丫头,爹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在京城做个捕头已经是爹对你最大的宽限了,可你却非要逞能,你安的什么心思,你当爹心里没数?”
她知道父亲心里是明镜着自己要像兄长们一样上战场的,她迫不及待的想让王上看到自己的能力,但腾格却三番五次的不让她崭露头角,连尝试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可他越是如此,海棠便越想较这个劲儿。
“试问,拉雅公主尚能在沙场上冲锋陷阵,女儿为何不行?”
听闻此话,腾格再度怒拍桌案,吼道:“你岂能与拉雅公主相提并论?拉雅公主战功赫赫,即便是卸了铠甲重上红妆,也不愁找不到驸马。你再看看你自己,不伦不类的成何体统?女子当兵,本就是给那些嫁不出去的女子和寡妇找的台阶,你还真把它当成正事了!朝廷尚未盖棺定论的事儿,你却要擅自封锁城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
腾格重重的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自己对这个小女儿已是一忍再忍,以至于她现在的举动有些荒谬。
殊不知,正因如此,海棠才暗中发誓——要亲手拿下这个凶犯,让自己也拥有上阵杀敌的资质。
但腾格却不想再同她多说什么了,只是下令道:“来人!”
“在!”
“送四姑娘回房,好生休养几日。”
“是!”
末了,几个婢女便上前搀扶海棠,让她跟她们离开。
海棠虽是恼火,但父亲的命令已下,她若是再反抗,便是忤逆不孝。
海棠只得被婢女压着离开了大堂。
然,就在海棠被押着前往自己院子的时候,突然!
“啪!——”
“啪!——”
押着她的两个婢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击倒。
海棠转头一看,竟见一个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海棠惊道:“二哥,你怎么在这儿?”
“傻丫头,哥已经吩咐下去了,京城的城门目前已经关闭了,但我的指令撑不了太久。你若是有了线索,尽快按你的线索去走,这里有二哥给你顶着!”
海棠一喜,立刻点了点头。
不多时,海棠便离开了腾骁侯府。
此刻的京城城门已经封锁了,但海棠心里明镜着——在旁人眼里,她这纯是胡闹,一旦出了差池,那便是将侯府的脸面丢尽了!
但在她看来,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一定要将这个凶犯缉拿归案!
与此同时,隐匿在青楼内的池映寒也察觉到了——外面的街道突然变得混乱了起来,摆摊的人们也纷纷收摊回家。
即便是青楼内,也有人询问道:“外面这是怎么了?”
“听闻是在查案,城门封锁了,在全城范围内搜寻凶犯。”
搜寻凶犯?
池映寒真是佩服他们的办事效率!
他都藏了三天了,胃伤都养好了,这帮人居然才出来查案!
不过,他倒想看看,他们打算怎么查?
池映寒心想着,完全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该吃早点继续吃着早点,好像此次查案同他无关一般。
毕竟他心里明镜着——现在他最需要做的不是旁的,而是打心底里将自己和“凶犯”划清界限,这个时候他越是紧张,行为举止便会越像凶犯。
他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却也在这时,他听到了门外沸沸扬扬的马蹄声,他心里清楚,那帮人已经搜到他所在的这条街了,并且听那帮人的声音,看样子是在赶时间。
池映寒想着,便来到不远处的酒桌上,问这方才闲谈的两个人道:“外面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抓人呢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