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池天翔又不是傻子,他怎可能看不出来顾相宜这么长时间眼看着池天翔挨个屋室的翻找都没吭声,就是为了给池映寒拖延时间,让他离开这里。
但她也知道那是两匹马啊!
那岂不是说明池映寒是带着那个女人一起跑的?
“天爷啊!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这么混乱的场面,池天翔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经历过了,这事来得猝不及防,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个烂摊子。
池映寒辞官后跟那个女人离京了,顾相宜跟他签了休书, 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王夫人咄咄逼人的恨不得把池府给掀了……
苏韵此刻真想找口井跳进去冷静一下……
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是不要再将事情恶化下去了,她遂同王夫人商议道:“要不咱们先这样,你们先将相宜和孩子接回去,莫要影响到孩子……”
“我当然要将他们接回去!而且我得跟你们把话说明白,我把他们接回去后,就没想着要把他们再带回来!”
苏韵遂答应了她的请求,低声下气的道:“我们能理解,毕竟是二郎有错在先……”
不多时,池府门口便停了两辆马车,王夫人带着顾相宜和孩子还有兰氏和元玉婉她们离开了池府。
池天翔这才松了口气,专注的思考着现在该怎么去解决这个烂摊子。
他第一反应便是封锁消息,切不能让家丑外扬。
……
而这时,池映寒已然快马加鞭的离开了京城。
海棠现在终究有伤在身,气喘吁吁的跟着他跑了一路,在没出京城之前,海棠也知道一旦被池家追上这事就说不清了,于是精神一直紧绷着,在踏出京城城门的那一刹,她突然感觉自己心脏有些难受, 似是跳得过快, 已然受不住了。
她遂喊道:“小猪羔子!你能不能慢点,我快跟不上了!”
“再忍一下,咱们先找个山头避一避。”
海棠:“……”
他说得有理有据,海棠拗不过他,只能跟着他又跑了一路。
但海棠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旦跟他逃了出来,她就彻底解释不清了。
在进了山后,二人终于找了个地方歇了歇脚。
海棠这才埋怨道:“你这是第几次拿我挡枪了?这事若是解释不清楚,我岂不是彻底没法回家了?”
“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一门心思的想回家啊。回家的事,以后再说,你先在这里歇着,等你歇够了,咱们继续赶路。”
海棠望了望天,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池映寒现在确实是玩了把大的,海棠则是别无选择,只能陪着他玩。
现在可倒好,生生把自己玩成了池映寒的外室。
“池映寒!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池映寒正靠着树,一脸淡定的道:“我欠你的多了, 你说的是哪件事?”
“得,旧账我也不跟你提了,就你拉着我就跑这件事儿,你说你怎么赔吧!”
“我现在辞官了,无权无势,身无分文,就是个无赖。既然重新当无赖了,那就拿无赖的方式解决。”
海棠听到这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池映寒下一句便是——
“既然你都被当成是我的外室了,我也跟媳妇和离了,那你干脆顺利成章的跟我在一起,这不就解决你的名声问题了?”
海棠嘴角微微抽搐:“谢谢你让我认识到庆国的无赖有多离谱……”
池映寒一脸没正经的道:“怎么?你不愿意啊?当初不知道是谁啊,在知道我有媳妇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啊……”
海棠的嘴都要被他气瓢了,她不解的道:“我真是纳闷你媳妇是怎么看上的你……”
说罢,海棠便郑重的解释道:“今儿我也得把话说明白了!我查娜再怎么不堪也不会屈身跟旁的女人共侍一夫,更不可能找一个有媳妇的男人!”
池映寒摊了摊手:“媳妇?我现在哪来的媳妇?签了这个休书,我就没媳妇啦!”
海棠蹙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我没骗你啊,我现在确实没媳妇了。”
“你有。”海棠指了指池映寒的胸膛道,“一纸休书有什么用?你这里后半辈子都住人了!我才不会傻到屈身硬挤,我再怎么说也是个侯爷,我怎么就找不到男人了!”
池映寒笑了一声:“那刚刚谁说自己连国门都回不去的?”
“你!……”
海棠“哼”了一声,决定不跟他生气。
毕竟是她弄丢庆国公主在先,她理亏,理亏的人自是没什么气焰的,遂也甘愿被池映寒坑了。
想到这里,海棠突然感慨道:“安阳公主至今还下落不明呢,这两日怎么都不见你骂我了?”
“怎么?你上杆子求我骂你?”
海棠的声音弱了一分:“毕竟人是我弄丢的嘛!这点我认了,你若是愿意替安阳公主骂我两句,我心里也舒坦……”
方才还嬉皮笑脸的池映寒听闻这话,神情顿时紧绷了起来。
“你千万别这么想。”池映寒的语重心长的道,“我一开始也骂过你,也觉得你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直到现在,我突然发现我的思路错了……”
“思路错了?”
“嗯,在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你的时候,我的思路就错了。我那时候也是带了些情绪的,于是在上报给李元烁的时候,我理所当然的将这起事故定为一场因你而起的意外。你发现了吗?从那时候开始,我们所有人都开始责备你、埋怨你,以至于后来,你也承认自己有错,甚至想以死谢罪。可笑的是,我们都将这一切合理化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重新分析这件事的,人确实是在你手里丢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安阳公主的失踪,可能不是你的责任?”
海棠没明白他的话,她破天荒的一句都没听明白。
人在她手里丢的,责任还能不在她身上?
这根本没有逻辑啊!
难道她要怪那场山火?还是说,她要去怪那些扔火把的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