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在家铉翁和苏刘义的奏议下,谢太后诏令朱华勾当皇城司提举,勾当也就是兼任,其参赞陈子敬和内侍中贵卢源为皇城司提点。由于守城任务重要,临安城内的监察探事和侦缉主要由陈子敬和卢源负责。
甫一上任,陈子敬就接到一个重任,由于新式火器出现,火药配方和火器制作方法以及核心工匠将成为元军刺探的主要目标,工坊的保护由朱华派兵把守,工匠由主监苏李义负责,而肃清捉拿城内元军探子则由陈子敬负责,这是家铉翁和苏刘义当他面亲口安排的,陈子敬必须尽快行动了。
当天下午,陈子敬就先到了苏李义官署,讲明来意。苏李义将军器监各匠户营和工坊的防护知会陈子敬,并提醒陈子敬要注意诸如吕文焕、范文虎、夏贵等降将遗留下来的人员,陈子敬正不知如何入手,受苏李义点拨,茅塞顿开。
再说曹四回到家中,婆娘张椿将一张纸条交给他,说是张达家的信鸽落下的,等下见到张达就归还给他。曹四打开纸卷,上面写着“速查清火药配方”,还有一个像虎类猫一样的印记。这曹四带领一支队伍,经过这几天的守城战斗,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交代张椿不要给任何人透露,不要去接触张达,自己则一溜烟跑回大将军府,他要当面报告给苏刘义。
“你确信没有被这个张达发觉?”苏刘义问道。
“小人保证,那张达应该还没有回来。”曹四道。
苏刘义叮嘱他回去后就像平时一样,不要打草惊蛇,并许诺如果此事有功劳将给他重奖,随后便派人把朱华、苏李义和陈子敬找来。
“看来家铉翁大人还是有先见之明,元军这是要对火药和匠人下手了。”苏刘义道。
“各匠户营已派重兵把守,进出运货人员凭路引和腰牌,还要经过搜身、盘问,匠户们也都呆在工坊,非必要不能外出。”朱华道。
“属下建议立即抓捕这个张达,严刑逼供,并顺藤摸瓜,将元军探子一网打尽。”陈子敬道。
“这个张达目前尚不能惊动他,我们的火药配方现在还是安全的,但我们在明处,元探在暗处,只是冒出来一个张达,应该还会有同伙,你先安排人员秘密跟着他,看还有谁与其接触,还要排查张达这个人的情况。”苏刘义道。
“工坊这边,我们对杨家、张家等重点匠户,都严令其守口如瓶,并安排人看护,绝不外漏。”苏李义道。
苏刘义对这样的安排还比较放心,“这个纸条上除了几个字外,还有一个图案,你们说,这是什么意思?”苏刘义继续问道,三人均表示不知。
“那就将纸条传给祖王爷和张世杰将军,并将这里的情况报告一下。”苏刘义道,并当场安排下去。
再说曹四,受到了苏刘义的表扬,想着就要立功的事情,心里特别高兴,正满脸笑容的在城墙上走,不小心与宋金刚撞个正着。
“呦,曹大哥,啥好事,看把你高兴的?”宋金刚问。
“嘿嘿,你大哥我可能要立功了。”曹四道。
宋金刚连忙追问,曹四就是不说,大将军嘱咐他不要给任何人说,只是“嘿嘿”一笑,让宋金刚等着好消息。
“你要立功,关老子什么事?”宋金刚道,“今晚值班我安排周急快了,我帮三娘收完茶后,咱俩喝一杯?”他口中的三娘正是堂妹宋三娘,那个让张禧念念不忘的女子。
宋三娘长得乖巧伶俐,性格开朗,落落大方。由于有宋金刚的护佑,那些地痞流氓也不敢在她那里惹事,茶馆倒是吸引了不少人前来。
此刻曹四忽然想到一件事,算算时辰还来得及,便非要跟着宋金刚走。这曹四跟着宋金刚送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宋金刚知道曹四的目的,就是想要撮合曹六和宋三娘。
日头落山,宋金刚和曹四在约定地点见到宋三娘,两人帮着三娘挑着收来的茶叶往万松岭茶馆赶去。半个时辰后到得茶馆,小二哥说上午那个张禧又过来了。
“这个张禧,对你很是上心,为人也很实在,也是表亲,你就答应了他吧。”宋金刚故意在曹四面前说。
“三娘,如今我六弟跟着祖王爷,已经是特战队的队长了,不如给你俩撮合撮合。”曹四赶紧道。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奴家哪敢牵连了人家。”三娘道。
宋三娘正要准备饭菜,忽然看到地上角落里的碎茶,随口呵斥小二浪费茶叶,也不知道打扫。
小二嘀咕说那个客人很奇怪,咀嚼茶叶,乱吐一地。曹四听到,忽然想到一人,便问那人长相。
“胖胖的,先前在张禧大哥面前自称是买卖茶叶的,张大哥走后,我听到他们的聊天,原来是药铺的掌柜。”
曹四断定这个人就是张记药铺的张达,他见过的人中也只有张达有这个嚼茶的习惯,这个这张达怎么也来这里了?他连忙让小二将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待小二讲完后,曹四更加迷糊了。“你看到张达给张禧的是一个老虎形状的印?”
“嗯,是一个形状奇怪的印章,后来我听到这俩人说是老虎印。”小二肯定道。
曹四感觉事有蹊跷,连晚饭都不吃了,赶忙借口离开,他要连夜将此事报告给大将军。
苏刘义接到曹四的再次报告,结合陈子敬初查的消息,沉思片刻,心里有了推测。这张达是受某人之命,伺机窃取火药配方,与他同行的男子是他同伙,他们应该是有目的的到万松岭茶馆找人,这个张禧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第二日一大早,苏刘义就收到了赵德芳的传书,虎纽玉押是范文虎常用的印章,虎印也是他使用的标记。
“这可是范文虎亲自布置的任务啊,决不能让他们得逞。”苏刘义道,看向陈子敬,“查清这些人的底细了吗?”
“大将军,属下已连夜查实,这张达原来在范文虎手下担任亲兵,半年前在南城开了个药铺。张禧在范文虎手下曾经做过教头,范文虎投降前已经到皇城司任职。但张禧和张达之间到底什么关系,目前暂不清楚。”陈子敬道。
“另外一个人呢?”苏刘义问道。
“尚未得知,推测也是范文虎的亲兵,属下已派人紧盯着张达,此人近期肯定会与张达接头。”陈子敬道。
“朱华统领在明处盯着张禧,子敬你要在暗处尽快摸清那个人的情况,几人关系,是否还有同伙。务必一网打尽,千万不能让他们达到目的,也不能让工匠出事。一旦抓获,要突击审问,不行要雪狼特战队过来帮忙。”苏刘义道。朱华和陈子敬两人领命。
张禧兢兢业业的守卫着皇宫外城,内心早已与范文虎之流划清界线,想不到自己的一次茶馆之行,竟然被怀疑成了元军探子,受到了盯梢待遇。而张达还在为如何将张禧发展成自己人发愁,他做梦也想不到,飞鸽一个小失误,加上他的嚼茶习惯,暗流涌动中,一张大网已经向他头上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