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确实是祖王爷写的,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纸张,还有用的是何种笔,看起来很细很清楚,苏刘义暗想。
“苏将军:守城辛苦。海战大捷已大涨军士士气,望将军乘势而用,鼓舞三军。此次特让张霸送来两尊虎蹲火炮,炮弹若干,需尽快布防并开展训练,此为攻防利器,可由张霸担任火炮队长。随附一些奇技机巧之术,可交予将作监、军器监和各工坊,尽快组织熟练工匠研制打造,或可助将军一臂之力。”
“元军攻城,当防止其箭矢、抛石机、盾车、耧车、排弩及云梯等物,将军可用混凝土一术浇灌加固城墙,军士可备棉纱巾以防元军石灰炮入眼,万不可以水冲洗。城门内外则可用鹿角丫杈缠绕铁蒺藜一术,拦阻效果甚好。”
“雪狼特战队应用在关键之时,需要求陈宝等一旦出击,则务必击败元军,否则何颜面见我?”
“另请尽快探知元军攻城计划,早做应对之策,还有文天祥丞相消息,一并传书于我。”
“临安城城高墙厚,城河宽深,粮草丰足,武备完整,王公将相和百万民众均在城中,当发动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万众一心,齐心协力,方能战而胜之,莫忘兵民乃胜利之本。”
“临安城天宝物华,灿若明珠,为大宋之基石,岂容毁于他手。将军忠勇睿智,才为世出,冀将军率三军用命,誓死坚守,决不让伯颜攻陷城池。期日大胜约见。赵德芳。”
苏刘义看完信件,又看了看那些随信附上的各种制作图纸,虽然他看不太懂,但已是感觉肩上沉甸甸的,祖王爷如此关切临安守城,又具体指点要求,专门送来利器,如果临安城在自己手中丢掉,那罪过可就大了,恐怕即使尽忠殉国也挽不回来自己的罪过。但看起来祖王爷对自己也是非常信任的,苏某定当竭尽所能,为祖王爷留住那心中的执念,为大宋留住那一城繁华。
他来到那些被木条铁线包装起来的货物前,其中两个是长条形的。
“这可能就是那虎蹲炮,这炮的威力如何?明日须让张霸试射一番了。”苏刘义暗道,随后交代亲兵好生看护,自己也赶紧休息了。
一晌无话,临近中午,众将陆续来至演武场,就连家铉翁和江铜也过来观看了,那两尊火炮被牛车拉了过来。张霸组织炮手拆掉木条,装上前爪和后绊,支架安装完毕后,虎蹲炮露出真容,大家围拢上来观看。只见炮身长约三尺,箍着五道铁箍,头部上仰,碗口大的口径足能伸进去一只胳膊,尾部有一个火门,被铁皮覆盖。
“这叫虎蹲炮,看起来像一头猛虎蹲在地上一样。”张霸一边安装,一边给众人讲解,“就是这几尊炮,在海战中炸死了两名元将,刘深也差点被炸死,击沉大船十余艘。”张霸豪横道。随后,他让火炮三人小组开始演示。
炮手先是装填火药包,接着把石球塞入炮管,随后用竹竿捣实,打开火门,插入引火线。只见那主炮手左膝着地,半跪着蹲在炮口处,左眼微眯,右臂平直伸出,大拇指往上竖起,就像那木匠吊线一样,对着远处约六十丈开外的木靶子比划了一下,随后示意可以开炮。
张霸提醒众人远远观看,捂上耳朵。家铉翁、苏刘义、陈宝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炮手操作,生怕漏掉了什么。
随着炮手点燃引线,青烟“嗞嗞”冒起,接着便是火光一闪,“叨——”,虎蹲炮发出一声低吼,那颗炮弹“嗖”的一下便飞出炮膛,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精准的落在靶标上,把靶标击穿了一个大洞,石弹借着余威,向前又击倒了一个靶标,才咕噜噜滚落地上。
众人看了,尽皆骇然,这虎蹲炮这么厉害,真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啊,不由得连声叫好。苏刘义更是欣喜若狂,高声喊道:“有此利器,何愁守不住临安城,本将定要让那鞑子有来无回,尝尝我大宋虎蹲炮的厉害。”
“恭喜苏将军,贺喜苏将军,得此神炮助阵。”家铉翁及一干将领拱手道贺。
“真的感谢祖王爷,我苏刘义定不负祖王爷所托,誓死保卫临安城。”
“不负祖王爷所托,誓死保卫临安城。”众将齐声高呼。
“好了,张霸,两尊火炮,北门放上一尊,南门放上一尊,再给你拨付一百名军士,开展操练。此火炮交给军器监制作出来后,都交由你负责。”苏刘义当场部署。
“属下领命。”张霸拱手道。
苏刘义转向家铉翁道:“家大人,这是祖王爷托张霸送过来的火炮制作术和一些机巧术,均是与元军攻防战时用得到的,还请交予将作监、军器监,组织熟手工匠制作打造。”
家铉翁接过苏刘义手中的图纸和说明,粗略浏览了一遍,心中已经有了底,他连忙告辞,回去安排布置去了。
随后众人散去,苏刘义留下苏景由,将其带回家中,来至苏氏祠堂,正好苏李义也在。
“景由,今日是你母亲七日之祭,为你母亲上个香吧。”苏刘义淡淡道。
苏景由心头一紧,望着母亲的牌位,一阵哀伤涌上心头。他机械地点燃三支香,双手捧着,两膝跪倒在蒲团上,为母亲敬上佛香,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母亲大人在天之灵,儿子一定誓杀元狗,为母亲大人报仇,待胜利之日再来为母亲守孝,望母亲大人体谅。”苏景由无限悲哀道。
“好了,拿些换洗衣物回营去吧。”苏刘义道。
苏景由拜别父亲和叔父,赶紧返回军营,他要将元军的杀母之仇和灭国之恨转化为铁拳头,全部返还给元军。
“大哥,景由长大了。”苏李义道。
“嗯,也该长大了,经历了这么多事,还要好好感谢祖王爷啊。”苏刘义道。
“这个祖王爷是真不简单。”
“那你是怎么想的,有何打算?”
“祖王爷到来后,不单是军队,朝堂上,还有民间,都有谈论,都有变化,大宋和大元,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呢?”
“嗯,都能感受得到这些变化,但这只是开始,我推测,将来可能会给我们意想不到很多事的。”苏刘义道,“你去军器监吧,祖王爷这次又带来了很多新东西,我感觉,他对这些很看重,以后这方面的发展不可估量。”
苏李义没有说话,他在思考着兄长说的话。
兄弟俩隐约看出来了,现今大家都在想方设法贴向祖王爷,陈宜中自恃为祖王爷引见人,把女儿陈云汐借故留在了祖王爷身边,明眼人都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张世杰安排了很多亲信给祖王爷使用,那个陈宝紧跟祖王爷左右,还有他那个侄子张霸,从家将摇身一变,如今也是炮队队长了。幸好景由也算是在祖王爷那里有了一个位置,但多一个机会肯定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
苏李义看向兄长,苏刘义看向兄弟,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