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皱眉问道：“那两张符呢？”
大麦指了指堂屋，“娘拿着呢，说是回来问你的，结果你师兄来家里了。”
可能是有外人在，家里人不愿意说这些糟心事。
当看到黄纸符后，小棉眼神冷了下来。
“这是一个用几个残破的符咒牵强附会拼接起来的新符文。”
宋氏皱眉问：“它有啥用？”
小棉摇头：“没有啥用。这就是一张废纸而已。”
李氏笑道：“没啥用呀？三弟这是拿去当纸钱烧的？”
李本善也松了口气。
“我就说嘛，三弟虽然不懂事了点，也不至于去害大哥。”
说三弟对母亲不敬他相信，可那是他们的亲大哥，三弟要是做出对大哥不利的事，他还真接受不了。
李小棉同情的看了二叔一眼。
她声音平缓的道：“虽然这符文没用，可这里有半个斩尸咒和两个看起来驱邪用的符文。”
当然，都是简化了的。
别人或者看不懂，可小棉只一眼，就知道这属于哪类的符咒。
一家人都沉了脸。
虽然他们不懂啥斩尸咒，可听名字也知道不是好东西。
李本善更是受了打击似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气得咬牙道：“好个相近，他可真敢！”
“是啊，这个三弟，他到底想干啥？”
李氏气呼呼说着，看向宋氏：“大嫂，咱们要不要找他去。”
只要大嫂说去，她就带头闹过去。
以前因为孝道，她们拿老宅没办法。
可这次是有把柄在手的。
况且三弟是对自己亲婆婆和大伯哥施咒的。
她们这是为正经婆婆讨公道，是站在“孝道”上说理去的。
小稻也顿时来了精神，就等大伯娘一声令下，她就冲锋陷阵去。
说不定到时候能拽一拽后奶奶的头发。
宋氏摇头道：“这事八成是咱家那个后婆婆做的。三弟是懒得找我们麻烦的，他顶多给自己求一个平安符。想不到害别人的。”
做鬼的那些年，李相近就是这样，赵氏磋磨几个孩子，他就这么看着，不劝阻，他也拒绝参与。
用他的话说：君子坦荡荡，欺侮孩子，有辱斯文。
他就是这样做君子的，冷漠的好像一个局外人似的。
宋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李本善点头。
三弟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自私自利了点，但要说他用如此阴毒心思害大哥，他真不敢信。
“大嫂，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你们都在家等着，我去找爹说道说道。”
李氏不确定的问：“咱爹说话管用吗？”
小稻细细的声音，脆生生道：“爷只对咱家说话管用，管不了他们家。”
李本善皱眉瞪女儿，“说啥呢？你爷是一家之主，他正经起来，说话管用得很。”
那是他亲爹，再不好，做儿子的也想护着。
对李本善的小心思，大家都心照不宣。
宋氏道：“你跟咱爹说，咱娘和你大哥都托梦说了，他们很生气，”
“他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咱就闹到里正那里去。”
李本善顿时来了精神，气势汹汹地去了老宅。
院门口，小稻拉了拉小棉的衣袖，眨巴着大眼睛，用她那细细的声音小声道：“二姐，咱跟过去看看呗。”
李小棉看了看天。
三月艳阳天，暖融融的，适合散步。
那就跟去看看吧。
两人结伴，悄悄跟在李本善身后，一路到了老宅。
老宅大门开着，能看到院子里有个穿蓝色粗布的女人在洗衣服。
这是赵氏买来的下人。叫连枝。
连枝看到李本善进门，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来喊了声：“二少爷来了。”
小稻好奇的不得了。“她叫我爹二少爷，那叫我啥？”
李小棉笑道：“应该是小小姐。”
小稻捂着嘴乐。
小棉：“瞧你那出息，等咱家有钱了，我给你卖俩使唤丫头，他们会叫你三小姐。”
“那我爹就上升到老爷了。”
姐妹俩躲在门外嗤嗤笑。
院子里的李本善已经进屋了。
“咦？咱后奶奶不在家。”
小棉不解，问道：“你看见她出门了吗？”
小稻：“她要是在家，我爹基本都不进屋。”
小棉：……
小稻断定赵氏不在家，整个人仿佛都舒展了似的。
“二姐，那咱进去看看吧。”
小稻拉小棉进了院子。突然听到堂屋里传出赵氏的哭诉声。
小稻吓的缩了缩肩膀，后腿了一步。
她捂着嘴小声道：“二姐，咱奶在家呢，咱俩还是出去吧。”
这个被赵氏淫威荼毒的娃哟，恐惧是隐藏在心底的。
小棉抓着她的手：“不怕，既然进来了，怎么也得听听再走。”
堂屋门口挂着竹帘。
姐妹俩看不见屋里的情形，但知道屋里人是能看到她们的。
既然被发现了，那还何必躲躲藏藏？
俩人也不进屋，就趴在窗户上，大咧咧地看着屋里。
屋子里，李本善皱眉站在中间，李老汉和赵氏坐在正位上抹眼泪。
这是个什么情况？
姐妹俩对视一眼，又连忙看向屋里。
小稻想：难道爹爹把爷奶都给训哭了？
小棉则盯着赵氏，这女人是真哭。
赵氏抽噎道：“老二啊，我真的求的是祈愿符。”
“我也是没办法了，就想着求求大姐和老大，希望她们能救救香媛。毕竟她也是老大的亲妹子呀！”
李本善道：“那为什么不求求祖宗？求祖宗不是更管用？”
赵氏嗫嚅道：“我这不是怕祖宗不认识你妹子吗？”
“你也知道的，你妹子一说给祖宗磕头，她就总头疼。”
李本善嘴抽了抽，小妹哪是头疼，分明就是不想下跪，怕脏了她的新衣服。
李本善看向李老汉：“可是那黄纸符根本就不是祈愿符。我娘托梦说了，她很生气。”
李老汉连忙摆手，“我不知道这事啊。”
他又连连问赵氏：“你从哪求的符？别是被人骗了吧？”
赵氏也摊手道：“就在县里遇到的游方道士，他说是啥符就是啥符，我也不认识不是？”
赵氏很委屈，好像真不是故意的似的。
李本善怀疑地看了赵氏一眼。
赵氏哭道：“我就是病急乱投医，我可怜的香儿哟！”
李老汉叹口气，道：“老二呀，你娘她也不认好赖符，不会是故意的。”
“别说她，就是我，遇到游方郎中都想给你妹妹求张符保佑。”
李老汉说着说着，也抹起泪来。
“是啊，老二，你得体谅我们做父母的心呢，为了给你妹治病，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屋里两人哭唧唧的，说到最后开始哭起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