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茶楼,要了二楼的包间,和大娘一起坐下,跟店小二要了些茶水和点心干果,才说道:“还没问过大娘姓什么呢?”
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大娘笑道:“我夫家姓陈,你叫我陈大娘就行!”
“那陈大娘您跟我说说,那座宅子是怎么变成凶宅的呗?”说完,张若琪就一脸期待的看着陈大娘。
她这么看人的时候,很少有人能顶得住,陈大娘本来就打算说,被她这么一看,说的更痛快了,生怕自己说的不够精彩,让对面的小姑娘失望。
“要说这座宅子刚建成那会儿,可风光了,那时候陶老爷还年轻,挣下了偌大的家业。
谁知道眼看着唯一的儿子就要成亲了,却在一次外出会友时得罪了日本人,被当街打死了。
两口子年纪也大了,无力报仇,家里就剩下一个女儿了,就打算给女儿招个上门女婿。
千挑万选的在自家伙计里找了个姓班的小伙子,刚开始的时候,人看着还不错,勤快肯干,嘴甜又机灵,哄得一家老小对他掏心掏肺。
慢慢的陶家的产业就都交到了班小子手里,一次外地的货物出了问题,陶老爷亲自过去处理,回来的路上遇见土匪,人就那么去了。
家里没有了陶老爷的压制,班小子开始暴露本性,逛窑子喝花酒还是小事,他还不顾陶小姐的反对,纳了两房妾室。
没了陶老爷撑腰,陶夫人和陶小姐在家里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有一次班小子酒后失言,母女俩这才知道,陶老爷的死根本就是他勾结土匪干的。”
说到这里陈大娘嘴都说干了,倒了杯茶,一口都喝了下去。
张若琪见了,马上又给续了一杯,又把点心往前推了推,说道:“大娘吃口点心,再喝口茶,天还早着呢,咱们慢慢说,不着急。”
陈大娘拿起块点心说道:“行,我还真有些饿了,先吃两口,那你先猜猜,后来怎么样了?”
张若琪晃着脑袋道:“一般这种故事最后都是男的把妻子一家都害死了,然后霸占了妻子娘家的财产,妻子冤魂不散,回来报仇,杀了上门女婿,最后宅子变成了鬼宅!大娘我猜的对吗?”
大娘感叹道:“除了都有个上门女婿,其它的和这件事毫无关系!”
听她这么说,张若琪倒是更感兴趣了,追问道:“那后来是什么样子的呢?”
“后来呀!”
陈大娘看着茶杯似是陷入了回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虽然知道了陶老爷的真正死因,但是当时还有不少下人在场,里面还大部分都是班小子这些年培养的心腹。
酒醒之后,他就得知了自己的酒后失言,让她们知道了真相。
那之后母女俩的日子更不好过了,班小子开始限制两人的外出,也在谋划着如何不着痕迹的除掉母女二人。
母女俩也不敢坐以待毙,用以前藏起来的私房钱,贿赂了看管她们的下人,放松了看管,在班小子动手之前,找到了机会,杀了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张若琪听的入了迷,见她停了下来追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呀!杀人偿命呀!母女俩恨极了班小子,现场那个惨呀!
刚捅了他第一刀他就清醒过来了,母女俩真是拼了命了,把班小子彻底杀死的时候,陶夫人也身受重伤,出气多进气少了。
母女俩可都是裹了小脚的大家小姐,和一个干过苦力的大男人搏斗,还把他杀了,你想想就知道其中的艰难了。
官府把重伤的母女二人收了监,当天晚上陶夫人就伤势过重去了,陶小姐因为是为父报仇,情有可原,没被判死刑,可是也和死刑差不多了,最后被判了流放,家产充公。”
说着陈大娘就叹了口气:“就她那受伤的身体和裹着的小脚,她都走不到流放地怕是就没命了,多遭了那么一遍罪,还不如直接判死刑呢!”
张若琪假装疑惑的问道:“那这宅子怎么会闹鬼的?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知道到底是谁在闹吗?”
陈大娘恨恨道:“是那个狼心狗肺的班小子呗!陶夫人大仇得报,心愿已了。陶小姐死在了外面,变成鬼了也回不来。陶老爷死的时候班小子心虚,找了道士超度。
只有他是横死在这里,他死后那两个小妾就跑了,也没人管他,还是官府的人过来把他草草的葬了。
这所宅子出了凶杀案,挺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愿意接手,后来降价了才被一个不知道底细的外地富商买走了。
在那之前,没人愿意买也只是觉得这宅子晦气,那富商入住后没多久,他家里就出了不少怪事,最后富商的小儿子因为本就有心疾,被直接吓死了。
富商找人来看,都说那人活着的时候就执着于得到陶家的家业,生前就是个恶人,死后也变成了恶鬼。
找来的先生本事小的斗不过他,本事大又不出名的轻易碰不见,出名的又请不起,那请人的钱再添点,都够买栋小洋房了。后来这家人就直接另买了房子搬走了。”
张若琪听了点点头,突然问了一句:“那这房子还在富商名下?”
陈大娘不以为然:“又卖不出去,可不就还在他手里。”
“那大娘,这事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张若琪有些好奇的问道。
“唉!这个呀!我从小就进了陶家做丫头,后来陶家没了,我才另寻了出路。陶家一家都是厚道人,对下人从不苛刻,可惜了好好一个家,都被那个班小子给毁了,他怎么还有脸做鬼报复的?他就应该下地狱!”说着陈大娘抹了把脸上的眼泪。
“大娘快别难过了,就算变成鬼他也会遭报应的,您等着就是了,喝口茶消消气!”
嘴上安慰着陈大娘,张若琪在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能少花点钱把这座宅子捞到手,也算是有个自己的窝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