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紧张的捏了捏手指,还是开口说道:“婢子都快十九了,再过几年,年纪更大,怕是也嫁不到好人家了,我可以不嫁人,一直留在这里吗?”
张若琪面无表情的看着书香和其他女孩子,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什么,有没有不高兴。
半晌,她才问道:“你这么问,是真的不想嫁人,还是觉得在这里耽误了好年华,想要早点出嫁?尽管说真话没有关系!”
书香闻言直接跪了下来,“婢子说的是真心话,来到这里的时间虽然短,但是比婢子在旧主家里时舒心多了。
我能留到这个年纪,就是因为不愿意嫁人,才一直找借口推脱到如今的。”
“嫁不嫁人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强行干涉。”
说着张若琪抬起头看向其他人,“你们也一样,我虽然买了你们,可也没打算就让你们在这里蹉跎一辈子。
来了这里这么久,想必你们也该看得出来,我只是需要有人打扫养护一下园子,其实并不需要太多人。
之所以会把你们都带回来,也是因为听说了那几家青楼楚馆最近要采买新人,想着同为女子,遇见了就帮上一把,让你们在没有选择的时候,不至于落到那种境地,想必你们也发现了,我带回来的这批人,都是长相不错的姑娘。”
其他侍女闻言,也像书香一样跪了下去,齐声道谢。
张若琪没有直接叫她们起来,这次把话说清楚,也免得之后她们瞎猜,平白多出一些是非来。
“既然有这样的担心,今天我就说一下我的打算吧!你们之中谁为我做事满十年后再嫁人,我会为你添妆。
不满十年,五年以上的,到时候若想嫁人,我会把卖身契给你,不收你的赎身钱。
不满五年的,你可以拿私房银子自己赎身,也可以让你的相公替你赎身。
至于不想嫁人的,只要你老老实实干活儿,不背叛我,我这里也不缺你一口吃的。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北园的领班侍女墨香问道:“婢子不可以嫁人后继续留在这里为主子工作吗?”
“你是要你夫君在这荒郊野岭的,也买块地,建几间屋子和我做邻居,方便你来上工?还是说你想要嫁给客栈里的小二?
先说好了,大厨们都有家室了,我虽然不拦着你们嫁人,但是我这里出去的姑娘只能明媒正娶,给人做正室嫡妻,谁不争气的上杆子给人做妾,那以后别说是平安客栈出去的人,我是不认的。”
墨香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不再说话。
张若琪也不再提这些,又把话题拉回最开始,问书香,“所以你嫁不嫁人和练不练武,有什么关系吗?”
书香蠕动着嘴唇,讷讷的说道:“我怕年纪大了,学的不如妹妹们好,到时候被主子嫌弃愚笨没用!”
张若琪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尽力就好,我又不是想让你们去当杀手打手,学成什么样,都是为了你们自己!好了,都起来吧!接下来我要开始讲解如何打坐冥想…”
……
一个时辰过去,张若琪无精打采的回到客栈三楼,颜沁宁见她一副被吸干精气的模样,连忙过来关心道:“这是怎么了?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张若琪几步来到里间的床边,一下把自己扔进被子里,闷闷的说道:“我为什么要想这种主意出来?教别人练武简直比我自己从零推演都麻烦,她们真是太难教了,我好像也没有教徒弟的天赋!才第一天我就觉得好烦!”
颜沁宁坐到床边,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既然不喜欢,那就放弃嘛!反正她们也不见得就喜欢学这些。”
张若琪翻身坐起来,“不行,不过我教不好可能是因为我也不是系统学的,不知道正常习武的流程,我决定了,下一个触犯店规的,让他做老师,替我教她们基本功…”
“店里不是有现成的三个吗?怎么还非得等下一个?他们虽然武功不怎么样,教个基本功应该也可以吧!”
“那三个憨憨,别把我好好的姑娘们带傻了!”张若琪赶忙摇头拒绝。
………
大概是临近年关的原因,之后的日子里,来住店的客人以行商官眷居多,偶有江湖人士入住,虽也对入店须知很感兴趣,还有人特意跑去看三兄弟干活儿的。
不过可能都赶着回家过年,不想节外生枝,没人再像三兄弟那样主动试探,违反店规了。
张若琪一直盼到快过年,三兄弟都走了,也没有人来接他们的班。
临过年的前几天,客栈里还剩两位客人,颜沁宁给想回家的大厨和小二们都放了假,套了一架马车,让他们回家过年去了。
只一个无父无母,孤身一人的小二,留在店里过年。
剩下的两位客人大概是四海为家的流浪剑客,见客栈的人都回家过年了,但是并没有打算关门,询问过店小二后,直接准备留在这里过年。
张若琪观察过两人,判断他们的武功应该不弱,每天盼着他们一时兴起,触犯店规,她好光明正大的抓人替班。
颜沁宁实在看不下去她的这副样子,这天二人下楼用饭时,没用小二,自己亲自端了酒菜过去。
见到掌柜的亲自过来招待,二人惊喜之余,心也提了起来。
放下酒菜,颜沁宁先笑着问道:“客官来了小店几天了,都还没问过二位怎么称呼呢?”
穿着青色劲装的中年男子说道:“我姓杨,叫杨晋。”
穿着褐色短打的青年也拱了拱手,“赵展鹏。”
颜沁宁客气的说了一句,“久仰!”
叫杨晋的中年男子“哈哈”笑了两声说道:“无名小卒而已,哪里来得久仰。”
颜沁宁笑了笑,继续客套道:“临近年关,店里的伙计大厨都回家过来去了,有招呼不周的地方,多谢担待了!”
赵展鹏赶紧接话道:“是我们要留下来过年,叨扰了店里才是!”
他到底年轻,面对这么得难得一见的漂亮女人,他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
见他这么紧张的样子,颜沁宁笑了笑,给两人倒了杯酒,说道:“今日过来其实是有件事和两位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