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们是命中注定的姻缘!”
云轻轻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是郑刚,其中一人是个年约五十岁,留着花白络腮胡的男子,说话的正是这男子。
“这是黄大师,他听说你来了过来看看。”
云轻轻站起来,看着郑刚和黄忠走进来,她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希望。
“黄大师,贺青枫他……”
黄忠仔细打量着云轻轻,过了一会儿才摸着胡子笑着说:“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你放心,他到了时候自然会醒。”
“那~”云轻轻有点疑惑,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云小姐,你要的热水我~”
这时小邓端了一盆水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实在是这间卧室太小了,郑刚和黄忠站在那里,他根本就进不去。
“你这是要……”郑刚看了门口的小邓一眼,转头问云轻轻。
“哦,我想先帮贺青枫清洗一下,你们可以先出去吗?”
“好!”
郑刚站在贺青枫的床脚边,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贺青枫的小腿说:“兄弟,我们来了!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
云轻轻在郑刚退出房间时,突然喊住他说道:“我们还是今天晚上把贺青枫带回去吧,这里的条件太差了。没法给他进食,没法给他排尿,没法保住他的体温,没法保证他出现意外情况时及时抢救,没法……”
云轻轻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她不得不咽下后面的话。
“我知道,救护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很快!”
云轻轻看郑刚把事情都提前安排好了,压抑的情绪才慢慢舒展开来,她透白的脸上浮起清浅的笑意来。
这户农家的房屋实在太简陋了,云轻轻只能快速的帮贺青枫擦洗了一下,换下湿漉漉的裤子后,看他脸上似乎透着开心的表情,忍不住亲啄了一下他微微干燥的嘴唇说:“这下舒服点了吧!我一进屋看你的脸臭臭的就知道你怎么了!”
云轻轻陪着贺青枫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关上门走出去了。郑刚和黄大师还在屋外,她还想问问黄大师,关于她和贺青枫的事情。
她走到过道的时候已经闻到了刚才进门闻到的香味,初时她没有细想那是什么香味,当香味越来越浓郁的时候,她才知道那是烤红薯的味道,她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其实这一路上她和郑刚就没有停下车来吃东西,只是把郑刚车里商音放的那点零食吃了。
没看到贺青枫之前,云轻轻真没感觉到饥饿,可现在她闻到红薯的味道,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
“快来吃烤红薯!”郑刚看到她忙招呼了一声后,边大口吃着手上的烤红薯边感叹道,“真好吃啊!”
旁边坐着的黄忠也在啃烤红薯,不过他的动作比郑刚斯文多了。
这家的客厅空荡荡的,除了靠墙的一排椅子和一张大圆桌,就是墙角的一个大火盆,然后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在门背后。
“姐姐,给你!”
一只微黑细长的手用叠成几层的报纸包裹着一个表皮黄黑色的烤红薯递到了云轻轻的面前。
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容俊秀,眼神干净,看着云轻轻的时候,表情略微有点羞涩。
“这是我义子黄子诚。”黄忠忙里偷闲地抬起头说道。
“谢谢!”
云轻轻毫不犹豫地接了过去,然后坐在郑刚的旁边,大快朵颐起来。
烤红薯好吃的让人想哭,所以云轻轻也没有客气,直到她把烤红薯吃完,黄忠才拍拍手上的炭火说:“现在天也快黑了,我还要孩子回家,我就长话短说吧。”
云轻轻抹了抹嘴角黏着的红薯,然后正襟危坐地看着黄忠,老人睿智的眼眸看着她,她仿佛是坠入了一潭深不见底的蓝色深海里,里面又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你们俩的命运就像双生树一样,相互依靠、相互缠绕,生长在一起的生命,一起享受阳光、共同分享雨露,携手对抗风雨,在同一根枝桠上或同一个扎根处,用最坚韧的方式来表达生命的奇迹,直至一方死亡,独留另一方孤寂地生张又或者两者均死亡并悄然地腐烂。所以,你们是捆绑在一起的,虽然是两个人,但其实是同一个命运。 ”
“你的意思是说……”郑刚吃惊地看了云轻轻一眼说,“如果贺青枫死了,云轻轻也可能会……”
黄忠点了点头,转而又神秘的笑道:“不过一切皆有定数,当年我师祖欠了贺家的人情,到了我这里自然就该还了。”
云轻轻对于这些玄而又玄的事情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但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实在太奇怪,难免心里就有点心结了。
“那为什么我会……”云轻轻看了郑刚一眼,然后指了指自己。
“你这也算是回归本位吧!”黄忠笑着说,“如果你和她没有错位的话,你还是会和贺青枫在一起。”
“那~那她呢?”
黄忠自然知道云轻轻说的她是谁,她就是那个医院猝死的人。
“如无意外的话,她大概会努力过好自己的一生吧!她会经历背叛,也会背叛对方,最终会彼此和解。”
云轻轻心里默默地叹息了一声,如果自己不是猝死了,这何尝不是自己有可能拥有的人生!每个女孩子都会有梦想,可被现实会慢慢磨平她们的棱角,包容忍辱的生活。
“那我还会不会……”
黄忠眼神落在云轻轻手腕上的翡翠玉石手链上,笑着说,“这个手链你戴着的时候一定感觉到了它的奇特之处吧,你最好经常戴着。”
云轻轻爱惜地抚摸着手链说:“是,我感觉戴着它的时候有勃勃的生命力进入体内。”
“这就对了,当你们的生命得到延续后,就没有什么外在的力量将你们分开了。”
黄忠说完这话以后就站了起来,对着坐在一旁烤火的少年喊到:“子诚,我们回家了!”
少年立即站起来快步走到黄忠的身边,对着云轻轻和郑刚腼腆的笑了笑,然后拿起墙角的雨伞,和扶着黄忠的半边身子走进了雨里。
云轻轻这才发现黄忠的腿有点微跛,但他仍旧固执地尽量走好每一步。不知道为什么云轻轻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她就是莫名地觉得黄大师的腿是为她而遭到了反噬。
雨已经变小了,空气中慢慢腾起雨雾,雨雾中乡村的景色如梦似幻的美丽。
黄忠父子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远处有车灯在闪烁。
“应该是我们的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