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北尘隐道,“除非经你的手送出,其它的,修士触之皆散。”
“嘶……”蓝田心中一紧,“反过来看,我能拿到风云草,也会遭人怀疑的对不对?”
北尘隐道:“会觊觎你这项能力,但怀疑你身份的人不会多。毕竟三大仙植可以修成人身这件事,红尘中知道的修士几乎没有,那些神器的器灵和上古的神、灵,能看出仙植真身的很多。”
“多和我说一说吧?”
北尘隐道:“这合该是你要记住的东西。你竟不管不顾地全部封印住。”
蓝田:“……”又被人冷嘲热讽。
他冥思苦想找话反驳:“可能我是想安稳当个人好好活着呢?毕竟知道得越来危险便越多。我又不像其它仙灵似的,将自己的名字抹去,还拿别的仙植来顶包……”
“你……”北尘隐想了想,道“‘红衫血玉果’?”
蓝田白眼回敬:“你还记得那颗背黑锅的小仙植啊!”
北尘隐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他解释道,“‘红衫血玉果’论稀有程度和药性来说,它与我们差不了多少。这消息不是我放出去的,是有当年有小妖怪雪日在白梅林中寻到了一株血衫木,上面正结了颗血玉果。他吞下果子,得了百年灵力。且本来还要十余年才能化形为人的他不日便化形成功。”
“那小妖怪以为是红杉血玉果的功劳,却不知它旁边便有两株浴雪梅。泥土下根茎缠绕,天地中气息相闻,日积月累中沾染了不少浴雪梅的仙灵之力。虽然还是表面上还是红衫血玉果,但是内里有三成倒是浴雪梅的特性。所以服下后才会大大缩短他化形的时间。”
蓝田猜测道:“自打那时起‘红衫血玉果’便传了出去,浴雪梅反而无人可知了?”
北尘隐道:“‘浴雪梅’在修士眼中,不过普通仙植而已。”
蓝田右手手背重重落在左手手心中:“唉!为什么风云草和香萎枝名声在外了?为什么不效仿一下浴雪梅的经历呢?要不然会少多少麻烦啊!”
北尘隐默然不语,冷淡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无言以对”的神情,看得蓝田一阵别扭。
他道:“有什么隐情你就直说吧!反正都是已经发生过事。”
北尘隐道:“好。”
他告诉蓝田,那会儿风云草和香萎枝之所以没有那么做,一是因为风云草未修成人身,只开了灵智能与人交流而已。风云草数量奇多,普通修士又无法采取,因此其仙灵便不以为然,不做掩饰。
而香萎枝……
北尘隐道:“阿枝孤高,不屑于此道。”
蓝田:“……”“孤高”这个词,似是又触碰到了胸腔中什么东西。蓝田恍惚间,眼前仿佛浮现了一幅画面:云霄之中,山巅之上,冰天雪地,白梅竞相开放,天边云卷云舒,有绛衣女子遗世而独立。
“我好像又看到阿枝姊姊了。在极高的山巅。但是没有看到你,只有一大片的白梅。”
北尘隐道:“慢慢地,你会都想起来的。”
蓝田问道:“后来我们是怎么分开的,你又怎么成了无涯宗的二弟子?”
“你误会了。”北尘隐平静地道,“我们是疏离的至亲至爱,并没有日日形影不离,遇见分开随缘而已。我入世后机缘巧合拜了一位修士为师,不曾想他恰是无涯宗一宗之主。”
“后来你就在这里了?”蓝田随口道。
北尘隐点了点头,又问蓝田经历。他心里到底也是关心同伴的。
蓝田便将自己的经历除书灵外尽皆告知,然后道:“我还是觉得很不真实。金丹碎裂之前的我与普通修士并无什么差别,顶多是天分相较他人好很多罢了。”
北尘隐道:“你封印了身为仙灵的全部记忆,入世后便与普通人相差不大。风云草若非触之也绝不会自己来寻你。至于金丹碎裂吞下风云草,是你误打误撞唤醒了仙灵之体。而那之后你之所以修为大增也未重新结金丹,是因为仙灵之力都来自于天地,不需要结它。”
蓝田细细琢磨着他的话。
“乘风门之事还有蹊跷之处,解落居士身上也有不少迷团。”北尘隐沉吟一会儿,道,“此地已不可久留,你修为太差,闭关修炼刻不容缓。”
虽然自己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一说要走仍然会觉得太突然,他的仙剑还没有拿到。
北尘隐看他面露犹豫,便道:“你在南楚城中自称‘风云’便是留下了蛛丝马迹,有心人只要顺藤摸瓜,想查到什么不过是时间问题。”
蓝田暗骂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心中立刻倾向“离开”的选择,随即苦恼道:“如果我现在离开这里落尘玉十有八九也要同我一起走,我不想他跟着话又不知怎么才能离开九折山回到陆地。”
北尘隐听到他的话似乎怔了一怔,重复了一遍,道:“你不要阿九跟着?为何?”
蓝田幽幽地道:“你不懂。”
北尘隐:“……”
他道:“生于风中,长于云间。有风和云的天空,风云草何处不可至?”
蓝田将这句话在心中过了几遍,隐隐约约也参透了一些。
“你留在这里也要万事小心,身份暴露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心里有些担忧,但是蓝田没有说让要北尘隐也走,北尘隐是无涯宗二弟子,他突然离开太引人注意。
望望外头天色,已近午时了。
忽然,北尘隐露出一丝微笑,他道:“阿九回来了。”
蓝田道:“你和落尘玉关系挺亲近啊,这么亲密的称呼。”
北尘隐起身道:“他已穿过松林——你该下山了。”
“就这样走?”蓝田看看自己一身狼狈,不可置信地道,“你不打算出手给我清理干净吗?”
“不必。”北尘隐看了看蓝田,忽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胛,同时雄厚的仙灵之力涌出,瞬间将他束缚住。
蓝田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傻了:“浴雪你这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