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委婉拒绝的话，李彦呈怎么会听不出来，登时有些失落，悄然地握紧了拳头，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没事，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嗯，王爷保重。”言溪不敢抬头去看他那张俊美得无可挑剔的脸。
见状，李彦呈脸上的笑意都维持不住了，偏头冷飕飕地睨了表情淡淡的楼瑾川一眼，心有不甘地转身离去。
人一走，楼瑾川抱着断剑，面部肌肉放松，一脸无辜地凑上来，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师兄。”
言溪没好气地瞪着他，“回你的屋。”
“好的好的。”楼瑾川乖巧地点头。
言溪余光瞥见他怀里的断剑，眉头一皱，“等一下，你的剑怎么回事？”
准备开溜的楼瑾川浑身一僵，笑得很不自然，“刚刚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摔坏了。”
言溪静静看着他，捏了捏手上的残余绷带，瞬间明白怎么回事，挂起死亡微笑：“是摔坏了还是和别人打架的时候弄坏了？”
楼瑾川被戳穿，心下微微慌乱，面上却无比镇定，“这么晚了，我还能和谁打架呀，师兄，你别多想，它就是摔坏了。”
摔坏了？呵呵。
他送给他的剑，是专门找临安有名的剑师打造的，就算不是天下无双的宝剑，好歹是名师出品，这要是一摔都能摔坏，那个铸剑师还不得名声扫地？
他看这家伙就是和李彦呈干架去了，一个伤，一个佩剑断裂。
言溪支走明烛，“明烛，你先去准备换洗的衣服，我稍后就来。”
“好嘞，小的马上去办。”明烛如蒙大赦，连忙跑路。
这种场合，他真的不适合在场。
院子里现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彼此都不说话，有些静悄悄的。
少年知道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对方看来都很反常，同时也暴露了自己对他的一点心意，他不敢说话，黑眸里却满是紧张忐忑。
言溪看着不安的人，心里五味杂陈，选择率先打破沉默，“小瑾，我是你师兄。”
楼瑾川握紧断剑，指尖泛白，猛然抬眸定定地看着他，唇瓣哆嗦了一下，“我知道，但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言溪抿唇，“你还小，对我只是依赖。”
“不是依赖！”楼瑾川声音突然提高几度，执拗地说：“是喜欢。”
突如其来的高音，言溪吓愣了。
意识到自己吓到了他，少年调整心态，冷静下来，尽量轻声说话，“我喜欢师兄，我知道在众人看来，男子喜欢男子是不正常的，可我没办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也不小，我今年十四，已经到了婚娶的年龄。”
言溪张张嘴，陷入两难境地。
他再次犹豫了。
他很清楚的知道，当一个人犹豫的时候就说明这个人有了自己的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藏在一团乱麻的背后，需要静下心来去整理。
而不能轻易草率地做决定。
“师兄……”
“你让我想想。”言溪抬眸看他。
楼瑾川一愣，顿觉有转机，继而面露喜色，“好。”
言溪抿着嘴，魂不守舍地去了沐浴房。
……
夜色如墨。
楼瑾川和言溪都睡不着。
楼瑾川在等答案，脑海里浮现种种可能，毫无睡意
言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子都快炸开了。
系统5555发现他总是翻来覆去，频频叹气，好奇心拉满，“你到底怎么了？你今天一天都很烦躁啊。”
言溪叹气，“我在纠结一个问题。”
系统5555：“什么问题？”
“打个比方，假如你有一个很喜欢的东西突然有一天丢了，你很难过，你找了很久，尝试了很多方法却都没有找到，结果它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你面前，这个东西和你丢失的那个东西长得一模一样，连磨损的地方都是一样的，因而你认定这就是你丢失的心爱之物。
正当你失而复得欣喜若狂之际，又来一个，但这个既长得不像，又没有磨损的痕迹，所以你觉得它应该和你没有关系，可当你拿到手上的时候，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于是你的直觉告诉你这个才是你丢失的心爱之物，你该怎么选？”
系统5555：“当然是选第二个呀，这还用问吗？”
言溪愣住，“为什么？”
系统5555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了嘛，你的直觉告诉你第二个才是你的心爱之物啊。”
“是哦，我怎么样没想到呢。”言溪摸了摸唇瓣，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可是第一个怎么解释呢？你看它和之前丢失的东西长得一模一样，什么都有，不可能是假的呀。”
系统5555一脸嫌弃，“你真笨，你戴上人皮面具精心易容的时候，不也是和你想要假扮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吗？明显，这第一个搞不好就是有人故意做出来迷惑你的，为的就是把第二个真的藏起来，不让你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