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见父亲忧心忡忡的模样,就知道父亲一定是为了杭州一事在忧心烦恼,那个沈正从好死不死还是自家的亲戚,现在东窗事发,他居然做出了这许多令人恶心的勾当,那些案子、那几百个孩子的事情光听着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父亲可是在为杭州之事所担忧?”
张茂重重地叹了口气。
“能不担忧吗,当初我就不应该贪心,那沈正从他说只要我把扬州的盐送到杭州,他来帮着变卖,一定比我正常销路来的更多,也的确如此,咱们家那个时候光靠着这一项就多挣了五十多万!”
“再加上本身就有点亲戚关系,当初又听得公公们的许诺,这才选择扶持于他,这几十年过去了,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包藏祸心到了这种程度,官商勾结也就罢了,咱们家说来在建文朝的时候也不干净,可是……可是咱们也不敢去炸堤坝毁百姓的田地,更不敢去残忍杀害几百个孩童,他这……他这简直就是畜生!”
“若是在建文朝的时候东窗事发,那也就罢了,到时候我们仗着建文皇帝仁义软弱这一点拼了命的和他撇清关系再花点儿钱,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可现在现在咱们碰上的皇帝,可是那传闻之中最像太祖皇帝的!”
“他有没有可能恨屋及乌,连带着把咱们张家也给一并收拾了,为父真是不敢想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遇到这么个人!”
“再加上那位韩王殿下已经到了扬州,他在杭州干了那么多的事,那九座堤坝的案子,几百名失踪孩童的案子全都是他查出来的,这样的人又执掌锦衣卫,聪明有魄力,手中还有权力,只怕是我们……我们这一次难逃此劫了…”
就在这时那个收了银子的下人终于赶到。
“东家,少东家,外面有客人来,他说他姓程。”
张茂听了之后一愣,那张华还没想到什么呢,就想挥挥手让人给打发了,他也不记得父亲和什么姓程的人有来往啊。
“等一下!”
张茂制止住了儿子:“你说外面来了一个公子,他长得什么模样?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了别人来的?”
那下人回答道:“东家,那位公子不是一个人,他带了两个丫鬟,那两个世界看不清样貌,脸上都带着轻纱,后面还有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眼神犀利的很,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绝对是个练家子。”
张茂仔细想了一下,自己结识的那些人之中,倒的确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偏赶在这个时候来了客人?
“那他有没有说他是打哪儿来的?”
“哦对了!那位公子他说他是从杭州来的!”
“杭州……姓程?难道!”
张茂一下子想起杭州姓程的人是谁了,沈正从的妻子程楼儿为可不姓程吗?
这现在躲都来不及了,却没想到偏偏又来了一个丧门星!
可是那程楼儿分明是个女子啊,难道是那两名带了面纱的女子之中,有一名是程楼儿?那这位公子是谁?
“快快快!赶紧让他们走,他们要是问为什么你就说我得了风寒病了,一病不起起不来了!”
那下人吓了一跳,赶忙要下去,而就在这时张华叫住了他。
“且慢,你先到门外等着!”
那下人拱手退了出去,关好了门之后,张华对父亲说道:“爹,这来的未必是程楼儿一人,您想今日韩王殿下刚到扬州,没多长时间程楼儿就赶到了,要真是他的话,那…那位公子是谁?”
“那位公子有没有可能是韩王殿下乔装打扮的,毕竟这位殿下可是不走寻常路,不都说韩王善谋吗?扬州知府又没见过他,他若是找个人假扮自己去陪那根本就出不起盐和银子的扬州知府去吃饭,反而是找到了咱们家,希望咱们能在两淮的盐税上出一份力,那也很有可能啊。”
张茂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的意思是说外面的那位公子很有可能就是韩王殿下本人亲自来了?”
张华重重的点头:“只有这个可能啊爹,要不怎么能解释,那后面跟着两个魁梧的汉子,连咱们家看门的下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两个汉子不好惹,那一看就是锦衣卫呀!”
“不管怎么说,不管韩王殿下他是要银子还是要盐,总归有商有量,可咱们要是闭门不见客的话,只怕会错过这唯一一个能保全咱们家的机会呀!”
张茂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既如此的话那就只能见面了。
“如此那就见一面吧,不过咱们还是装作不知道他身份的为好,在这种人面前可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啊!”
“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表现出他的真实身份的,不过既然远道而来,儿子还是代父亲亲自去迎接一下比较好!”
张茂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也能显示出我家的态度,那你就快去吧,千万要表现的不卑不亢,不能让人发觉了!”
“父亲放心!”
叶碧青在门外等了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这门才悠悠的打开,张华一身粗布衣裳,正要朝着门外的公子拱手施礼的时候,却一时间呆住了。
乖乖勒,这位公子长得也太漂亮了点吧,这不能用俊美来形容了,这简直……这简直就是妖孽啊!
叶碧青早些年见过张华,不过那个时候张华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毛孩子,如今过去了五年的时间,这叶碧青都已经二十七了,这孩子也已经十八了。
“张华?”
听得叶碧青叫自己的名字,张华这才反应过来。
“厄……公子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叶碧青微微一笑,她已经笑得很男性化很硬朗了,可是这一笑反而显得她更加的俊美。
“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了,你小的时候我还见过你,那个时候你第一眼见到我就躲到你父亲身后了,脸红的像是猴屁股。”
“啊?”
张华真是摸不着头脑,这位王爷是在说疯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