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松说着回过头来瞥了杨宵一眼,看杨霄吓的这个德性,估计这位知府大人上任之后,怕是也没少往自己兜里拿吧。
“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如今是新的天下,新的朝代,建文他没能力,这才让天下出现了如此严重的情况,不过呢,本王倒也不怪你们,毕竟大家都是人,你们这当官的是人,做商人的也是人,无非都想挣更多的钱而已。”
“可是啊,站的越高看得越远,站得越高,看得也越清楚,天下官员都这个德性,上面的人岂会不知?拿了也就拿了,但是当官的也要办事,千万不能光吃不做呀?”
杨宵知道这是朱松故意说给他听的,他吓得满头的冷汗,全都是细密的汗珠,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出汗出的这么通透过。
“殿下言之有理,下官真是醍醐灌顶!”
朱松微笑着转过身来拍了拍杨宵的肩膀。
“不管是张茂还是其他的盐商,杨大人以后不要为难他们,扬州非常重要,两淮的盐税每年都要靠淮南淮北来支应,这可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两浙江淮的延税加起来,每年都有一千多万两,可千万别日后这个数量突然降下去,那到时候只怕是本王又要来一趟,杨大人可知本王在杭州都做了些什么?”
杨宵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下官知道,殿下在杭州查了多起大案,请殿下放心,两浙如何下官不敢保证,但两淮的盐税,只要下官一天在任,两淮盐税就一定不会少一个子!”
“本王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朱松说着,顺势搂住杨霄的肩膀,指着下面的船。
“这样的场景以后严大人会看很多次的,不过本王希望是到每年该交盐税的时候才有这种情况。”
“下官明白,明白……”
……
两日之后,朱松乘船离开了扬州府,返回了京师,杨霄看着韩王殿下的大船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江面上,终于是松了口气。
杨霄对身旁的知府佥事说道:“从今天开始,扬州府上下官员一定要收敛自身、勤俭奉公!别让朝廷和锦衣外再抓到扬州府的任何一个把柄,咱们这一关算是过去了,以后再出事谁都保不了。”
知府佥事赶紧说道:“大人放心,大人放心,我这就把大人的命令传达下去,让各级官员注意。”
杨宵这几日是茶不思饭不想,天天就想着这殿下他老吓唬自己是干什么呀?他那里知道吓唬人那是老朱家的传统,朱松就算好的了,这要是碰上当今的永乐皇上,人家大儿子都吓唬,还在乎你一个知府?
杨宵打道回府,在扬州港的另一边,一座马车里,叶碧青亲眼看到殿下的船越来越远,她也放下了轿帘。
“殿下既然已经走了,那我们也该动起来了,这几天本官一直在看扬州各处青楼,选中了一处占地很好园林修的也好,既然要做青楼,那就要选一个潜力最大的。”
“对了,殿下竟然说,青楼和赌场都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那赌场我们也研究要搞一个。”
玉儿在旁边咯咯的笑:“小姐现在说话谈吐倒真是越来越像一名锦衣卫的官员了。”
叶碧青娇俏的白了玉儿一眼:“你懂什么?本官现在就是锦衣卫的官,什么叫像?还有啊,玉儿你在外面也要装的男人一些,这锦儿是个没长开的小孩怎么打扮,脸上都有一股可爱的稚气,她又整天抱着她那个琵琶不撒手,睡觉都搂着,这五十个殿下交给我的锦衣卫,我得留下十个人保护她,不过这四十个人也足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看咱们俩的了。”
玉儿也有样学样的说道:“卑职遵命!叶大人什么时候也给卑职一个小官当的,我不用当什么指挥佥事,我就当一个总旗就行!”
叶碧青笑着点了一下玉儿的鼻头:“在外面不要叫我大人,也不可以叫我小姐,要叫我公子,记住了,咱们俩现在可是从京师来扬州游玩的公子,咱们得让那扬州潇湘馆的东家认为咱们两个身穿尚好的锦绣做成的衣裳气质也不不凡,没准以为是哪个京中高官的子弟。”
“明白了公子,就包在我身上吧。”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马车停下。
叶碧青的护卫拉开轿帘摆好台阶,叶碧青在育儿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这轿帘掀开那一刹那,叶碧青便又换掉了那副精明的嘴脸,此刻两眼单纯的就像是小鸡雏一般。
眉宇之间传出来的,都是我很有钱,我家里权力很大,小爷我今天来这儿就是消费来的。
这青楼里的龟公,还有在外拉客的老鸨子,那都是眼睛一个比一个精明的,那位客官打那一过,大概从哪儿来的?这身上有多少银子?家里面有多少银子都能估算的差不多。
还有厉害一点的,看客官走路的步态,说话的谈吐气质就能大概估算出这位客官是京中的官还是地方的官,是文官还是武官,厉害的很。
叶碧青呢算得上是他们这一行的天敌,叶碧青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的真实步态习惯,所以那叶碧青从下了马车开始所做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这不就有一个龟公率先看到了叶碧青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又感觉这位小哥实在是长得漂亮的不像话,这举手投足的气质,有书生的书卷气,也有花钱花惯了的富家公子的豪气!
这这这,这简直就是我们潇湘馆最好的客人啊!
那龟公急忙给老鸨子使了个眼色,老鸨子其实也注意到这叶碧青了,急忙接过去。
“哎哟,这位公子打哪儿来呀?看着面生呢!公子来到咱们扬州,那一定要来咱们的潇湘馆,好好享受享受,潇湘馆的姑娘美!潇湘馆的菜肴佳,潇湘馆的小酒醉,绝对不会让公子您失望的!”
叶碧青看着这个老鸨子,一副他乡遇故知的表情呼之欲出,指着这老鸨子,当即带着北方口音喊道。
“冯妈妈,您不认得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