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厂督大人明确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给韩王殿下强扣帽子,否则到时候伤到的只能是自己。
所以牛福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锦衣卫的留案当中,他很希望能在锦衣卫的留案当中,找出那么一点可以扳倒韩王的东西,可结果没有。
正在牛福纠结要不要铤而走险,思考一个缜密的计划,把造反的帽子扣在韩王的脑袋上的时候,就在这时宫里的一位公公来到了东厂。
这公公不是别人,正是朱棣身边的马保。
牛福见到马保来了,赶紧起身,恭敬谄媚的说道:“马公公您怎么来了?”
马保在这些太监们面前还是非常有身份的。他喜怒不形于色,目光扫过地上的留案之后,不动声色的说道。
“皇上让我来看看你们查的怎么样了,可查出什么东西了吗?”
“有!快给马公公拿来!”
一个小太监赶忙捡起了几份有问题的留案,牛福接过来笑嘻嘻的递过去,马保拿起来随意翻看,啪的和尚冷哼一声。
“这些也算问题?”
牛福打了个激灵,赶紧低下头去道:“马公公这些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确实有点小,但毕竟这确确实实存在,卑职认为这事,东厂还是要拿出一个严厉的态度,就算是警告,也要告诉那些贪赃枉法,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谋利的锦衣卫,皇上可一直盯着他们呢!”
马保盯着牛福:“这种事,朝廷六部上下衙门,哪一个没有这种事啊?这种事要是细抠的话,大家都不甘心,就像院子里面的青石,下面怎么可能没有虫子,你敢说你们东厂就一点这种事都没有?”
牛福这个人奸滑狡诈,但也聪明,他听出来马保的意思,马保的意思就代表了皇上的意思,皇上,这是要把这一页平淡无奇的接过去了。
牛福心理憋气,脸上还火辣辣的痛,却没想到韩王命这么好,连一天都没过去呢,查锦衣卫就查出了这么个结果?
不仅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惹得自己一身骚,以后锦衣卫主要针对的一定是自己,自己今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马保不去管牛福跟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当即下令。
“外面下了雨,这留案就等明天送回锦衣卫指挥使司从哪儿来的?放回哪儿去,不得有误!”
马保说完转头就走了,留下了牛福在原地凌乱,心中嘶吼咆哮。
韩王府。
外面不管是局势还是天气都渐成风雨,而朱松呢,则在家里面悠哉悠哉的读书,好像今天和皇上吵架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赵妃王妃,还有叶碧青此刻都在书房里,王妃急的在地上来回的走,赵妃的秀眉也拧到了一块,叶碧青则一脸的淡定。
“殿下,你怎么不知道着急呀?还在看书!”韩王妃焦急的问道。
朱松撂下书,看着王妃哈哈一笑。
“别着急嘛,让箭再飞一会儿,这才那到哪儿啊,事情还没到该发生变化的时候,本王给你们打个保票,本王一定会毫发无损。”
赵妃在旁边悠悠一叹:“殿下是亲王,这事就算闹大了,也顶多削了殿下的爵位,殿下自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殿下……殿下同样参加靖难是靖难的主谋之一,四哥做了皇上您只提领了锦衣卫,道现在皇上不仅查锦衣卫还要把属于殿下的功劳给夺走,臣妾等人只是心中实在憋着一口闷气。”
朱松只微微一笑,说来他也是强颜欢笑,这种面对皇权至上的无力感让朱松心里非常不爽,朱松原本看这种事儿看的是比较开的。
朱松认为自己可以拿捏好事情的尺度,他也认为朱棣可以拿捏好事情的尺度,自己帮他坐上了皇位,让自己作为功臣,怎么着也得得到自己应有的东西,就比如说能让天下百姓吃饱饭的这个功劳。
可是今天朱棣说的话让朱松非常失望,朱松算是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可辉煌灿烂的永乐盛世,朱松也不忍心让他在历史上消失,朱松现在感觉到人生的无奈,即便是身为亲王又能如何?该面对痛苦抉择的时候一样要面对,该感受人生无奈的时候一样要感受。
虽然朱松认为自己这一次一定安然无恙,但……
这时想起了敲门声,老曹推开了书房的门,将雨伞放在了门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喜悦的说道。
“殿下风平浪静了,刚才宫里的马保公公特意去了东厂看了,东厂查了锦衣卫的留案,结果什么事也没有,那个二档头牛福,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还想用这个咬住咱们,被马保呵斥了一顿,马保是皇上以前在北平的王府内官,他是陛下的心腹,他的态度就是陛下的态度。”
“今日陛下去了鸡鸣寺和国师畅谈了一下午,想来是国师的话,让陛下做出了改变,现在的问题就是到底,陛下这是打算不动声色的将这一页接过去,还是等着殿下,把玉米还有其他的种子交上去?”
朱松松了口气。把书合上,轻轻的放在一边,坚定的说道。
“功劳是这本王的,谁也抢不走!皇上若非要让本王做出个选择,本王宁愿不要锦衣卫,本王也要把功劳牢牢的攥在自己的手里,后人的骂名不能让本王一个人来承担!”
“从今天开始王府戒严,除了贴身侍候的信得过的丫鬟下人们,后院再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明白!”
老曹拱手退了出去,等到老曹走了之后,叶碧青这才缓缓开口。
“殿下,皇上原本的意思,殿下接管锦衣卫,一定会被打上酷吏二字!让天下人吃饱饭,这个不世之功皇上夺走,可以安在自己的身上,也可以安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如此一来,靖难所有骂名都将落到殿下一个人的身上!”
“至于皇上现在的意思,大概也是意识到了,如此做的确太过分了,所以不动声色的揭过去,现在就看殿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