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听了之后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好办法。
“这叫什么啊,咱爹定下的规矩,商人不得私自走动,除非有官府的点头,否则他们是轻易不能离开自己的家乡的。”
“要是按照你这么个办法,彻底放开海禁,那岂不是咱们大明的好东西都让外邦拿了去?”
朱松回答道:“皇上,这其实不完全是一件坏事,打个比方,丝绸为什么只有江南才有?那是因为天下适合养蚕的就这么一块地方,只要土地不落入他人的手里,那自然而然,丝绸就一直是我们的东西。”
“至于手工业,什么瓷器,什么金银玉器,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拿走的,手艺这个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学会的,而且有些瓷器只适用于用某些特定的陶土来烧制。”
“至于其他能买走的东西,只有外来户的刺激,本地的商户才能想尽办法让自己的产品更好,更吸引人眼球,更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掏钱,彼此形成竞争关系,市场就不会失去活性,也不会让某一家那么轻松垄断整个行业。”
“一样的,外邦也不是完全没有好东西,就比如南洋诸国的水果很好吃,橘生淮南,拿到咱们大明来种就种不好,所以皇上,您担心我们的东西被别人拿走,其实完全不用,我们大明绝对不能闭关锁国,我们大明要积极的参与到世界的进程中去,要开启大航海时代,要支持大明的海船队扬帆起航,去到更远的地方去,宣扬我大明国威!”
朱棣虽然有很多词都听不懂,什么市场,什么活性,什么世界的进程,什么大航海时代,但是看朱松说的头头是道,他心里还是愿意相信朱松的能力的。
“要是于国于民都有好处的话,那自然而然朕是支持你的,可是支持你归支持你,朝中的那些公卿大夫们,他们这一关可是不好过,你得想办法说动他们。”
朱松想起那些食古不化的大臣们,朱松就觉得一阵的脑袋疼。
“皇上,您这就不太够意思了,怎么着也不能让臣一个人去对付那些大臣们吧?臣想的这些想法还不都是为了国家能多挣点银子,您让臣一个人去,那岂不是太不厚道了。”
朱棣听了之后哈哈大笑。
“你现在说话倒是像朕的弟弟了,你那点小心思就别瞒着朕了,朕还不知道这对你来说也是个好机会,你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去做生意,朕都不管你这件事情,你还要朕去帮忙?”
朱松闻言摇头否定道:“皇上,臣这次可真的没想掺和进去,因为臣要是进去了,其他的兄弟们怎么办?他们要不要也掺和一腿?还有那些皇亲国戚,靖难功臣,这次不仅臣不能掺和进去,海上的贸易往来,由朝廷牵头,但是绝对不允许有带有权力色彩的人去一起参与和他国的贸易往来,因为这样一定会破坏市场的公平性,长此下去,将会影响全局。”
“到时候咱们不仅银子拿不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还会落入他人的口袋之中,皇上,臣口中的市场其实就是商人们进行买卖、交易行为的统称,或者说是商人们正常商业往来的规矩,公权力可以把控大局,比如控制商品的出口和进口,那是为国家服务,权力不能为个人服务。”
朱棣还真是对朱松的看法越来越高,朱松要不是皇亲国戚,凭借他的脑子,做一名出色的商人想来也不会难。
“权力要为国家服务,不能为了个人服务,你小子还真是金句频出,朕答应你,朕会配合你,不过要控制你说的关税,这件事情朕心里有了打算,不交给官员们去做,那么多的银子,白花花的从他们的眼前过去,要是不起贪念就怪了,朕打算交给宦官去做。”
朱松知道朱棣是很相信宦官的,就比如郑和,也就是现在的马保,那么大的船队要是交给一个正常的男人,恐怕会起了自立山头的想法,太监不一样,社会认同度很低,在皇上身边算是个人物,要是离开了皇上,他们就是社会的最底层,甚至比不上三教九流。
虽然可能会给后世宦官干政带来很大的风险,但是目前为止这是最优的解决办法,也是朱棣最能放心的解决办法。
“皇上,臣觉得用宦官可以,不过臣觉得品阶不能太高了。”
朱棣点头:“那是自然,朕答应了你,会出手帮忙,但是朕是皇帝,有些事情朕不能亲自出手,还是得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新式的作物,都有效果吗?”
朱松点头:“都有不错的效果,之前种在花盆里的番薯、红薯,都已经顺利的长成了,再过几天就要摘了,开春的时候,臣已经派人开始大面积的种植了,今年的秋天一过,就能看出亩产有多少了。”
朱棣满意的说道:“亩产将近,哈哈哈,真是好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做不到的事情,到了咱们大明做到了,朕真想早一点看到我大明天下所有的粮仓堆满了满满的粮食。”
朱松很想和朱棣说大明的灭亡,是因为土地流转和藩王太多了的原因,但是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
翌日,不知怎么着,国家要彻底打开海禁鼓励民间商人通商的消息不胫而走,首当其中反对的就是都察院的御史大夫,其次就是六部官员,联名上奏,绝对不能彻底解除海禁。
韩王府也不消停,那些跟着朱松的皇亲国戚们也争先恐后地来拜访朱松,希望解除海禁之后,朱松能带着他们分一杯羹。
现在官员们和皇亲国戚们都已经摸索出来了,只要是什么通商啊什么挣钱的事情,一定是少不了韩王的影子,官员们上奏弹劾,皇亲国戚们来走后门,一个一个都忙得很。
朱松呢,现在就在内阁躲清闲,这几日皇上已经开始在内阁之中选择合适的人,去成立海关司,由宦官领头,这也是一个肥缺,抢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