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吧,谁方便就排谁,不说了,我得让人赶紧去找那小子去。”张挺找了借口就想把这事儿糊弄过去,顾月姝也没拦着他。
他现在不做决定,事到临头了,她来帮他做决定好了。
“副队。”
“帮忙,咱试试能不能把数据抢回来。”丢了的雷宇自然有张挺去担心,她这拿了数据员工资的人,也要在第二份岗位上发个光散个热呀。
这一忙,直接让她忙到了今天所有有试飞任务的人回来,除了雷宇。
“还没找到人吗?”
身上都挂着定位的,不可能跳个伞直接失踪了吧?
“找到了,”张挺表情有些奇怪,“他落地掉进人老乡家的羊圈去了,老乡送了他一程,中途遇见了去接他的人,算算时间该回来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跳个伞把人跳丢了呢。”顾月姝关心完新人,摇了摇手上的数据报告,语气都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不得不说,想在试飞领域超过你,我还得再练几年,今天力挽狂澜,保留下来的数据,很有参考意义。”
张挺伸手抢过数据报告看了起来,“你技术更不错,这是能保留的数据都保留下来了?我看飞机损毁成那个样子,还以为剩不下什么呢。”
“那我出手还能差吗?”顾月姝毫不谦虚的自夸着。
“牛!”张挺捧场的竖起大拇指,“赶紧送去魏总那儿吧,希望这些数据真能如你所说,有参考意义。”
“你在质疑我作为数据员的专业性吗?”顾月姝做了一个虚推眼镜的假动作,死亡视线不断地凌迟着他。
张挺尴尬地笑笑,想说什么挽救一下,去接雷宇的沈天然回来了。
“你们这大眼瞪小眼的,干嘛呢?”沈天然已经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退出去的问题了。
“没干嘛没干嘛,雷宇怎么样了?”
沈天然的到来何尝不是另一种方式的解围?
反正张挺觉得自己被救了,顺势转移话题,希望把顾月姝带跑偏。
“目前看没什么问题,他自己不想去医院进行全面的检查,一回来就去更衣室了。”沈天然把情况说了一下,好奇的将目光流连于两人身上。
“我去更衣室看看那小子,你们自便。”张挺没想到,沈天然的出现短暂的给他解了围,但她转头就开始背刺他。
就她那眼神,顾月姝看一眼就能想起之前的事儿,这话题不就白带跑了?所以还是他自己跑吧。
“我和你一起去。”顾月姝叫住张挺,茶茶的说道:“张大队长不会是想起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想要拒绝我吧?”
“哪儿能啊!”咬碎牙齿往肚里咽,张挺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您请,您先请。”
在张挺胆战心惊、费心费神的应对下,顾月姝茶言茶语了一路。
还别说,这要是别人茶她,她可能会觉得很烦,但是换过来,她作为茶别人的那一个,这感觉还有点儿爽嘞!
所以说啊,以后谁再惹她,她就使用这一手精神攻击,也算是把茶言茶语用在了正道上,顺便给茶这个字的风评掰回去一点儿。
站在更衣室门口,即使门还没被推开,两人就已经感受到里面的激情四射了。
“还挺热闹,谁说只有三个女人才能组成一台戏了,男人多起来,事儿也多。”顾月姝在选人期间没能处理到打架的问题,挺遗憾的,不过现在处理也没什么差别。
张挺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有这么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副队,这批新人大概率是惨了。
他在心里给更衣室里的人点了蜡,手上推门的动作却一点儿没迟钝,明显的心口不一。
要是顾月姝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来一句“说我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呀”回敬他。
“别打了!”
门一打开,打架的,拉架的,六七个大男人挤成一团的场景瞬间映入眼帘,真就比菜市场还热闹。
“队长来了!”
就这一句话,足够让情绪上头的人冷静下来了。
“不止你们队长来了,还有我,你们的副队,曾经放言只要你们打架,我就会出现的顾副队。”顾月姝挤开张挺,堂而皇之的进入了更衣室。
面对这几个忐忑不安的新人,她笑的越发温和,“不要害怕,你们打架的问题一会儿再说,先让你们的大队长宣布一则重要指示。”
被推上c位,张挺语气沉重的道:“宣布一下上级的指示,由于今天操作失误,变稳机上的所有测试后延五天。”
“从明天开始,雷宇停飞。”
“凭什么?”雷宇不服气,“就因为跳伞啊?”
“飞机负尾旋发动机停车,两个特情碰在一起的概率万分之一,我跳伞没毛病啊!”
”那队长怎么把飞机开回来了?“夏鹏飞以反问的方式陈述着被雷宇忽略的事实。
“我只是想飞出极限数据。”因为夏鹏飞的问题,雷宇的气势弱了下去。
“遇到特情跳伞保命没毛病,但你慌什么呀?你完全有时间启动保护装置。”
张挺克制着不去抓雷宇的肩膀使劲摇晃他,虽然真的很想把他脑子里的水晃出来。
“你这一跳,机载设备严重受损,要不是有你们副队在,数据一丁点儿都保不住。”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这一趟差点儿白飞,还要白白耽误时间!”
张挺把雷宇的试飞证用皮筋捆了起来,正正丢在他脚边,重复道:“雷宇,停飞。”
看着丢在自己脚边被封存起来的试飞证,雷宇眼圈儿红了。
但张挺的怒火还在发作中。
他指着面前的七个新人,近乎于嘶吼,“谁的命不是命?都是爹生娘养的,都金贵着呢!”
“可你是名军人啊!”
“作为军人,性命加使命,才是我们的生命。”
“如果因为我们这个环节影响了隐身战机列装,我们就是tm罪人!”
张挺摔门而去,顾月姝知道,他除了怪雷宇,其实更怪自己。
他怪自己没有喝止住雷宇的行为,他认为机载设备受损,他要背负一半的责任,即使他保住了变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