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歼击机大队试飞任务积分榜成了众人总是光顾的打卡点。
因为他们都想成为首席，但首席只有一个。
“都别看了，与其关心积分多少，不如关心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试飞项目。”
顾月姝对首席的念想没有其他人那么深，她只在乎怎么更快更好的完成试飞任务。
一旁的邓放抬起头，“副队，你对首席就一点儿兴趣没有吗？我看你之前选择的试飞项目都是积分低的。”
“如果有需要，我自然什么都可以飞。”顾月姝的视线扫过他们所有人。
“在你们都抢夺那些积分高的试飞项目时，积分低的项目就只能排后，这跟我们想要尽快完成试飞任务的初衷不符。”
“试飞员的存在，是让前线的飞行员尽快驾驶上我们确定过性能的最新战机，而不是总想着积攒积分，争夺首席。”
“你们可以攒也可以争，但我希望你们更多的精力不要分散到这上面。”
“说什么呢？”张挺和魏总工结伴而来，一进屋就感觉到气氛凝滞，于是询问的看向顾月姝。
“没什么，有新的试飞项目了？”顾月姝没有揭短的习惯，只是把刚刚的话题岔了过去。
“有了，都赶紧去坐好。”张挺提醒完还站着的试飞员，直接坐到了她身边，不断的看着手表，“你通知雷宇了吧？怎么还不来？”
“那不就来了。”顾月姝话音刚落，雷宇喊报告的声音就在门口响了起来。
人到齐以后，魏总工开始了本次试飞项目的讲解。
“我们今天开始测试矢量推力发动机的过失速机动性能，以及吸入导弹热尾流对飞机可能造成的风险。”
“也就是吞烟试验，属于一类风险科目。”
屏幕上，播放着曾经对其他型号战机进行吞烟试验的视频，力求让大家直观的了解这种试验形式。
“一旦测试成功，泰山，将装上我们的隐身战机。”张挺紧接着宣布了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欢呼声和掌声在屋内响起，这是所有人等待已久的黎明。
“队长，我准备好了，让我上吧。”邓放主动请缨。
张挺有些犹豫，但还是道：“今天我准备带着雷宇飞这个科目。”
“雷宇？”所有人理所当然的产生了质疑。
邓放也不可置信的回头望向雷宇，随即转头继续为自己争取，“成熟发动机我飞过三十多个架次，我比他有经验。”
“就是啊，雷宇？反正我不同意。”
“他可是上了一次就被罚停飞了，这…”
“不会是因为首席…”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甚至怀疑上了张挺这样安排的动机上了。
邓放听闻这个可能激动的站了起来，“队长，您不会是怕我跟你争首席吧？”
“邓放！”顾月姝警告的出声制止，“你…”
张挺抬手阻止了顾月姝继续说什么，目光直视着邓放，“功成不必在我。”
这句话，就是他的态度。
而邓放，紧接着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功成必定有我！”
“首席对我不重要，我只想试出好飞机。”
顾月姝看张挺站起来想要解释原因，先一步起身。
“还是我来说吧，你要再说下去，真成要跟他们争首席了。”
她话说的不好听，冷着的脸让人一看就知道她生气了。
“雷宇前阶段停飞，但是在私底下，他的努力并没有停止。”
“今天正好测试发动机过失速机动，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还有问题吗？”
顾月姝视线扫过所有人，他们齐齐低下头。
“怎么都不说话了？不是都怀疑你们大队长要跟你们争首席吗？我刚刚那些话对牛弹琴了是吧？”
“搞清楚你们成为试飞员的根本目的，想在这儿功成名就，你们这心态，”顾月姝没忍住冷冷的笑出了声，“不是我贬低你们，抛开一丁点儿的纯粹，你们剩下的都是杂质。”
“过失速机动我来和雷宇一起飞，”
“月姝！”张挺赶紧扯了扯顾月姝的衣服，再让她说下去，他项目都要没了。
但终究没拦住。
顾月姝挥开他的手，继续说道：“我那个垫底的积分，你们总不会觉得我在和你们争首席了吧？”
话说完了，气也消了不少，她看向邓放，“邓放，我知道你只是想飞这些难项目，想最终的战机是你试飞出来的。”
“以我对你的了解，首席这个位置，有是给你增光添彩，没有你也无所谓，但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什么吗？”
“他，”她的手指指向了张挺，“他是你的大队长，是你的领导，他下的所有命令和决策，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和多人商讨以后才可以被公布在你们面前的。”
“也就是说，带着雷宇去飞这个项目，不是他自己头脑一热一拍脑门就想出来说出来的。”
“你刚刚是在做什么？在质疑他的公正？在怀疑他的用心？”
“他飞了多少年了？首席，你当他没做过吗？他用得着在这上面跟你、跟你们耍小心思吗？”
“你可以去争取自己想上的项目，但你不该质疑他，不理解可以问，针锋相对就是你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吗？”
顾月姝是真服了邓放这个性了，这七个新招进来的试飞员，雷宇不是那个最麻烦的，他才是那个最难摆弄的。
心累的一手叉腰一手扶在额头上，她看向张挺，不是商量，而是决定，“张挺，我来飞。”
正好，这次试飞是他的死劫，又有这么一出事儿，还是别让他上去了。
“我没事，可以飞。”张挺不在乎那些质疑的话，就像他说的那样，功成不必在我。
如果他真的在乎什么首席，也不会当着韩局长的面推脱了那么长时间了。
顾月姝摆摆手，“你没事我有事，就这么决定了，我来飞。”
“我看这次还有谁敢说你是为了争首席！”
“等我飞了回来，要是再有人说这话，我把他们腿儿打折！”
握在手里的笔应声折断，刚刚有说过这样话的人都膝盖一凉，懊恼自己嘴太快。
“雷宇，你去做准备，今儿就你跟我去飞这一趟了。”顾月姝此话一出，算是彻底的拍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