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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天见倾刻间二人已殁,又见那昔日风度翩翩,自命不凡的白凤城亦死亡当场,一时间心中堵塞,竟有一同归去的想法:想这人之一生,不过百年,转眼既逝,生又何欢,死又何悲!今日大欢喜,脱离去苦海!看天地万古不变,明月依旧,只是世间朝代更迭,英雄豪杰辈出,一时间龙争虎又斗,仿佛可以建不世功勋,可是百年之后似乎皆为后世所遗忘,只有英雄事迹留于人间!

袁承天收起悲伤,将这白凤城和白碧尘二人尸身掩埋,回首看师祖林正眠不觉泪如雨下,可说他的死是自己间接造成的,终究难脱干系。他心中不由万念丛生,心想自己决不能将林师祖埋葬于这大雪山上,要将他葬在昆仑之巅——他潜心清修的山窟之中,让他年年月月日日时时与那杜鹃花树长眠为伴,可说颇不寂莫!——想这林师祖一世英雄,行为肝胆昆仑,无出右者,可说其行为光明磊落,为民族大义不吝于生死之间,试问世间之人有几人如他这般慷慨激昂于大义,而蹈死于不顾?

他刚要将林师祖负在肩上走出,忽听不远处有呼哨声起,更有烟花信号升起天空之中,散作一把长长的擎天利剑——这是本门联络信号。袁承天探头外望,只见大雪地有十几个黑影如飞而至,显见本派中的好手,个个轻功绰绝——显见是发现雪中足迹而来。袁承天心想还是将林师祖的尸身藏匿起来,否则被同门有口难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己那时只怕百口莫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四下打量不见可以藏身之处,心下焦急,忽然见到院中有个雪堆,心念一动,何不藏匿其中,自己只要屏住呼息,便不会被人发现。他便将林正眠藏身大雪堆中,自己则将雪堆覆在自己身上,只是片刻便多了两个大雪堆,在这夜中并不易被发现。

袁承天匿身其中,屏息呼息,只用耳朵听闻其人行踪。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四师弟、五师弟咱们追踪至此,足迹消失在这大屋中,咦……”这说话之人是三师兄张松山,余下自然便是四师兄孟药房和五师兄赵同心,——他们自然是奉命追杀小师弟袁承天。傅传书让他们相争相杀,不可谓不歹毒,这样一来阻碍他前程路的人一一死亡殆尽,那么他这掌门之位便高枕无忧了。只是他这如意算盘打的好,奈何有时天不遂人愿,因为苍天从来不会饶过一个作奸犯科的十恶不赦之人。

四师兄孟药房说道:“这里曾发生过打斗,你看桌椅破碎。”五师兄赵同心道:“我见东厢房还有花烛,似乎有人鸿鸾天喜,有一对新人成亲。”张松山道:“师弟你们看,地上有血,一定有人死亡,只是不见有人,难道他们……”孟药房道:“既使有野狼,也不会将他们吃掉,因为你看这木柱上有很深的抓痕,非是一般人可以做到,奇哉怪也人去哪了?”忽来有人说道:“他们在这。”这说话之人赫然便是大师兄傅传书。袁承天身在雪中,不由一惊,以为自己行藏被发现,那可不糟糕之极。

只听蓬地一声,傅传书向院左那两个大雪坟拍去,只见里面赫然便是那白碧尘和白凤城二人,只见他二人面色苍白,殊无血色,脸上表情亦如平昔。傅传书并惊奇,只是余下三位师兄都惊咦出声。张松山道:“大师兄,你看出他们死于何人之手么?”傅传书冷冷道:“你们难道看不出,其实有迹可寻。”他俯下身子,将白碧尘致命之伤给师弟们看,说道:“这是昆仑派手法,再来,师弟你们看这白凤城死于‘五指朝阳断魂掌’,可知他们死于我们昆仑本派手法。”张松山道:“放眼天下,似乎本派也只有袁师弟有此能为。”傅传书道:“这‘五指朝阳断魂掌’本派之中似乎无人会使,可是当年师父对袁师弟疼爱有加,连我这个大师兄都要退避三舍,所以师父未使不会将之传于他。”他言下之意自然是说是袁承天杀害了白尘父子二人。四师兄孟药房也附合称是。雪堆之中的袁承天听他们说话,气得几乎便要破雪而出,自证清白,可是不能,现在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只有等得时机;因为此时自己纵使出来说词,也是百口莫辨,所以只有隐忍,被别人冤枉也不是一二次,所以再多一次又何妨?

五师兄赵同心忽然说道:“大师兄,你说咱们该当如何处置这白碧尘和白凤城的尸身?”傅传书道:“白碧尘己死,想那灵蛇派也就分崩离析,不足为患,最为叫人担心的便是袁师弟,不知他将师妹掳到何处?生死如何?”他语气之中满是关怀,似乎情真意切。只是此中匿身雪中的袁承天心中明白大师兄险恶用心,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何词,只是自己清白,问心无愧,将来总有大白天下之一日,自己又何必戚戚于怀呢?

忽到袁承天感到热气迫来,原来傅传兄将白碧尘二人架在木枈之上焚化,还好袁承天将林正眠和自己二人堆的十分之厚,否则雪融便显真象,那岂不糟糕之极。接着傅传书带领三位同门师弟离开此处。袁承天悬着心才放心。他推开雪堆,只见院中空地只留下灰烬——白碧尘和白凤城二人只留下骨灰,不见有它。他心中不怎么又悲伤起来,看天地皆是悲伤,一无是处。

他站立雪中,竟感不到冰冷,只是有种天地同悲的念头,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要先行将师祖林正眠送往昆仑之巅加以安放,方始了了心愿,否则自己总难心安。他走出院落,想起他和赵碧儿同乘的那木鸢,看来只有用这木鸢将师祖尸身送往昆仑之巅,否则决难送到。他在雪地寻找,终于找到了木鸢残骸,还好主要机关完好,依旧可以升天飞行。他将林正眠尸身放在木鸢前头,自己则控制机栝起跃飞腾,掠过山恋,向那昆仑之巅飞去。

月光普照之下,只见袁承天面色凝重,藏着心事重重,不知将来何去何去,忽然之间竟而觉得来日之大难,去日之茫茫,仿佛此身不为世之所有,空有躯壳,而无灵魂。想起林正眠师祖当初将毕生之内功心法悉数传于自己,希冀自己可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可是自己知非所能,实在无力承担重任,还有陈平陈舵主当初将那轩辕神剑赠于自己,要他光复汉室,可是而今自己一无所有,一事无成,轩辕神剑又被师兄夺去,可说有负二人之嘱托,可说一无是处,而今自己周遭之人死亡殆尽,岂非自己天煞孤星所至而何?

昆仑绝顶此时己是杜鹃花开,万紫千红,在石岩间的雪中开放,尤其让人称道是那株千年杜鹃树更是长得枝繁叶冒,花开当时,让人有种错觉,这非是人间,是人间接通天上仙宫的道路,更有泉水清澈,袁承天见到先逝的庄梦蝶——庄夫人——师娘——师父赵相承前任的妻子,终年长眠于这昆仑之巅,冬日有白雪皑皑,北风为歌,天地为幕,鸟兽为伴,亦颇不寂寞;春有这横绝天下的杜鹃花开,更有泉水叮咚为乐;夏有虫草万物生发,夜有天籁之音,明月当空,悬于那不可见底的苍穹之中,坐其石上,抚琴一曲《广陵散》,可以消去胸中块磊,想见古人慷慨激昂于那刑场,自此一去让这《广陵散》成为千古绝唱,让后人复悲于后人,谁又知前代英雄烈烈的事迹。事去千年尤恨促,不得见君之一面,可谓千古憾事,坐当昆仑之巅,自当抚膺长啸,“此生生在尘世间,不为功名不为钱!吾欲乘风上九天,稽首谪仙不叩首。笑傲只为此生有,丹心偏在昆仑巅。吹发长嘘为何故,仙长练丹为何求?长生海外求丹药,不见当年秦始皇!”

袁承天当师祖林正眠尸身安放石窟,只见石窟中正有一口石棺,上刻:林正眠之冢——原来他生前便己将这石棺凿好,放在石窟之中,以备自己将来大限来时之用,今日得享其成,不为遗憾。只是袁承天心中堵得难变,不由得悲从中来,绵绵不可断绝,只想大哭一场,想自己自生而来,这种种苦难与忧患,人间多是生离死别,那有快乐的时光?

他将林正眠尸身放入石棺,郑郑重重施礼口中道:“去往生来,人间皆梦。生有忧患,死有哀乐。”然后转身出来,正见洞窟门口那株千年杜鹃树花开,将这洞窟掩盖欲尽,不远处是清泉,泉水之中亦有鱼儿游动其间,仿佛优哉悠哉,似乎忘情于江湖!袁承天趋步来至庄梦蝶庄夫人香冢之前,跪拜心中默祷愿天之灵,护佑我昆仑一派无灾无难,得享绵长!

花丛一响,袁承天以为是山巅鸟兽走动,不以为意。可是转念一想不对,此时鸟兽绝少,莫非……他转头只见一人走来,愈行愈近。他心头一震,只见来人不是别人却便正是那大师兄傅传书,只见他脸上殊无欢颜,带着冷冰冰的表情,隐隐有杀人的戾气。他见大师兄走到左近,便先行施礼道:“大师兄……”傅传书打断他的说话,说道:“叫我掌门!我已是本派三十四代掌门,以后不要叫我大师兄,你知道么?”袁承天心中一震,昔日同门今日已成仇雠,毫无同门之谊,似乎已成陌生人。傅传书道:“师弟你驾木鸢闯入本派禁地,既便以往种种忤逆不究的罪行,便是现在此举也是该当死罪!你是自裁以谢天下,还是要我出手?”

袁承天道:“你是掌门?可是你这掌门之位言不正,名不顺,焉能服人。师父常说身为掌门,礼仪民族大义国家为先,其次是祭祀本派历代掌门,不然德不配位,焉能服众,所以我还要叫你大师兄,听我一句话,回头是岸,不授皇帝敕封,否则本派便万劫不复之地步,师兄便是千古之罪人!”傅传书啪地一声将一株杜鹃树拍断,直斥其人,说道:“我自有担当,却要你管!袁师弟你现下自身都难保,还兀自大言炎炎?想你在雪地杀死白碧尘父子这桩公案只怕便不能善罢干休?”袁承天道:“世间尽有贼喊捉贼之举,大师兄你心中还不明白,须知世间尽有神明,你德行有亏,杀人放火天自知道,大师兄只怕这白凤城是死于你手吧?”傅传书怒道:“胡说八道,焉有是理?”袁承天不紧不慢从怀中取出一角衣服,说道:“大师兄你不正是你身上的道袍?”傅传书这时才惊觉自己果然衣服被人扯去一截,不由哈哈笑道:“是又怎样,便是我杀了他,也是不亏,谁教他娶小师妹,无论是谁只要敢娶小师妹我便杀了他,因为世间没有一个人可以娶她,因为她不属任何人?师弟你难道还不明白,天下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宁原毁了他也不让别人得到!所谓: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袁师弟,今日只怕你难逃公道?”袁承天道:“大师兄,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天公地道,世间循循有公理!你如果一意孤行,只怕难有善终,你侮改吧!”

傅传书呛地一声从背后抽出本派掌门信物鱼龙剑,冷笑道:“袁师弟且看今日谁难善终?”他唰地舞了个剑花,剑诀一引,一式“又见青天”直刺袁承天肩臂。袁承天见大师兄已然不念昔日旧情,不由心中万般苦楚齐涌心头,以前同门师兄相亲相爱的情景浮现于眼前,可是谁成想今时今地却成仇雠,拔剑相向,是要对方死于剑下,能不悲伤?二师兄关俊杰死于大师兄手下,不可谓不残忍,他又行杀人之举,将那白凤城毙于“五指朝阳断魂掌”之下,接连杀人,非但没有罪恶感,反而自以为是,看来大师兄心智已然走火入魔,无人可救,只有他自己救自己,旁人都是徒然。

袁承天见剑来,自然不能受其戮,顺手折其杜鹃枯树枝,以轻灵的一式化去大师兄这凌厉噬人的招式。随既反手一指,树枝竟而啪地一下打在他手背之上,这招起式突兀,傅传书竟而避之不及,被袁承天手中树枝重重打在手背之上,起了道红印,火辣辣生痛。他心中恼怒,右手剑忽地翻转,誓要将其杀戮于剑下,否则难以心安,只见剑气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将杜鹃树上花枝纷纷削断,石屑纷飞,可见傅传书再无仁慈,痛下杀手。袁承天忽地身子跃于半空,轻灵灵一个转变,头下脚下,手中枯枝击向傅传书头顶要害。傅传书手中剑上撩,竟而将袁承天手中枯枝削得纷纷碎,此时手中已无东西可赖,似乎只有以手相搏。袁承天借势落地,然后伏地派出,攻大师兄傅传书下三盘,尤以下阴为最,如果一招拿实,非立毙于当场不可!只是袁承天念同门之谊,不欲下其杀手,所以虽然攻其下三路,然而总是点到为至,不欲杀人。傅传书并不念师弟恩情,以为他武功不逮,便有所不能,所以视而不见,手中剑只顾杀其要害。嗤嗤声中竟而挑断袁承天衣衫,险险伤及胸膛。傅传书眼见便要成功,更是大吼一声,步步紧迫,意在一举成功!袁承天见大师兄傅传书步步紧迫,心中不由懊恼,心忖:你一再过为己甚,那么便休怪我无情。他见傅传书剑来,觑准时机,二指倏出将这鱼龙剑剑身挟制,让大师兄不得前进尺许。比拼内力傅传书犹有不能,袁承天的内功心法来自林正眠,林正眠当初将几十年武功修为悉数传于袁承天,可说袁承天之内功心法天下少有敌手;——虽然赵相承当初在京都光明观中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昆仑派内功心法传于傅传书,可是比之林正眠之内功心法犹有不足,不堪比拟,所以今日师兄弟二人较技,傅传书明显落于下锋,不敌袁承天。

傅传书心想自己已然是本派第三十四代掌门,怎么可以败在师弟手下,如果此事传扬出去,自己还能做掌门么?所以运劲于剑,剑气四发,刷地一声挣脱袁承天两指挟持,剑尖向着袁承天当心便挑。袁承天一时懈怠,竟而被挑破衣衫,划伤肌腹。傅传书见状大喜,欺身而进,要一剑结果袁承天的性命。袁承天虽内息强大,奈何手无兵刃,所以行动便受束,不似傅传书手中有吹毛断发的利器,所以处处受制,不得方便。眼见性命堪忧,袁承天见躲无可躲,便翻身入了林正眠师祖清修的洞窟。傅传书见他跃入洞窟,心下窃喜,心想你逃入洞窟之中焉能活命?

袁承天跃入洞窟,便是黑暗,一时倒不适应,还好过了片时便自适应,只是傅传书仗剑追入,一时不适应黑暗,便挥舞手中长剑,胡乱挥砍,一时石屑纷飞。袁承天此身跃身在一块突出的大石之上,眼见师兄疯魔状,心想利令智昏,真是不可救药。过了片刻,傅传书眼睛可以适应黑暗,忽见袁师弟高踞在一块突出的大石上,便虎吼一声,跃身而上,挺剑分身便刺。袁承天岂能让他得逞,侧身一滑,落在另一块大石上。傅传书见状冲冲大怒,心想:今日若拾掇不下你,我岂不是无能之极,想到此便跃身而去。袁承天赤手空拳终是不敌,便展身形向深处逃去。渐行渐远,不觉这洞窟尽处都有一狭小过道,仅容一个人侧身而去,头顶是山石夹在石缝之中,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伤人性命!袁承天见大师兄气急败坏,一意杀人,想也不想,努力缩身而过。谁料通过这狭仄的过道是另一片天地,只见一丛丛,一株株的百年甚而千年的杜鹃花树,随风娑婆千万种风姿,更上山上迷雾罩人,仿佛又入仙境,只见还有仙鹿白鹤,甚是惊人!只不知道他们是怎上上的这昆仑之巅,想必是昔年林正眠携带上山,否则它们决难上到这昆仑之巅。这仙鹤见人并不害怕,反而走来昵在人身边,只用鹿角撞人,以示友好;更有白鹤翩翩而来,引吭高歌,意态甚是潇洒自如!袁承天见到此情此景几乎忘了身后还有那位仗剑追杀的大师兄。

忽地身后阴风不善,傅传书一剑刺来。袁承天忽然从臆想中省来,慌忙跃身于一株杜鹃花树之后。傅传书剑斫断这如儿臂粗细的杜鹃树,一时落红缤纷,一地狼藉,惊得仙鹤展翅飞走,仙鹿横冲直撞,一时乱象纷生。袁承天心恼大师兄无理取闹,伤及无辜。可是傅传书对此视而不见,只是一味拼杀,口中叫道:“袁师弟,你还不投降,更待何时?”袁承天气道:“大师兄你还不收手,这些仙鹤和仙鹿与你有何恩仇,你却要杀它们?”傅传书冷笑连连,不以为然道:“挡我者死,无论是谁只要妨碍我,那么体怪我手下无情。”袁承天见大师兄不为言语所动,心下黯然,看来师兄非要一意孤行,不撞南墙不死心,心中暗说师父非是弟子不肖,实是大师兄迫人太甚,不得不为之!

傅传书又挥剑斫向一头惊慌失措的仙鹤,眼见得便身首分离,命丧当场。袁承天大斥一声,跃在半空,双掌已然翻出,一股劲力如排山倒海直迫向傅传书胸臆。傅传书本已出剑直指仙鹤,似乎如果袁承天不出手,那么这傅传书便斩杀于此,可见他是将怒火迁就于这仙鹤身子。袁承天这凌空一掌气势如虹,一股劲气直迫得傅传书倒退连连,不能得逞,否则杀戮当场。那仙鹤剑下脱生,便自展翅飞去。袁承天这时方自心安,便心无所系,一心对抗大师兄傅传书。

傅传书见袁师弟救下这仙鹤,心中更气,心想:你处处与我为敌,处处掣肘于我,那么今日便不能善罢干休!他将手中剑一横,大声道:“袁师弟,今日咱们二人有死而己。”呛地一声他重重削下一块山石,长剑一指便自展开本门的《国殇剑法》向袁承天杀去。袁承天自然明白这剑法中的窍要,须是剑人合一,更兼杀气悲凉,身心合一方可还到化境,便是傅传书这般心术不正之人武功终究难以达到化境。袁承天顺手捡拾一截残木棒,横指而出便与师兄交手。从第一式“操吴戈兮被犀甲”和“车错毂兮短兵接”,起始至最后一式“身既死兮神以灵”和“鬼魂魄兮为鬼雄”一时悲凉丛生,不禁让人犹睹那些为国战争的勇士,马革裹尸,不得回归故里,是为千古悲凉,绵绵不可断绝!

傅传书见自己武功力有未逮,非是袁师弟敌手,心想:这可不成,此地只有我和袁师弟二人,如果我将他杀死,谁也不知道,除去心头大患,可是天赐良机,奈何他的武功似乎犹在己上,该当如何将他杀之后快。

此时山巅风起,吹动杜鹃花枝乱颤。袁承天见大师兄咬牙切齿,似乎便要杀人,只是一时不得便,未能得手,便格外小心,自己非但要防着大师兄伤着自己,还要手下容情,不能伤了他——因为他是师父的孩儿,自己便怎么也不能伤害了他,只能点到为止,这样一来出手便不得其便,束手来脚,几次都险险被其剑锋伤到。两个人斗到分际,袁承天还能控制出招缓急,可是傅传书却不能够,剑法渐行渐拙,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内息消耗过多,力有不能?袁承天忽地跳圈外,大声道:“掌门大师兄,咱们不要打了,无论谁死谁伤似乎都不太好,还是罢手,不伤彼此不好么?”傅传书收剑冷笑道:“你怕了?”接着又语出冰冷:“你知错,还不授首?”

袁承天道:“有什么错?又没有忤逆师门,做本派的不肖弟子?”傅传书道:“你还敢顶撞?掌门面前,那有你说话的理由?”袁承天道:“掌门大师兄你的行为蹈矩,自问对得起师父么?”傅传书道:“我从来一己行事,谁也管不了我!你又算什么?便是师父此时在眼前又能怎样?”忽地一个声音传来:“是么?你这个不肖子弟,枉我教导你为人要光明磊落,谁想你心中始终藏着害人的计谋?我道今晚你鬼鬼崇崇从暗道上这昆仑之巅,却原来要害你袁师弟,真是无情无义之人,留在世上却有何有?”只见花树丛中走来赵相承。这几日赵相承内息功力已恢复,今晚他闲走,无意远远见到傅传书急急走入暗道,登上这本派禁地昆仑之巅。因为傅传书功力深厚,所以便不费周章,可是赵相承却不能,待他上到昆仑之巅二人已是斗争多时了。

袁承天见到师父到来忙扑通跪下施礼,口中言道不肖子弟,同门相残犯了本派第七条门规。昆仑派第七条门规:同门相亲相爱,不得相残相杀,轻者逐出本派门墙,重者挑断琵琶骨,永不得习武!两个适才因为生死以之,竟然将本派门规戒律忘得干干净净,现在师父到来才已然想起犯了本派的大忌,不由心中后悔连连更兼有后怕,尤其傅传书。他知道赵相承一向为人严以律己,对门下弟子更是严苛,今日二人在这昆仑之巅相杀相斗,能不让他震怒。

傅传书道:“师父,我们虽然犯了门规戒律,但是身不由己。”赵相承冷冷道:“好一个身不由己?还不是你心藏鬼域,要杀害你小师弟,还不是怕你小师弟揭穿欺师灭祖的恶行!传书你先前似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你变得穷凶极恶?”傅传书冷冷看着赵相承,目光之中闪着摄人的寒芒,不无揶揄道:“是么?如果是这样,也是你迫我如此。我那一点不如袁师弟,可你却有意将掌门之位传于师弟而不传我,疏不间亲,小师兄你连这道理都明白,偏偏你要做掌门,而我这至亲之人却无缘,你说天下焉有是理?我心中自然不服,所以便诛杀阻碍我前程的人!”赵相承凛然道:“难道你连我也要杀?”傅传书看了看赵相承道:“无论是谁只要是我认为该杀的人一律都得死!”赵相承苦笑摇摇头,喃喃道:“我和莲花都错了。”忽然他猛然大声道:“传书,悬崖勒马犹未为晚,你悔改!”傅传书道:“你要我怎样悔改?”赵相承道:“只要你交出掌门之位,不受皇帝敕封也便是了!”

傅传书道:“如果我一件都不答应呢?”赵相承道:“你敢?莫忘了你这掌门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只要我说话,便可以褫夺你的掌门之位,让你一无所有,身败名裂!”傅传书怒声道:“你为什要这样做?好!好的很!你一个个都卫护小师弟,都与我为敌,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师父你莫怪弟子无情无义,这全是你们一个个迫我如此?试问,我那点不如小师弟?你们偏亲偏爱,我忍不下这口气,如此……”他哽咽难言,一时气苦!赵相承见他有泪不能流,有苦不能说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亦是酸楚。可是他却不能卫护,因为他一向秉承有错就改,不能一意孤行。他想到此节,来到傅传书面前厉声道:“传书你放下屠刀,回头是岸,莫要知错不改,那便成为千古恨事。”傅传书道:“不要!”他竟顺手长剑一挥,刺向赵相承。赵相承怎么也未料到他忽然出剑伤人,不及躲闪,一剑洞穿。只见鲜血淋漓,这时他才从臆想中惊觉,待要收招已为时已晚,只见赵相承痛苦地看着傅传书,他真不敢相信傅传书会出剑杀自己。傅传书也怔了怔,随后心中升起一个邪念,一死百了。他更加思索,长剑前送,便洞穿前身。赵相承反手一掌拍在傅传书肩臂。傅传书身子翻飞而去。赵相承戟指傅传书道:“逆子,你……”他创口血如泉涌。袁承天见状跃身而近,点其创口周遭穴道,不让血流。赵相承凄然一笑,说道:“未想我赵相承一世英雄,今日落的这下场,是天意?是人为?”

傅传书此时跃身一块巨岩之上,冷冷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是你们迫我出手!”袁承天道:“掌门师兄你怎么可以杀害你爹爹?”傅传书道:“你说什么?”他心想原来这已不是秘密,小师弟竟已得悉。傅传书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历来成大事者,那一个不是心狠手辣,杀人无算,岂止是我?”袁承天见大师兄不可理喻。

杜鹃花丛轻响,有人走来,口中却吟道:“从征万里风飞沙,东西南北总是家。胸中落得空索索,心事凝然白莲花。”话音一落,只见一女子白衣白裙翩翩而至,虽年届中年,依旧貌绝天下,想像廿年之前,容貌更是世之罕有。这女子却便正是白莲宗主——白莲花——她见赵相承似乎来日无多,去日已定,面色苍白,又看了看胸前两个洞穿的创口,似乎没有更多伤悲,说道:“有生有死,皆为人道。赵大哥,这一切都是孽缘,谁教廿年前我们少不更事,以至有今日之祸事。这全然怪传书孩儿不得,谁教造化能人,上天无眼,不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空落得遗憾在人间?”赵相承道:“莲花这些年你飘泊江湖,多所忧患,尽在生死离难中,是我不好,你怪我么?”

白莲花趋近,靠着赵相承的肩臂,悠悠说道:“赵大哥,能和你生死在一起,世间还有什么憾事,想起咱们当年风华正茂对抗白碧尘那魔头,而今都不作想,也许诚如南华真人说生死!人生在世不过做一场悠悠大梦,我们皆是傀儡而不自知。赵大哥咱们生前不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世间的礼教大防,说什么正邪不两立,咱们那时不可以在一起,现在终于好了,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顾!”袁承天听得悲伤难禁,泪流满面,再看傅传书不为所动,面无表情,仿佛别人的生死与他无关。

赵相承道:“莲花不可以做傻事,你要活下去,你还有白莲宗要你领袖?”白莲花凄然一笑道:“赵大哥,你到此时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她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柄耀人眼目的短剑,更不加思索刺入小腹,脸上殊无痛苦,反而带着微笑,斜斜倒在赵相承怀中,眼中满是柔情蜜意,想起当年两个人少年意气风发,那时节郎才女貌,貌绝天下也不为过,本是金玉良缘,偏偏造化弄人,劳雁纷飞,难成眷属。种种因由,前尘往事,思之让人痛不自己!

袁承天见这白莲花对赵相承虽过经年,依旧还是一往情深,依旧忘不了当初二人联袂江湖,共歼凶顽,那时应该是他们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也许在白莲花内心之中依然忘不了种种前尘往事,试问人之一生之中,有多少美好的事情可以永留在我们的记忆之中,经年过去依旧忘不了,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原来人生世间,情之所在,端在我辈!这一生还有多少个二十年……

赵相承已是泪如雨下,谁说英雄无泪,只因未到伤心时。他见白莲花脸色渐转发苍白,似乎时间无多,不觉喃喃道:“天南地北双飞雁,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赵相承语罢,五内俱伤,已是不能自己,似乎便要哭倒尘埃!

袁承天见傅传书不为所动,不由怒道:“掌门大师兄你难道忍见你娘亲殁去,而无动于衷?难道你是个铁石心肠之人?”傅传书却道:“人之生死,本是天定,人其奈何?”袁承天道:“你娘亲命在刻,你竟不为所动?”傅传书道:“她从小便没有抚养,而将我丢弃在昆仑一个姓傅的人家,如果不是人家收养,只怕世上再无我傅传书?她只有生我之恩,而无养我之恩,我为何要与她亲近?”白莲花此时命如游丝,可是依然可以说话,便气息微弱道:“孩儿,你怨恨娘亲,我也不怪你,你可不可让我看你一眼,便死也瞑目!”傅传书跃下大石,趋身而近,膝下一软,不由跪伏在地,眼中有泪,心中有苦,非是他铁石心肠,只因遭遇不同,所以性格使然!现在他见娘亲和爹爹似乎命在一刻,纵使心中恼恨,也一时心软,不由良心发现。

袁承天见掌门大师兄终于母子团圆,奈何不一时便既阴阳相隔,天人永别,不由心中说不出的痛苦!忽地天空又自飘下片片白雪,不由让人心中凄凉万古,想这人生一世,不过三万六千场,百年易过,生死难别,世人总是畏死贪生,实不知南华真人说生死!

雪花覆盖在赵相承和白莲花身上,只听得二人口中兀自喃喃吟道:“从征万里风飞沙,南北东西总是家!胸中落得空索索,心事凝然白莲花!”然后再无声音,傅传书便自晃动白莲花道:“娘亲,娘亲……”只是白莲花再不回应,已然殁去。傅传书见状不由失声痛哭,久久不绝。袁承天见大师兄悲苦万状,感触心事,大师兄还有爹娘可见,自己却无依无靠,似乎比之大师兄犹有不足。他来到其身后,轻声说道:“大师兄,你不必伤心了。”傅传书忽地转身道:“却要你管。我自有主张。”袁承天知他眼见父母双亲殁去心中自是不免愤怒,所以一时失态也是有的,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天空犹自下着片片雪花,将这山巅覆盖,只见一片白茫茫,仿佛天地之间唯有这大雪在飘。袁承天不由想到:雪刃森森倚碧云,佛魔凡圣总亡魂。水干苍海鱼龙绝,火烈昆岗玉石焚!想这师父赵相承之与白莲花生平遭遇??,多是不堪,可谓忧患丛生,罹难之中,犹不相弃,可是最终落得生死以归,看似悲惨,实则在二人终于可以生死同穴,不谓人间憾事。由此想到自己之与清心格格不也如此么?正谓:我问道长此生苦,道长一指笑青天。请问此生谁不苦,此生便来这世间。此去青天无多路,好教人生念故人。故人已成陌生人,相见成恨泪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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