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眼将所有学员的秘境实况全部同步在直播平台。
一开始还有很多弹幕说着特效可真不错什么的。
但当其中几个进入秘境的学员惨死之后,弹幕的风向飞快变成了——
“我的天!直播杀人!没人管管吗?快报警啊!”
“你傻吧,这肯定是p的,怎么可能是真的。”
“但这也太真了吧?刚才把我吓得差点从马桶上掉下去。”
“不对,这不是p的,我是电影系的学生,我可以用我的学生证担保,这绝对不是p的!他们真的在杀人!”
但无论怎样,这场直播依然没有被下架。
弹幕中的声音多了起来——
“会不会……是真的啊?”
“什么真的假的?”
“就……灵气复苏,修真者,秘境那些,会不会是真的!?”
“对啊,不然这些怎么解释啊?”
“为什么联邦现在都没有回应啊?我刚才举报了这个直播平台,那边一直在打太极说没有违规没有欺骗什么的!”
“没有欺骗……不就说明是真的吗!”
“……”
从观众身上诞生出他们无法察觉的力量,这些被归类于某种信仰的力量将转化成灵力,被由他们注视牵引着他们情绪的某位“主播”吸收。
————
顺着海见川手指的方向,瞧见远处的树底下果然有个白色的影子。
那人似乎倒在了树下,只隐约露出半张脸来。
“死了吗?”祁游皱了皱眉,“这里没有别的尸体,其他人已经走了吗?”
“没有血的气息……”郁潜开口,“先过去看看。”
就在往那边靠近的过程中,那个躺在地上的人突然把脑袋缩了回去。
“簌簌簌……”接着是一阵穿梭行动的声音。
“我草!”祁游被吓了一跳,“那家伙没死!他跑了!”
海见川睁大眼:“该不会是鬼吧?”
祁游拍了下他脑袋:“大半夜别说这种吓人的。”
“就是因为大半夜才应该有鬼出没啊!”
飞快走到树下,那里已经没有了人影,地上的落叶杂乱,刚才显然有人在这里待过。
郁潜看着断裂的枯枝:“去哪了?”
她看向周围的树后。
塞弥摇摇头:“没人,不用看了。”
“咻——”
一道破空声在身后响起。
众人迅速转过身,但身后除了树木空无一物。
“簌簌簌……”
像是有什么在周围跑动似的,树枝和落叶被带的不停响。
祁游喊了声:“谁啊?装神弄鬼的!有本事出来!”
“你傻啊!”海见川说,“他要是人能出来早出来了,都说了肯定不是人是鬼了!小小鬼怪!有本事现出身来!贫道可以……”
“废话真多。”郁潜拨开他,往前走了一截,仔细蹲下身扒开枯枝和落叶看了看,地上没有脚印的压痕,分不出那人朝哪边跑了。
等等!没有脚印……会不会还躲在这里?
要躲的话,最好的藏身地点是……
鬼使神差地,郁潜抬起头往上方看去,顿时愣在原地——
她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没有眼白,只有黑色瞳孔,占据了整个眼眶。
一张惨白浮肿像是在水里泡了几个月的大脸从树冠中探出来,正死死盯着下方她们所在的位置。
“你看啥呢?”祁游看她一直没动,走到她旁边问,顺着她抬头的方向,“我的妈!真有鬼!”
他一把拽过海见川挡在自己前面:“快快快!捉鬼啊大师!”
海见川手忙脚乱挣脱他的拉扯,又往后躲:“真有鬼啊!”
“你不是道士吗!”
“谁跟你说道士就要会捉鬼了!贫道只会算命不行吗?”
那个“鬼”被他们发现之后立刻就想缩回去。
“砰!”一声枪响。
郁潜飞快开了一枪,但没法阻挡它的动作,它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茂密的树冠中。
“鬼跑了?”海见川问。
“不会吧?”祁游不敢置信,“鬼也怕恶人?”
郁潜眯起眼往上看,视线却被茂密的树叶挡住了。
她后退两步,小跑助力,蹬在树干上,跃起抓住树枝,几步窜到了树上。
“我靠你还要追它?”祁游没想到她居然爬上去了。
郁潜踩在它原本躲着的树干上,收回攀附在树枝上的手,看向自己手套上沾着的滑腻液体:“不是鬼,是个怪物,中枪了。”
海见川立马说:“我听说有些变异的猫头鹰脸长得和人似的,刚才那个不会就是吧?”
“不知道。”郁潜从树上跳下来,朝其他三人走过去,“不过……”
她话一停,目光停住。
祁游对这样的视线简直是生理性反射:“我后面又有东西?”
塞弥第一个转头看向身后,她刚一看清身后树干后伸出的惨白人脸,立马就是一道寒光朝着它斩过去。
“轰!”大树齐腰而断,但却没有怪物的尸体。
海见川和祁游反应慢半拍,他们回过头的时候那怪物已经又窜出去,不知躲哪去了。
“你怕鬼?”郁潜拍了拍塞弥的肩膀,对她的反应十分感兴趣,“别应激,只是个怪物,大树很无辜的。”
塞弥瞪了她一眼,一把打开她的手:“别把血擦在我衣服上,恶心。”
祁游搓了搓鸡皮疙瘩:“要追吗?杀怪是有晶核的。”
郁潜持赞同想法:“跟去看看吧,不然总在这林子里绕圈子没一点进展。”
这还是他们进入秘境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怪物,也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那走吧。”
这次追踪起来就方便的多,只要跟着怪物一路流下的血迹前进就行了。
顺着地面暗色的血液,一路往前走了约莫半个小时。
“起雾了。”郁潜余光看见周围的雾越来越浓,刚想提醒,一转头,发现周围的其他三个人全都不见了。
她停下脚步。
林间雾气弥漫,隐隐约约只能看见隔在雾后的大树,除此之外看不见一道人影。
其他人呢?
遇险了?
不可能,祁游和海见川也就算了,但以塞弥的武力值,不可能连叫都叫不出来就被做掉了。
郁潜倒回去几步,发现其他人连脚印都消失了,一路走来地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的脚印,仿佛从最初就是她一个人。
“有意思。”她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把我们分开来,是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