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对这‘章鱼脑袋’来说,发动心灵攻击其实是一种消耗极大的行为。
实际上李昂早就对此有所察觉:如果章鱼怪物可以随意无视消耗随意发动那种广域心灵攻击,那么它只要连续发动几次心灵攻击就能击溃李昂和卡若琳娜,让这两位灵能者沦为‘章鱼脑袋’的傀儡。
但是它并没有选择一鼓作气解决问题,反而耍起了添油战术,一次攻击之后要等上很长时间才会发动下一次攻击。
更要命的是‘章鱼脑袋’的心灵攻击并没有维持一个稳定的强度,实际上随着时间推移,敌人的攻击频率和单次攻击的强度都在快速下降,到最后李昂甚至能面不改色地吃下‘章鱼脑袋’的心灵攻击。
于是这个只剩脑袋泡在培养槽里的家伙就这样暴露了自身的软肋。
它的耐力很成问题,根本无法支持连续的心灵攻击——李昂第一次遭受广域心灵攻击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猜想,那时候他便认定这样大威力的攻击不可能持久。
他的观点很快就得到了验证:接下来几次心灵攻击越发软弱无力,从一开始能切实让李昂失去意识、到后面只能让他稍微恍惚个几秒,最后甚至完全无法动摇李昂的心智、只能造成一些头疼耳鸣之类的小伤害。
当李昂靠着意志力强行吃下了章鱼脑袋的心灵攻击,他便意识到这家伙已经黔驴技穷,不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你手里的牌打光了,你的回合结束了,那么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李昂并没有对着自己的敌人发表什么长篇大论,哪怕敌人只是一颗悬浮在培养槽里面的头颅。他选择了最简单的处决方式:将枪口对准章鱼脑袋栖身的培养槽,右手食指扣住扳机不放,直到手里的步枪空仓挂机为止。
“砰砰砰砰……”
他的弹匣并不满载,之前解决那些看守密闭闸门的家伙消耗了十来发子弹,弹匣里的残弹只剩下不到二十枚。不过这并没有什么问题,打爆这颗章鱼脑袋只需要一发子弹就够了,李昂选择压死扳机多少存了点伺机报复的想法。
毕竟这一路上李昂和卡若琳娜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而他们遭受的绝大多数伤害都来自这个章鱼脑壳,会有发泄情绪的想法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可惜事情的发展并没有遂李昂的愿。
按照李昂的想法,这一轮扫射之后,他面前应该只会留下一座布满弹孔的废弃培养槽和一颗烂西瓜似的脑壳。但事实上他的子弹连培养槽的外壁都没能打穿,只在培养槽上留下几朵白花花的弹痕和一个往外滋水的小裂缝。
“啊,这玻璃罐子这么结实吗?”
面对几乎无损的培养槽,李昂有点抓狂,而‘章鱼脑袋’脸上嘲讽的表情更是让这个男人怒火中烧。
“子弹都打不穿?管理局那些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李昂先是抱怨了几句,又狠狠地踹了培养槽外壁几脚。等到怒火稍微消退,他才朝着领队女士问道,“卡若琳娜,你能用灵能砸开这个玻璃罐子吗?”
“做不到哦。”
卡若琳娜扫了一眼玻璃缸体上的弹痕和裂缝,给出一个悲观的回答:“步枪子弹都打不穿罐子,换我来也好不到哪去。我的灵能术式并不适合这种开罐头的工作,相比之下,把整个培养槽轰上天的可能性或许还高一点。”
“真的不行吗?”
“真的不行,别指望了。”
听到卡若琳娜的判决,李昂痛苦地叹了口气:“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也许能用笨办法一点点敲开这个罐子……但问题在于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敌人正在朝我们这里靠近,我们得尽快解决问题。”
“战场的单向透明,感知型的灵能者真是方便啊。”卡若琳娜答道:“我来防守大门,你负责搞定这个培养槽——速度要快!”
“我尽量。”李昂叹了口气,但还是接下了卡若琳娜的指派。
子弹都打不穿培养槽的透明缸体,这玩意难道是用防弹玻璃制造的吗?然而即便是防弹玻璃也会被子弹打烂,然而从透明缸体被步枪子弹命中的痕迹来看,这玩意的强度远比李昂认知中的防弹玻璃要高得多。
其实这个问题没那么复杂:既然子弹能够对这个透明罐体造成损害,那就继续朝罐体开火,直到将罐体彻底打烂为止。
如果李昂手里有不限量供应的子弹,他一定会这样做。
但问题是他没有,实际上李昂身上的弹药也就只剩下两个弹匣而已。这些宝贵的弹药可经不起浪费,所以李昂思来想去,还是只能用笨办法解决问题。
在得到了‘电爪’这个灵能术式以后,李昂便考虑着要不要给自己添置一件近战武器,用来配合刚刚拿到的新术式。他原本打算搞一柄丛林砍刀之类的刀剑武器,但是这种动辄四五十公分长的砍刀并不适合随身携带,于是李昂退而求其次,选了一柄折叠战术斧当作近战武器。
这种折叠战术斧结构上跟折刀比较类似,斧刃平时收在斧柄的卡槽当中,收纳状态的体积比战术匕首大不了多少。用的时候只需要将斧刃推出卡槽,再合上锁定斧刃用的卡榫,一柄短小轻便的手斧便横空出世。
虽然斧柄短了些、斧刃也只有两三根手指那么宽,但它终究是一柄斧子,在面对坚固目标的时候可比什么匕首、砍刀之类的武器要厉害很多。
“我有多久没用斧头砍过东西了?”依稀记得那还是自己十几岁时帮母亲整理花园,用斧头和锯子清理那些枯死的灌木。对于一个从小就不怎么干体力活的城市儿童,那种腰酸背痛的经历实在是记忆犹新。
不过今天说不得又要重温一下那种经历了……
李昂一边回忆着过往,一边将斧刃对准子弹在透明缸壁上面留下的裂缝——他用尽全身力道挥动手斧,斧刃重重凿在培养槽的缸壁上,剧烈的反震让这个男人几乎握不住斧柄。
而缸壁上的裂缝却几乎看不出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