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我们要找的是大梁的郡主,你连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楚!”
有人推搡这大胡子,把他推到边缘,还有人说着:“快快快,让我看看这大梁的郡主有多好看!”
京中苏府
苏智看着低着头抹眼泪的妻子问道:“你倒是说呀,王爷王妃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娴儿当时在宫宴现场,说是清如有什么铁矿,什么兵器,太子也知晓,承认了,现在连太子都被拘在东宫,皇上已将派人去北境捉拿清如了~呜~呜呜~我可怜的如儿!”
“你先别哭,王爷有办法吗?”苏智焦急的问道!
“王爷眼下被皇上训斥在府里思过,出不了门,什么也做不了,不过说齐修那孩子在牢里,已经让人照顾几分!”
苏智急得转圈,父亲已经问他两次了,这可如何去回话。
月见这几日住在乔燕家,乔燕跟她一样,不是卖身的婢女,乔燕自己在京城有个小院子,平日就在绮罗坊,这绮罗坊被查封了。
乔燕也急的吃不下饭,对月见说道:“月见,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呀!郡主那样好的人……”
月见也不知道,也不知道顾大哥去了哪,跟郡主汇合了没有,有没有商量出什么对策!
想来想去还是去看看齐修吧,已经过了好几日了,这天跟汝南王求了清请,趁着天牢兵士换班的间隙,悄悄去了牢房!
闷热潮湿的牢房里,齐修的衣着破烂,白色的里衣上全是暗红色的血迹,月见上前喊道:“齐修,你还好吗?她们对你用刑了?不是说打点好了吗?”
神情萎靡的齐修听到有人叫他,一看是月见姐姐,本来蜷缩的身子,急忙站起来,往月见的方向的走来。虚弱的身体让他一个踉跄跪倒在牢房门口!
“月见姐姐,你来了~”
“齐修,齐修~你怎么样!”月见被这一幕吓坏了。
“我没事月见姐姐,就是刚来那晚有大人对我用刑了,后来就没人,理过我!千万别叫长姐跟清正回来!月见姐姐,你以后也别来了!”
月见趁他说话的时候已经给他搭脉,哭着说道:“我们怎么能教你自己 承受这些,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姐姐,我想过了,若真有事,便全推在我身上,保住长姐跟清正!”
“这是什么话,你长姐一定会回来救你的,你现在身体虚弱,还有点中暑,来把这个药吃了!”月见身上带了一些有可能用到的药,拿出适合的悄悄递给齐修!
“多谢月见姐姐!”
齐修拿过药丸便吞了下去,他很难受,有了月见姐姐的药,他一定好的很快!
月见看他的样子,心疼不已说到:“真是个苦命的孩子,郡主把你记在镇北侯府,本来想护着你,却让你遭受这般委屈!”
“姐姐,齐修不后悔,齐修有了家,有了长姐,有了弟弟,有了月见姐姐,有了家,这段时间的安稳幸福,齐修知足了,就算这条命没了,都不悔!”
齐修边说边给月见擦眼泪,还哄着她说道:“月见姐姐,你见到长姐一定告诉她,我很开心,我入了族谱,我有名有姓,能做杜家的孩子我很开心!死了也无怨!”
“你这话可不是叫郡主更难过……”月见还没说完,便有人来说:“姑娘差不多了,该走了!”
齐修一听,紧握月见的手便松开,“姐姐,回去吧,我没事,往后别再来了!”
月见用袖子擦擦眼泪。转身对着来人,从袖子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这是这次孝敬官爷的,劳烦官爷好好照顾我家大公子!”
来人眼睛透出贪婪的眼神,接过荷包捏了捏,满意的说道:“姑娘放心,只要有银子,我一定好好照顾大公子,无有不应的。”
月见屈膝,“多谢官爷,我家大公子有什么开支,您只管记上,到时我给您送来!”
“好说好说!”
月见又回头看了看齐修,“万万要保重!”
齐修微笑点头,月见怕自己继续流泪,转身决然的离开了!
齐修慢慢的挪回墙角,他是真的不后悔做杜家的孩子,他这一生,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
他本是彭城大族冯家的庶子,他的母亲本来也是官家小姐,知书达理,颇有才名,跟他的父亲是青梅竹马,成婚之前外祖的上司因为正直斗争,外祖被推出来顶罪!
一夕之间,大厦倾倒,他的父亲悔婚,另娶高门。外祖母也自缢身亡,他的母亲是家中独女,自小也是当男儿教养!毅然决然要为父母报仇雪恨。乃是最后无能为力充为官妓!
在母亲绝望,想跟随母亲一起自缢的时候,他的父亲找上门,给母亲赎了身,并且找了偏僻的小院子,找来母亲之前的丫鬟荷花照顾她,就这样安置了下来!
在父亲的甜言蜜语之下,他的母亲很快就身怀有孕,在怀孕九个月的时候,父亲的正头夫人打上门来,对母亲言语侮辱,母亲受不住,便早产了!
这天是他的嫡母算准了父亲有事外出,母亲产后,生生等了父亲两天,等到父亲来见她,在弥留之际求父亲护着他平安长大!
之后他跟着荷花就被父亲带回了府里,他活的连养马的小厮都不如,动辄被打骂。
他记事起他白日就养马,晚上就在马棚后边一间低矮放草料的屋子生活!
荷花每隔几日就来看他,晚上跟他在屋子里教他识字,后来就给他带来书,让他读!
这样的生活,直到他七岁。荷花才告诉他,他的身世,他母亲的死,父亲的无情,刚得知的时候,他根本接受不了!
怪不得府里的小姐少爷总是欺负他,怪不得,他什么也不做就能招来一顿毒打!
但是他没有反抗的能力,他也试图在晚上悄悄去找过父亲,想问问他,为什么放任他们欺负他!
在他窘迫的站在这个伟岸的父亲之前的时候,父亲却让他滚远点,别脏了他的屋子!
原来他的父亲根本不把他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