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竹林,晨光熹微。
军营里面的士兵早早就开始了操练。
见子墨双腿伤势好转,楚灵毓也赶紧开始把自己修习的剑法给捡了起来。
这段时日,她每天起的比那些操练的军队还要早。
他们辰时开始在校场上操练。
她卯时就已经从床榻上爬起来用功了。
在帝都时,朱雀隐唤这套剑法她已经突破了第六层。
朱雀隐唤剑谱是两百年前武林之中衡山派的镇派武学秘籍,原本在江湖中早已绝迹,而楚灵毓之前动用了手下全乎的暗网为自己搜罗武学秘籍,找到了这本朱雀隐唤剑谱。
这本剑谱她誊抄了一个副本送给了逢青。
逢青底子比她强上许多,早已经突破了第九层。
在这后山竹林中,她这段时日给自己挑的地方很僻静,除了逢青有时会过来向她禀报一些事情,每日在这里的两个时辰她都不会被人打扰到。
秦妄并没有即刻处死秦启和丽妃,而是让他们同俘虏营里所有奴隶一样,在军营里做苦工。
楚灵毓手下剩余的暗卫在这军营里发挥的作用不大,但也不会让秦启和丽妃在这军营日子太难过。
她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秦妄因念及与秦启之间当初学宫之中的同窗之谊,让下面的人网开一面,所以她手下的那些暗卫前去疏通时才会这么顺利。
这几日,她慢慢发现自己心脉受损严重,朱雀隐唤第六层死活不得突破。
逢青过来时,见少女想要强行突破,却生生呛出了一腔血!“小姐!”
“小姐!”
楚灵毓手持着剑撑在地面上,跪坐在地,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灵秀的眉宇紧紧拧起,“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得突破........”
“小姐,你不要再强行去突破了,你的身体支撑不住的。”逢青看着面前少女脸色有些苍白,唇角有呛出的鲜红血迹,她蹲坐在少女面前拿出锦帕擦拭着她唇角的血。
“以后哪怕是拼上这条命,逢青都会护小姐周全。”
“小姐不必再对自己如此苛刻。”看到少女为了突破剑法这么糟蹋身体,逢青宁愿她做回当年不学无术整日里只喜欢玩闹的纨绔千金。
“我不甘心。”楚灵毓用手拿开了逢青为自己擦拭唇角的手淡声道。
说着她用长剑支撑,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真的不甘心。
她不想以后成为他们的拖累。
她害怕成为他们的累赘。
她想要去保护他们。
而不是让他们保护自己成为他们的拖累。
“小姐..........”
“逢青,我想自己在这里静静。”
逢青见少女神色落寞悲伤,想要继续留在这里,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少女心脉被拓跋桀重伤之后耗损极为严重,逢青担心自己走后,少女会再次继续强行突破。
楚灵毓看出了逢青的担心,对她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强行突破了。”
“我只是想要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听到少女这么说,逢青只好点了点头。
看到逢青转身离开后,楚灵毓又拿起了手中的长剑。
她今日还就不信了!
她便要勉强!
她不信自己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
只见她挽起剑花起势,催动全身内力腾身而起,而就在她预备全身内力汇聚掌心,将手中长剑挥出之时只见上空一道玄色战袍缓缓降落。
“哎。”她看着那只修长有力的手直接握住了自己持剑的手腕,直接将她给拉了下去。
事发突然,楚灵毓被人直接给拉下去后,虽落在了实处,但因为惊慌失措毫无防备差点没站稳!她左手一下子拉住了他的战袍衣角,有些发软的双腿这才勉强没倒在地上。
“吓死我了!”
“你怎么在树上面?”
她松开了他的战袍衣角,仰头看着他。
见他低头目光幽深复杂的审视着自己,楚灵毓忙移开了目光。
整个军营营地都是他的,军队又在前面操练,这里虽然偏僻了些,但有人会过来并不奇怪。
只不过,他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楚灵毓退开了两步后,又抬起头看向了他,不知道他刚刚听到了多少。
她如今就是越缺什么,越在乎什么,只觉得这小疯子这一身武功真他娘的强。
如果自己哪怕只有他这高深莫测功力的百分之一,以后就算保护不了子墨和逢青,也绝对不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一想到以后自己真的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累赘,楚灵毓心情更加郁郁了。
见身着一袭黑金战袍的少年还挡在自己面前,她仰起头,闷声道:“我这边正伤心着呢大哥,你能不能别这么秀啊,很烦的!”
秦妄:“.................”
“想学吗?”
楚灵毓知道所谓无利不起早,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心里即刻升起了一层戒备,“恐怕我不够格吧?”
秦妄点了点头,嗤笑了一声,“如今觉悟还不错。”
楚灵毓:“.........”
楚灵毓见他就要走,在后面咬着手指踌躇了一下。
万一他不是臭显摆,真的有教导自己轻功的意思呢.......
她还是快步追了上去,拉住了他玄色战袍的衣角,“或许我会是一个不错的弟子。”
“师父。”
楚灵毓在他面前别的本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但就是嘴可以特别甜。
她想不管秦妄刚刚问自己的那一句,是嘲弄居多,还是真的有一分想要教导自己轻功的意思,他既开了口,有顺着梯子往上爬的机会为什么不要,都这个时候了,脸面算得了什么,利处才是实打实的。
秦妄转过身,低眸,目光落在了少女拉在他玄色战袍衣角的那只手上,然后只见他抬起眸,戏谑的语气里尽显寒意, “刚刚不是说自己不够格吗?”
楚灵毓全然不认刚刚的账,小脸上满是坦然和真诚,“但是我又想了想,所谓业精于勤,我年纪轻轻,可不能妄自菲薄。严师出高徒,师父一身武功高深莫测,即便我就是学个皮毛,日后在外面也不会太差的吧?”
身着黑金战袍的少年轻咳了一声,将头转到了一边,俊美昳丽的侧颜看起来很是清冷,只见他斜睨了面前的少女一眼,道:“再叫一遍。”
楚灵毓仰头望着上面少年的脸,一脸茫然,“什么?”
看到少年好似恼羞成怒地瞪了自己一眼,楚灵毓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秦妄即刻便反应过来少女是故意的,看着刚刚还一脸丧气的少女此刻在他面前笑眼弯弯,他深邃黑亮的瞳孔微微放大,仿佛是些许错愕,又像是升起了一层明显的怒气。
楚灵毓见他转身就要走,心想喜怒无常的人果然都很小气。
“哎,你别走啊。”她忙追上前拉住了那黑金战袍的衣角,然后蹦跶着跳到了他面前,一张笑脸仰头看着他。
“师父。”
“师父。”
“师父。”
“你想听多少遍都行。”
她拉住他黑金战袍的衣角,轻轻地拽了拽,低眸咬了咬唇,然后又仰起头看他,小脸上皱起眉头,明亮的双眸闪烁着讨价还价时的斤斤计较,“不过,你想要的拜师礼,应该不会便宜吧?”
半年多的时间,少年身量又长高了许多,比少女高出不少,并且如今他还未完全抽展开,便已是长身玉立之姿,身着一袭白衣时,他能够将雅正清妙伪装得教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而此刻身着黑金战袍,居高临下时满是高大强劲的震慑威压感。
楚灵毓仰头看着他,只觉得现在少年身上的帝王之气就快要压不住了........
面对着他,她心底多少有些忐忑。
秦妄低眸看着面前的少女,只见她仰着脑袋看他,山涧里的晨光熹微,尽数落进了她的双眸,熠熠生辉的光亮澄澈干净,下面的手又轻轻地拽了拽少年黑金战袍的衣角,又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不知道小师父,想要什么作为拜师礼?”
秦妄目光闪烁着从少女的眉眼上移开,往下,幽深暗沉的目光落在了她莹润柔软的红唇上,喉结攒动,下腹硬到滚烫,灼烧起昳丽的眼尾,花开荼蘼般红艳旖旎。
他自然是想要她!
想要俯身亲她!
想要将她直接压倒身下!
想要伸手掠至她绯色的衣领深处,一层一层地剥开,从那一截莹白如玉的锁骨沿着纤薄莹润的漂亮线条一寸寸向下。
想要,拿起她那只细白柔软的手落在.........
可是,她胆子却这么小。
只不过眼神稍微暴露出一点欲望,似乎对她就像是灭顶之灾一般,接着她便会落荒而逃。
他不想她逃。
更不想她再想着去逃。
想要她接受他,依赖他,永远离不开他。
不管是因为依赖他,还是因为畏惧他,他都要她永远离不开他!
“你的用处自然是你的医术。”少年低沉的声音被浴火烧得近乎有些沙哑,听起来分外蛊人。
楚灵毓还有些不明所以,只觉得他这突然有些沙哑起来的声音有些怪怪的,谈条件的时候她从来只计较利益得失,别的倒不会多加注意,只仰头继续问道:“你需要我用医术帮你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