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牧岚心长长呼出一口气，将自己从古木之灵的融入状态中退了出来。
半年的木之法则感应，可以暂告一阶段。
但牧岚心并没有半点欣喜。
她的炼体第一步，还是没有完成。
看来，真的要感应完六大法则，才能完成炼体第一步了。
只是，接下来的金、火、土三法则的感应，会非常之艰难。
因为接下来将不再是单一的法则感应。
《先难后易炼体法》告诉她，接下来要感应的法则是——
尘。
她要先感应尘之法则，再从尘之法则里剥离出金、火、土三法则来分别感应。
尘之法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
她之前甚至还问过史南乔，史南乔却对此一无所知。
牧岚心将手伸向半空。
尘，自然灵气中无处不在。
它可以是分离的金、木、水、火、土，也可以是五者的集合体。
《先难后易炼体法》称其为物质法则总和。
牧岚心深吸一口气，有了对木之法则的理解，她打算先尝试一下通过水、木两门法则来沟通其他三门法则。
希望有效吧。
不然，还得去找阿霄那个变态小凶货？
但恐怕，这一次连阿霄都帮不了她。
阿霄再天才，也不可能对所有法则都精通。
而且，阿霄这半年来再没出现过，看来是真的打算在两年内冲击炼体法的第二步跟第三步了。
那个变态小凶货，也不知道到底在图谋什么。
但愿那个家伙别那么快把自己给玩夭折了。
当然，牧岚心更相信史南乔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上一次的交易内容，史南乔对她说地真真假假，虚中有实。
不算骗她，但也没告诉她所有的实情。
这也让牧岚心对史南乔，更加警惕了一些。
这种不安，也激励着牧岚心继续刻苦修炼。
三年过去了，史南乔有点犯愁。
因为直到现在，牧岚心还没有完成《基础炼体法》的第一步。
这委实让他感觉不解。
毕竟，当年连仙师济怀也夸赞过牧岚心的天分。
而且，这三年来，牧岚心对修炼有多执着，史南乔也是看在眼里，连他都对牧岚心的毅力感到佩服。
可就是在这样天赋与毅力相结合的前提下，牧岚心竟然连第一步都没完成？
简直匪夷所思啊。
“小岚心啊。”
史南乔小心翼翼地问，“你在那个修炼方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济怀师兄与我有点交情，如果你遇到什么难题的话，可以去向他请教。
如果他也指点不了的话，我再帮你找其他厉害的仙师。”
千万别想不开啊。
史南乔这句话倒没说出来，因为他并没有发现牧岚心的脸上有任何颓然，或是着急的神情。
当然，他也知道牧岚心不会在他面前表露出太多的真实情绪。
这三年来，牧岚心虽然还没有完成炼体，但对方给史南乔的感觉，越来越深邃，越来越看不透了。
闻言，牧岚心只是随意地点点头，“嗯。
如果五年内我还不能完成炼体的话，会找你帮忙的。”
史南乔听着牧岚心这仿佛“你吃了没？我吃了。”的平淡表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也没反驳牧岚心。
如果牧岚心到时真没能完成炼体的话，他也可以想办法帮牧岚心通容一些时间。
虽然可能要大出血，但这个忙，他也不可能不帮。
莫名看了牧岚心一眼，史南乔自然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正在这时，弟子园突然喧闹起来。
这动静，自然也引起了史南乔跟牧岚心的注意。
嘈杂的人声中，有人惊叹、有人暗骂，也有人羡慕。
“那个天才阿霄完成炼体了！”
“天！才三年时间就完成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刚刚看到静渊、东极跟扶摇堂的人都来了。”
“不止呢！鸿蒙堂也来人了！”
“啊？鸿蒙堂也来人了？那不是能进乾山了？”
一阵艳羡声此起彼伏。
史南乔不由暗暗点头，这个结果不算太出乎意料。
阿霄同样有天分，也有毅力。
更重要的是，阿霄还有着自己不寻常的图谋。
三年的时间完成炼体，对别人来说难，但对阿霄来说，却是合乎情理。
想到这里，史南乔不由看向身边的牧岚心，正想安慰她两句，却发现对方的表情很是平静。
没有意外，没有嫉妒，也没有不安。
史南乔微微扬眉。
难道这妮子就一点不担心不能在五年内完成炼体吗？
同批的弟子中，除了一些退出的，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完成了炼体第一步，正在冲击第二步了。
牧岚心的目光望向弟子园的接待处。
她似乎可以想象此刻的阿霄正在那里面，接受静渊、东极、扶摇、鸿蒙四堂的招纳。
他做到了。
成为了弟子园中一颗璀璨的星，勾动着整个鸿蒙剑派的目光。
那么……
他会选择哪一堂呢？
宽敞的大厅内，年龄、服饰各异的十几位仙师齐聚。
他们在各自的分堂里，都算得上是跺跺脚就要震三震的角色。
但现在，他们全都将目光投向了大厅中央的那个男童。
男童七岁入宗门，仅仅三年就完成炼体，现今不过十岁。
这样有潜力的天才，哪一堂都想占为己有。
“你们扶摇堂向来都是从外界自行选拔弟子。”
一位东极堂的仙师出声嘲讽，“怎么现在也要破坏规矩，从弟子园抢人了？”
扶摇堂的仙师不卑不亢，“我们扶摇堂收弟子向来没有限制，宗主也没限定我们不能从弟子园挑选啊。”
静渊堂的仙师则是看向鸿蒙堂的仙师，“鸿蒙堂已经是人才济济，今天过来，应该只是看热闹的吧？”
鸿蒙堂的仙师淡然一笑，“说是看热闹也不全算，宗主对此童也颇为感兴趣。
当然，鸿蒙堂绝不会强人所难，一切还得看他自己的意思。”
鸿蒙堂的仙师说完，其他三堂仙师也就闭了嘴。
的确，除非他们打一架，不然这一个弟子也不够分。
让男童自行选择，倒成了目前最优的解决之法。
弟子园的仙师这才小心翼翼地出声，“阿霄，四堂的仙师们都在这，足以说明他们对你的看重。
在我看来，四堂都好，不知道你自己想进哪一堂啊？”
弟子园的仙师虽然隶属百珍堂，但根本生不起抢人的念头。
而且，一旦有弟子被其他分堂看中，负责弟子园的仙师们也是会得到奖赏的。
所以，对于弟子园的仙师来说，不管阿霄选择哪一堂，他们都乐意。
只是眼下四堂仙师都在眼前，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任何一方。
当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阿霄身上，阿霄依旧没什么惧色。
他抬头扫视了一圈众仙师，然后淡然朝着某个方向行礼，声音朗朗：
“弟子阿霄，愿拜入扶摇堂！”